pS:又是一年九一八,警鐘長鳴,勿忘國恥。
王主任被問懵了,這話怎麼聽著好像問她‘這西瓜保熟嘛’一樣,這可是烈屬啊,有你這麼問的麼。
當即沒好氣的給了華十二一下:
“你這孩子,烈屬怎麼可能有假的!”
華十二嘿嘿一笑:“王姨,這可不一定!”
“您看我這門框上釘著七個牌子,聾老太太那門上可是一個都沒有,要是真有那個,她還不早拿出來了,這烈屬可是光榮的事,沒聽說誰是烈屬還遮遮掩掩的!”
“不是我說啊王姨,這種事情,眼見為實,耳聽為虛,您好好想想,您見過那老太太是烈屬的直接證據嗎?”
王主任這麼一回憶,也有些愣了,因為龍老太太是烈屬的事情,她也都是聽說,從來沒見過烈屬證啊。
看王主任這個樣子,華十二就知道怎麼回事了,他又加了一把柴:
“王姨,還有就是聾老太太給紅鈞送草鞋的事情,您是聽誰說的?”
說起這個,王主任比較有底氣:
“你小子儘會瞎想,我可跟你說啊,這事兒可錯不了,好多人都知道,咱們區裡的張領導就跟我說過.......”
華十二嗬嗬一笑:“王姨您先等等,那個張領導他是紅鈞出身?”
“這個倒不是,但人家也是老同誌了,怎麼可能騙我!”
聽到對方不是紅鈞,華十二心裡就更篤定了:
“王姨,這事兒您看我給你分析啊,這聾老太太滿嘴的京片子,一看就是京城坐地戶,這沒錯吧?”
王主任點了點頭:“沒錯啊,誰都聽得出來,怎麼了?”
“還怎麼了?我問您,咱紅鈞就沒來過京城?她一老太太,是怎麼把草鞋送過去的?”
“另外您看那老太太,白白淨淨的,那手指頭連個繭子都沒有,還有那臉,那皮膚,說句不好聽的,比您這臉都細粉兒,一看就不是勞動人民,不是我瞧不起她,你讓她編故事行,你讓她編草鞋是不是有點難為她了?”
王主任聽華十二這麼一說,再一想聾老太的模樣,心裡也不確定起來,但嘴上還是說道:
“你這孩子彆亂說話,無憑無據的,老太太怎麼就不是勞動人民了......”
華十二嘿嘿一笑:“怎麼沒有證據?您注意過老太太那雙腳了嗎?”
王主任有些疑惑:“老太太腳怎麼了?”
“一看您就沒注意到,我可注意了,那老太太是天足,她沒纏小腳!”
王主任也有些明白了,聾老太太這個歲數那都是從滿清活過來的,這個歲數沒纏小腳的婦女,還是京城坐地戶,仔細想想就知道她出身肯定不簡單。
“你是說這聾老太太是旗人?”
“是不是旗人我不知道,不過我看那老太太像個沒吃過苦的,不但白白胖胖,手上沒有繭子,而且嘴還賊饞,三天兩頭的就要吃肉,最主要的她還自稱老祖宗,整個一奸懶饞滑還充大輩,誰家的勞動人民是這模樣啊!”
“這樣的人,說是烈屬,還說給紅鈞送過草鞋,您說這事兒有幾分可信?”
華十二說完,王主任眼裡終於露出驚駭之色:
“怎麼可能,她可是憑著烈屬的身份評上的五保戶,這要是身份有問題,好多人都得擔責任!”
五保戶是郭家照顧孤兒和孤寡老人的政策,按說符合條件的都能評,但現在可是建國初期,符合條件的人不要太多。
同等條件下,首先就要優先那些親人為郭家拋頭顱灑熱血的烈屬先來,普通人隻能往後排,更彆說成分不好的滿清餘孽了。
這事兒要真如華十二所言,那老太太不是烈屬的話,那麻煩可就大了。
王主任越想心越亂,心裡已經對聾老太有所懷疑,打算明天上班就查一下對方的戶籍檔案,要是有什麼問題,就立刻上報。
華十二見王主任表情,就知道他的目的達到了,他也知道凡事要點到為止,不可太過,當下岔開話題問起彆的事情:
“王姨,之前我聽你說聾老太對你有恩,不知道她對你有什麼恩情?”
這件事倒沒什麼可隱瞞的,王主任就把當年的事情說了一遍。
當年抗戰的時候,京城淪陷,當時光頭那邊和我d方麵,都有不少情報人員,在京城暗中收集鬼子的情報,王主任就是其中一員。
本來兩邊的情報人員,因為抗日的目標一致,一開始不但和平相處,有時候還有一定程度上的合作,但隨著小鬼子投降,光頭那邊的人立刻翻臉,對我方人員進行了清剿行動。
一次地下組織開會的時候,由於叛徒的出賣,開會的地點被敵人包圍了,當時參加會議的同誌選擇突圍,結果死的死傷的傷,隻有王主任運氣好,翻牆跳進一個小院。
那小院的主人將她藏在一個隱蔽菜窖裡麵,從而躲過了敵人的抓捕。
後來因為工作需要,王主任被組織調往津城,解放之後才重新回到京城工作,等再去那個小院的時候,卻發現早已換了人家。
直到王主任被安排在街道工作,這才重新見到了當初的恩人,那恩人正是聾老太,自此她就對聾老太照顧有加。
王主任跟華十二說完這些,也是唏噓不已:
“十二,你說這老太太冒著生命危險,從敵人手中救了我的命,她可能是壞人嗎?”
華十二聽完總覺得哪裡不對,可卻又說不出哪裡有問題,隻能說道:
“王姨,我也沒說她是壞人啊,無論如何先查一查吧,總要確認了老太太的身份才行,她要真是烈屬,以後我給她養老送終都行,可她要不是烈屬,那也不能冒充欺騙郭家和人民群眾不是!”
“再說您看看她乾這些事情,不是給烈屬這兩個字抹黑麼!”
王主任歎了口氣:“你說的對,那就這麼辦吧!”
送走了王主任,華十二那正房也被鄰居們收拾好了,家具都擺放回了原來的位置,隻是被砸碎的玻璃沒有換上。
許大茂邀請華十二去他那邊住一宿,他那邊地方大,在外間能對付一宿,等明天換了玻璃再搬回來就是。
何大清乾脆就要把耳房玻璃拆下來給華十二這邊安上,弄的傻柱在一旁連連咳嗽,提醒他爹,親兒子在這兒呢。
許大茂那是不肯放過任何一個貶損傻柱的機會,嘿嘿一笑:
“傻柱,咳嗽什麼呢,舍不得幾塊玻璃?嘿,這給小寡婦,你搭多少都行,怎麼著,我可是聽說十二是何叔的恩人,這對恩人,幾塊玻璃就舍不得了?”
何大清滿臉通紅,回頭瞪了傻柱一眼,就要動手卸耳房玻璃。
華十二連忙攔著何大清:“何叔,心意領了,我就去大茂那對付一宿,您可彆卸玻璃了,要不然啊,傻柱再把肺給咳出來就完了!”
傻柱臉色漲紅:“許大茂瞎胡咧咧,我就是半天沒喝水了,嗓子有些發乾!”
華十二嗬嗬一笑,就跟著許大茂走了,何大清踢了傻柱一腳:
“還不跟我回家!”
許大茂回家讓婁小娥攤了兩個雞蛋,又拿出一些鹵肉和華十二小酌了幾杯,正喝著呢,就聽中院傳來傻柱的哀嚎聲,兩人對望一眼,俱都幸災樂禍,連忙放下手裡筷子跑出去看熱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