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華山派的人,江湖上還有不少知道碧水劍是華山派大小姐佩劍的,此時也都朝華山派這邊看過來。
餘滄海因為他兒子的事情,和華山派算是對上了,嘿嘿陰笑道:
“華山派果然是好門風,大弟子結交匪類,與萬裡獨行田伯光稱兄道弟,掌門女兒在外麵和人私定終身,連定情信物也送了!”
此言一出,華山派上下都對青城派怒目而視。
寧中則一拍桌子,站起身嬌聲喝道:“聽聞餘觀主除了一手鬆風劍法名震江湖,還有一招摧心掌名揚川蜀!”
“適才外子拋磚引玉,領教了餘觀主的鬆風劍法,那這摧心掌便讓我這個婦道人家來領教一二吧!”
說著手中寶劍一橫,一副隨時就要拔劍動手的家架勢。
大廳中其他人一見,都心中暗笑,什麼叫護犢子啊?這就是護犢子!
剛有人說了你的徒弟、女兒,寧女俠就跳出來護短了,這火爆脾氣不減當年啊。
餘滄海心裡這個堵啊,還什麼拋磚引玉,你丈夫用內功把我長劍都震斷了,誰是磚瓦誰是玉啊?你這不是埋汰人呢!
另外你點名要領教摧心掌,那把寶劍都抄起來是怎麼個意思?
這是要用兵器對我空手的意思啊!
餘滄海心中腹誹,誰不知道你寧女俠,無雙無對寧氏一劍的名號,他自忖要真是空手與之過招,那就是被直接捅死的下場。
當即黑著臉冷哼道:“好男不跟女鬥,貧道犯不上和你一個婦道人家一般見識!”
寧中則冷冷一笑:“那就請餘觀主管好你那張嘴,剛才儀琳師侄講的明白,我華山大弟子令狐衝,與田伯光那惡賊相交,不過是虛與委蛇罷了,目的是想救儀琳師侄逃脫虎口!”
定逸師太雖然有些不喜令狐衝在回雁樓上的作為,但也承對方想救儀琳的情分,當即說道:
“不錯,今日貧尼把話說個明白,華山令狐衝的確是好心要救小徒,這份恩情我恒山日後自有回報,再有人敢拿這件事胡說八道,貧尼第一個就是不依的!”
嶽不群朝定逸師太點頭笑道:“師姐客氣,我五嶽劍派同氣連枝,小徒所為也不過本分之事,不用掛懷!”
寧中則也感激的朝定逸師太笑了笑,隻有餘滄海臉色難看,他知道定逸師太脾氣火爆,卻是不敢和這老尼嗆聲,怕對方真的動手,青城再添新敵。
寧中則,又轉向餘滄海,道:“另外小女怎樣,自有我們夫婦教導,還輪不到你青城派來說三道四!”
餘滄海臉色陰沉,劉正風連忙充當和事佬,連連好言相勸,安撫雙方。
劉正風是主人家,所有江湖人都是衝著他來的,這麵子當然要給,餘滄海再次借坡下驢,說給劉三爺麵子,就這麼算了。
在劉正風的斡旋下,一頓晚宴吃的還算平靜,再沒有動手爭鬥的事情發生。
晚宴過後,華山派眾人被向大年安排在劉府一個跨院之中,嶽不群夫婦在正房,一眾門人弟子,都住在兩側廂房裡麵。
嶽靈珊心中忐忑,那林平之在回雁樓上和大師兄胡說八道的事,被恒山派儀琳師妹當眾說了出來,她擔心被老嶽拉去教訓,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才好。
可讓她詫異的是,老嶽隻是臉色有些不好看,卻並沒有叫她談話的意思,這才讓嶽靈珊放下心來。
華山派眾人剛安頓好,還沒來得及休息,向大年就急匆匆趕來,在正房外麵求見嶽不群,說找到了令狐衝已經把人送了過來。
等嶽不群夫婦和華山眾弟子出來查看的時候,就見令狐衝被兩個人衡山弟子架著,渾身的酒氣,嘴裡還嘟囔道:“給我酒,我要喝酒!”
“大師哥”嶽靈珊見到從小一起長大的師兄喝成這樣,不由得擔心的驚呼出聲。
陸大有、施戴子兩人,連忙搶上前從衡山派弟子手中,把自家大師哥接過來。
寧中則作為師母,關心道:“衝兒怎麼喝成這樣?”
嶽不群先謝過了向大年等人送徒弟回來,然後才問道:“不知賢侄是從哪裡尋到這個孽徒的?”
“這個.”
向大年有些遲疑,但長輩相尋不敢不說,於是便道:
“是令狐師兄在群玉院喝酒鬨事,還打傷了人,最後說是來參加我師父金盆洗手觀禮的,對方這才將他送了回來”
華山八弟子英白羅,年紀不大,好奇心卻重,開口問道:“群玉院是什麼地方?是酒樓麼,大師哥去喝酒也不招呼咱們,真是的.”
向大年這一次沒有回答,可之前攙著令狐衝的一個衡山弟子,有些不滿的道:
“什麼酒樓,那是衡陽城裡最大的ji院,他在ji院喝花酒不給錢還鬨事打人,讓人家找上門來,害的我家師父出麵賠禮,還賠了銀子,真是丟臉。”
華山派眾人一聽,都感覺臉上火辣辣的,華山大弟子在ji院喝花酒不給錢,還鬨事打人,這要傳出去,成何體統,丟人都丟到姥姥家了。
其實令狐衝也是冤,在回雁樓他身心都遭受了打擊,離開之後隻想找個地方大醉一場,路過群玉院的時候,就讓攬客的給拉進去了,就是‘大爺來玩啊’的那種。
令狐衝之前在回雁樓和田伯光一起的時候就喝了不少,所以頭腦不算清醒,沒搞清這是一個什麼所在,就隻問有酒沒有。
一幫美女拍著胸脯表示什麼酒都有,令狐衝沒有多想就跟著進去了,然後就進了一個包廂,美酒管夠,人家姑娘唱曲兒他喝酒,人家彈琵琶他也喝酒,最後人家都除衫了,他還在喝
喝完酒還耍酒瘋,摔了酒瓶,掀了桌子,嚇跑了姑娘,打了聞訊而來的護院。
最後還是令狐衝酒後被人套話,問出是來參加劉正風金盆洗手的,人家這才找上門來,讓劉府把人趕緊弄走、
聽到令狐衝辦了這麼多糊塗事,嶽靈珊又是心疼,又是恨其不爭,上前問道:
“大師哥你怎麼喝成這個樣子啊,沒事吧?”
令狐衝本來已經有些爛醉如泥了,可聽到嶽靈珊的聲音,頓時強撐醉眼,眼神迷離的道:
“小師妹?”
他忽然掙脫陸大有和施戴子,一把就抓住嶽靈珊的手臂,急迫道:
“小師妹,你快告訴我,那個人說的是假的,都是假的,那碧水劍是他偷的對不對?不是你送他的定情信物是不是”
“大師兄你說什麼胡話,你捏疼我了.”
嶽靈珊是情竇初開的年紀,卻沒有感情上的經驗,此時她還沒有弄清自己的心意,聽到大師哥的質問,又羞又惱,加上手臂真被對方捏痛了,委屈之下,眼淚頓時就流了下來,掙脫令狐衝的手,就哭著跑回房裡去了。
令狐衝還在小師妹,小師妹的叫著,嶽不群臉色極為難看,這年代最注重女人名節,現在這種情況,要是傳出去彆人怎麼看華山?更何況還有彆人在場。
“孽徒!”
老嶽走上前,對著令狐衝就是一個大嘴巴子,‘啪’的一聲,清脆無比。
令狐衝被老嶽一巴掌抽了一個趔趄,左邊臉頰肉眼可見的腫了起來,不過這一巴掌,也讓其稍微恢複了一些神誌:“誰,誰打我”
他見到嶽不群,倒還知道害怕,打了個酒嗝,嘿嘿笑道:
“師父,您老人家怎麼來了,我,我和師妹鬨著玩呢”
話沒說完,嶽不群抬手又是一巴掌,這一次直接把令狐衝給抽的暈了過去,若不是陸大有攙扶的快,華山大弟子現在就已經趴地上了。
寧中則對令狐衝視如己出,見其被打也是心疼,有心勸一勸自己丈夫,可想到大徒弟辦的這些事情,又默默一歎,心說吃些苦頭也好。
老嶽對向大年和幾個衡山弟子道謝,讓陸大有代師送客,然後冷哼一聲,再沒看大弟子一眼,轉頭就回正房了,顯然對大徒弟已經不滿到了極點。
翌日便是‘金盆洗手’的正日子,劉府中又有各路賓客陸續到來,劉正風一個人待客分身乏術,又怕失了禮數,便派人請了嶽不群、定逸師太,天門道長,幫忙迎來送往,接待江湖上的重量級人物。
三人都是五嶽劍派的長輩,五嶽劍派又號稱同氣連枝,所以也沒什麼好說的,就連三人門下弟子,也都跟著一起招待賓客。
將近午時,足足有五六百位遠客流水般湧到,丐幫副幫主張金鼇、鄭州**門夏老拳師率領了三個女婿、川鄂三峽神女峰鐵老老、東海海砂幫幫主潘吼、曲江二友神刀白克、神筆盧西思等人先後到來。
這些人有的互相熟識,有的隻是慕名而從未見過麵,一時大廳上招呼引見,喧聲大作。
天門道人和定逸師太見來的賓客三教九流,均想:
“今日來客之中,有的固然在江湖上頗有名聲地位,有的卻顯是不三不四之輩。劉正風是衡山派高手,怎地這般不知自重,如此**,豈不墮了我五嶽劍派的名頭?”
嶽不群卻是不同,他名字雖然叫作‘不群’,卻十分喜愛朋友,來賓中許多藉藉無名、或是名聲不甚清白之徒,隻要過來和他說話,他一樣有說有笑,絲毫不擺出華山派掌門、高人一等的架子來。
隻是彆人問起他那大弟子令狐少俠的時候,老嶽臉上的笑容就開始有些不自然了,當即轉移話題,並沒有把就在不遠處,和一眾華山弟子一起忙碌的令狐衝介紹給眾人認識。
令狐衝今早起來就感覺兩邊臉都腫了,就是兩邊大牙都有鬆動的跡象,問了陸大有之後才知道是自己闖禍師父揍得。
這小子早早就去師父門前磕頭請安,老嶽根本沒給搭理他,寧中則倒是對他一如既往的關心,不但給他臉上塗了傷藥,還勸他以後不可如此孟浪。
此時令狐衝臉上用了華山派的傷藥之後,已經消腫,隻是依舊泛紅,好似塗了胭脂一般,他這時候也在跟著忙活,隻是目光時不時的往大廳的角落裡看去,在那裡嶽靈珊怔怔出神,也不知道再想些什麼。
令狐衝想過去找小師妹說話,問她為何煩惱,可自從知道了昨天自己做的事情,他就真沒有臉再直麵小師妹了。
就在令狐衝心裡唉聲歎氣,悔不當初之時,門外有人高聲唱名道:
“泰山派天鬆道長,福威鏢局林平之少鏢頭,前來賀禮!”
在角落裡悶悶不樂,一臉心事的嶽靈珊,聞言猛的抬頭朝外麵看去,下一刻就見劉正風,快步走到門口和天鬆道人見禮,然後又笑著和天鬆身旁一個英俊後生寒暄了兩句。
那後生可不正是昨天夜裡,她還夢到的那個人麼。
嶽靈珊下意識朝華十二腰間看去,一眼就認出對方腰間所懸正是自己的碧水劍,在這一刻,她嘴角不由自主的微微上揚,露出一個好似蘭花綻放一般的笑容。
快劍張三,果然就是他了。
令狐衝聽到有人唱名,根本沒理會來的是誰,他一顆心全都係在小師妹身上,忽然劍小師妹露出燦爛笑容,他尋著師妹目光看去,正看到與劉正風說話寒暄的華十二,頓時如遭雷擊。
他心裡暗道:“原來那快劍張三說的都是真的,否則小師妹見到他怎麼會如此開心!”
此刻令狐衝的心就好像被人狠狠的刺了一劍,然後拔了出來,又刺了進去,再拔出來,再刺進去,再,如此一百遍啊一百遍。
華十二一進來就感覺有幾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其中有三道特彆濃烈,他眼睛掃過去,最先看到的是在人群裡的餘滄海。
餘滄海本來看華十二的眼神之中充滿仇恨,可見他看來,立刻避開他的目光,顯然這是沒有底氣的表現。
華十二懶得理會,朝第二個目光處看去,正好與嶽靈珊的眼神對上,後者不知想到了什麼,臉色一紅,有些羞嗔的瞪了他一眼。
華十二嘴角含笑,再去看那第三處目光,發現是一個儒生打扮的中年帥哥。
這時候,正在待客的劉正風知道天鬆到了之後,連忙過來迎接,順便也和華十二這個福威鏢局少鏢頭打了招呼。
華十二見禮之後,送上一隻羊脂玉雕刻的玉簫作為對方金盆洗手的賀禮。
劉正風醉心音律,猶喜洞簫,他原本對華十二隻是客氣,可這玉簫算是送到他的癢處了,高興神情溢於言表,對華十二的態度也立刻親近了不少。
天鬆是泰山掌門的師弟,地位不低,見他到來,不但他師兄天門道人朝這邊而來、就是華山派嶽不群、恒山定逸師太,都上前見禮。
見過之後,天鬆拉著華十二正要給師兄天門介紹,就聽嶽不群用淡淡的語氣先開口道:
“這位小友請了,在下華山派嶽不群,我是該叫你林平之呢,還是該叫你快劍張三呢?”
他語氣稍微有些不善,目光直接落在了華十二腰間的碧水劍上。
華十二眼神一動,嶽不群正是之前那三道濃烈的目光中,那個做儒生打扮的中年書生!
他還沒說話,天鬆就連忙說道:“嶽師兄,林少俠是貧道的救命恩人,劍法高我百倍,又是少年俠義之人,昨日回雁樓上,有勇有謀,殺田伯光的就是他了,他要是有什麼得罪嶽師兄的,貧道在這兒替他給師兄賠個不是!”
嶽不群見天鬆有維護之意,嗬嗬一笑:
“天鬆師弟誤會了,我是想要和林少俠尋問一些事情,譬如少俠腰間這柄碧水劍,乃是小女佩劍,現如今為何到了少俠腰間?”
“而少俠在回雁樓上和我那大弟子說的話,又是怎麼回一事,事關小女名節,嶽某必須要問個清楚明白才行!”
他這番話不少人聽到了,都以為嶽不群在找華十二麻煩,但隻有華十二心裡有些明白,老嶽連事關嶽靈珊名節的話都說出來了,這是想要坐實他在回雁樓上那‘定情信物’的說詞。
這是向他逼宮的節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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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