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聽到這裡，餘奶奶不能再沉默下去了。……“樂樂。”餘奶奶讓認真的看著孩子，“你從來沒有給我們添麻煩。”“你是爸爸媽媽留給我們的寶貝。”“爺爺奶奶隻有你了。”說到這裡，餘奶奶忍不住哽咽了一下。“我們唯一的願望就是你好好的。”“快快樂樂、健健康康的長大。”……“……你從醫院醒來，就好像忘記了車禍的事情……”餘奶奶捏緊自己的手。她知道，就差一點……孩子就能真的醒來、接受現實了。這個機會不能錯過。“我們想著你剛剛醒來，身體不好，不想你傷心……”“想著等你出院了再跟你說……”“就瞞著你爸爸媽媽已經離開了的消息。”“沒有想到……”“你對此深信不疑。”“不管後麵我們再怎麼跟你說……”“你都不相信。”“我跟你爺爺都不知道怎麼辦好了……”……餘奶奶苦笑。“你因為這件事頻頻跟人起衝突……”“我們知道，不行……”“我們一定要讓你知道並且接受真相。”“……你的爸爸媽媽都不在了。”“他們說的都是對的。”“他們沒有造謠。”“是你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在蒙蔽自己……”自己給自己造了一個爸爸媽媽還陪在身邊的烏托邦。“再美的夢也隻是夢……”“再美的夢也是要醒的……”……“樂樂。”餘奶奶歎息的吐出聲音，“你該醒了。”也讓在天上的孩子爸爸媽媽能對這個孩子放心。……孩子短暫停了一會的眼淚又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孩子的神色卻是有些茫然的。隱隱有些惶惑。……他低頭。眼淚落在含羞草的葉片上。葉片動了動。孩子鼓了鼓臉頰。伸手戳了戳葉片。葉片頓時瑟縮了起來。孩子抿緊嘴角。露出了很是孩子氣的表情。唔。這麼說也許不準確。餘樂樂本就是一個孩子。“樂樂。”餘奶奶帶著幾分小心與謹慎的繼續開口。“醒來了，好嗎？”顫抖的尾音帶出了幾分祈求。醒來吧。夠久了。她也很心痛兒子與兒媳的離開。但是，她更不希望兒子與媳婦用自己的性命保下來的孩子……一直困在了那一年。逝者已矣。活的人的生活還要繼續。……孩子抬起頭。“奶奶……”“哎。”餘奶奶應道。……“你哭了。”孩子呆呆的看著奶奶。……啊？餘奶奶一愣。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濕潤的觸感告訴她……她的確哭了。……餘奶奶笑了。“你也哭了。”這孩子說得好像就她一個人哭了一樣。她一開始疑惑自己為什麼哭了？後來漸漸明白……是對孩子的心疼累計泛濫、洶湧爆發…………她從來不詰問孩子為什麼會出現幻想….因為她知道原因。而這個原因讓她心痛。她希望給孩子所有他想要的一切。可惜。她永遠給不了這孩子他最想要的。……孩子跟前一刻的餘奶奶一樣，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然後，他愣住了。他……哭了。他茫然的看向餘奶奶，“奶奶……”“我哭了。”……“恩。”餘奶奶有些想笑，又覺得眼眶愈發的滾燙了。……“哭哭好。”餘爺爺道。他的眼睛也有些紅紅的。“樂樂，哭過了……”就要接受事實了。“樂樂是堅強的孩子。”“樂樂……”餘爺爺深吸一口氣，“爺爺奶奶會一直陪著你。”“爺爺奶奶還在……”孩子不是孑然一人。他還有他們兩個老家夥。……“樂樂。”蕭驍微笑。“不要讓爺爺奶奶擔心了。”“也不要讓天上的爸爸媽媽擔心了。”……孩子看了看蠻蠻。跟記憶中爸爸媽媽完全迥異的樣貌讓他無法繼續自欺欺人。它們不是他的爸爸媽媽。他的爸爸媽媽……“離開了……”孩子喃喃。“我的爸爸媽媽再也不能出現在我的麵前了……”“他們走了……”孩子垂下眼。他好難過。他想跟爸爸媽媽一起走-……孩子神色一驚。……蕭驍從孩子的身後抬起孩子的頭。讓孩子看著自己的爺爺奶奶。“餘樂樂。”“你還有爺爺奶奶。”“你應該很清楚，爺爺奶奶有多麼的在意你……”所以為了可能的流言蜚語，一直沒敢帶孩子去看心理醫生……心疼孩子。責怪那場車禍。即使很辛苦，即使麵對孩子奇怪的表現、奇怪的言語，麵對孩子的倔強……他們從來不會對孩子撒氣。他們隻會懊惱自己的沒用。孩子的事是兩位老人心裡的一根刺。卻從來沒有讓孩子知曉分毫他們的忐忑、不安與無助。……“……樂樂是一個好孩子。”蕭驍低聲道，“不想讓爺爺奶奶額外的操心，額外的花錢……”“一直很懂事。”“樂樂很喜歡爺爺奶奶。”“是嗎？”……“嗯。”孩子沒有猶豫的點頭。他很喜歡爺爺奶奶。爺爺奶奶對他很好…………孩子一怔。他要是跟爸爸媽媽一起走了……就沒有人陪著爺爺奶奶了……爺爺奶奶……會很寂寞吧？……奶奶會哭嗎？像剛才一樣。他不喜歡奶奶哭。他會覺得很慌亂，很難受。……“奶奶。”孩子抬頭看著老太太。眸色黝黑。……“我不在了……”……餘奶奶心裡一驚。這孩子在說什麼！？……“不要胡說！”餘爺爺低聲喝到。……孩子眨了眨眼睛。“……你們會哭嗎？”孩子問完了自己的問題。……幾個大人俱是一愣。這個問題……“會。”餘奶奶率先點頭。“樂樂不在了，爺爺奶奶會很傷心很傷心的。”“奶奶會一直哭。”“哭樂樂不回來了。”……“樂樂舍得讓奶奶一直哭嗎？”餘奶奶定定的看著孩子。……孩子搖頭。他不舍得。所以……“……那我陪著爺爺奶奶。”“爺爺奶奶不要哭。”……餘奶奶眼睛一亮，“這可是你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