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吧？”張奶奶推了推身邊的李奶奶。……李奶奶還沒有完全從剛才張奶奶說的爆炸性的消息中回過神來。被推了才有些懵懵懂懂的眼神聚焦。……“人家問你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張奶奶說明情況。“你有嗎？”“沒有吧？”……“啊，沒有。”看到麵前的服務員，李奶奶才有些反應過來。搖了搖頭。“我剛才聲音有些大了。”“抱歉。”……“沒事。”服務員微笑，“您們後麵有什麼需要的話，可以隨時叫我。”“那我不打擾您們了。”……服務員離開了。……李奶奶略微鬆了一口氣。她看向張奶奶。經過服務員的打岔，李奶奶冷靜了一些。但也隻是一些。畢竟張奶奶說的事情真的太有衝擊力了。她張嘴。聲音像是卡在了喉嚨裡。李奶奶摸著嗓子努力了一會才發出了聲音。“你剛才說什麼？”李奶奶的聲音有些沙啞。“楠楠……”“楠楠……”“瘋了？”李奶奶的聲音很輕。“……怎麼可能？！”李奶奶激動起來。“我上次見她還好好的。”“她就是身體不好，所以臉色比較難看。”“但除此之外，她一點問題都沒有。”“你怎麼知道她……”老太太抿了抿嘴唇，然後道，“瘋了？”“你不要亂說。”“影響很不好的。”……“我沒有亂說。”張奶奶很篤定，“我在醫院裡遇到他們了。”……啊？李奶奶一愣。醫院……遇到了？……“我當時就覺得眼熟……”張奶奶娓娓道來自己的經曆，“跟上去一看果然是楠楠。”“還有她的爸爸媽媽都在。”“楠楠是個好孩子。”“總是叫我張奶奶好……”“我見她出現在醫院裡，就想著去問問她哪裡不舒服？”“爸爸媽媽竟然都一起來了。”“難道是什麼比較嚴重的問題？”“我有些擔心。”……李奶奶沉默的聽著。心裡卻很喧囂。心臟像是有某種預感一樣，跳得越來越急，越來越快。……“但我跟他們有些距離……”張奶奶伸手比劃，“醫院裡人又多。”“我也走得不快。”“就一直沒有追上他們。”“隻能在後麵跟著他們。”“我有試著叫他們……”“但不知道是我的聲音太輕了，還是當時的環境太嘈雜了……”“總之他們沒有人聽到我的叫聲。”“沒有辦法。”“我隻能努力的追上他們。”“結果你猜……”張奶奶賣了一個關子。“我看到他們進了哪裡？”……李奶奶：……她現在沒心情猜。……見李奶奶麵色不善，張奶奶立即道，“是心理科。”……“心理科……”李奶奶喃喃。一直動蕩不安的心驀然一沉。心理科…………“……那也不能說明她瘋了啊……”李奶奶反應過來。“看心理醫生而已……”“現在很多人都會看。”“新聞上不是還提倡大家不要諱疾忌醫，要及時去看心理醫生嗎？”“外國人都配有專門的家庭心理醫生呢。”李奶奶猶如一下子打通了任督二脈，思路清晰了很多。對啊。單看孩子去看心理醫生，又怎麼能得出孩子瘋了……這麼嚴重的結果呢？……“你想得太嚴重了。”李奶奶搖頭。她鬆了一口氣。原來是張奶奶言過其實了……她差點被嚇得都要心肌梗塞了。瘋了……真是好可怕的兩個字。那麼好的孩子……怎麼會呢？……“我是笨蛋嗎？”張奶奶翻了一個白眼，“我當然不是因為看到楠楠去看心理科就斷定她瘋了……”“我有這麼落伍嗎？”她也很能接受新事物的好嗎？……“……你說的我都知道。”張奶奶放慢語速。“我當時抬頭看到心理科幾個字心裡一個咯噔……”但一個咯噔後，她很快也想到了李奶奶剛才說的那些。是啊。現在不是以前。看心理科並不意味著這個人在精神上出了什麼大紕漏。可能隻是情緒上的一些問題需要開導與疏解。隻是楠楠這麼小的一個孩子來看心理科……不管怎麼說，都讓人覺得有些奇怪。……張奶奶沒有辦法跟進辦公室。她在門口的位置上坐下。相較其他科室，心理科這裡近乎有些冷清。……張奶奶沒有等很久，就聽到了開門的聲音。她立即起身扭頭。……楠楠低著頭，跟在爸爸媽媽的身後走出來。……他們三人沒有一人發現就在邊上的張奶奶。楠楠低著頭看不到表情。楠楠的爸爸媽媽側顏的神色……並不算好。…..張奶奶有些憂心。怎麼臉色這麼難看？有什麼問題嗎？……張奶奶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她沒有跟上去。一方麵她覺得此時楠楠他們一家的狀態應該並不適合外人去打擾。另一方麵……她跟上去也追不上人家……還不如一開始就放棄。不要白費功夫。……張奶奶回頭看了看那間楠楠之前待的辦公室。猶豫了一會還是收回視線離開了。……這件事成為了張奶奶心裡的一個小疙瘩。她不由得格外關注起楠楠這個孩子。孩子心理出現問題……基本兩個可能。要不是家庭原因…..要不是在學校裡受了欺負…………楠楠的爸爸媽媽挺好的。要真是家庭原因，也不會現在才來看心理醫生-呃。她其實也不知道那天看到楠楠去心理科……是不是楠楠第一次去心理科？萬一不是呢…………學校裡被欺負？想到之前楠楠總是笑眯眯的跟她打招呼問好…..她很難想象真的在學校裡被欺負的孩子會有這麼明媚的笑顏…………感覺兩個原因都不太像……那到底是發生了什麼……讓楠楠竟然要去醫院看心理科？……張奶奶並不是專業的人士。她也不好真的做到去人家門口偷窺什麼的。她頂多頻繁的在楠楠家門口附近溜達逗留，看能不能遇到出門的楠楠。或者遇到楠楠的爸爸媽媽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