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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嘉峪市。
金河大橋前方不遠處,河道淤積處。
坍塌的建築堆成了一座小山,小山之上,站著三個人。
他們在一片廢墟之上,前方的一片洪水之中,從水底漂浮出數千頭喪屍,正在朝著他們遊來。
這邊是泥沙淤積的地方,有很多的喪屍被洪水衝到了這裡。
這邊可以說是喪屍最多的地方。
自從末世爆發以來,在最初還能夠看到大規模的喪屍。
但在隊伍清繳之後,就很少看到這麼多的喪屍了。
看著眼前洪水上密密麻麻的喪屍,司才富知道他們,回不去了。
“兄弟們,我們.回不去了。”
王五握緊了手中的槍,眼神中滿是絕望。
他剛剛用對講機與基地聯係好了,告知他們找到了堵塞點位。
就在金河大橋前方50米的位置。
他知道這一趟出來,九死一生,回去的希望渺茫。
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了。
可,真當死亡擺在麵前的時候,他發現還是自己無法接受。
“我不想死。”他喃喃道。
三田癱坐在地上,眼神呆呆地看著遠處的喪屍靠近。
無路可去,無路可逃!
他們手中有槍,能夠抵擋住喪屍一會兒,可他們也不可能固守在這片廢墟之上,因為這一趟的任務就是要引爆這個堵塞點。
原本他們打算安放好炸彈之後,便乘坐皮艇迅速離開這裡。
可洪水中都是喪屍,他們根本下不了水。
一入水,麵對這麼多的喪屍,終究還是一個死。
進退兩難!
他們三人都很清楚,此刻已是絕境!
遠處的喪屍逐漸遊到了岸邊,數頭喪屍把他們停放在岸邊的皮艇衝撞開。
距離他們,越來越近。
司才富看到三田和王五兩人都如同傀儡一般,等死一般地呆滯著。
心中憤怒。
大聲罵道:
“人死吊朝天,不死萬萬年,爺們死了就死了,不要慫,十八年後還是一條好漢!”
“你,振作起來!”
“三田,你給我站起來。”
“死也要死的有尊嚴!”
他表情憤怒,他也不想死,他.也不想死!
但他更不想死的憋屈,不想死的窩囊。
可是恐懼席卷他的身心,他討厭自己害怕的情緒,他不覺得自己是個懦弱的人,也不承認。
當他看到三田和王五兩人這樣,仿佛看到了內心真實的自己。
憤怒。
他,不是懦弱的一個人!
砰砰!
悍然開槍,子彈打在了剛剛爬到了岸邊的幾頭喪屍上。
“死也要死的像個爺們!”
三田和王五兩人愣愣地看了一眼司才富,莫名地從司才富身上感覺到了一種豪邁之氣。
死!也要死的像個爺們!
這句話刺激到了他們。
是啊!
兩人頓時站了起來,緊握著手中的槍,朝著前方的喪屍潮開槍。
噠噠噠噠——
三人拿著槍,不斷朝著喪屍掃射。
他們站在廢墟小山之上,居高臨下掃射底下的喪屍。
“哈哈哈哈,痛快!”
司才富看到兩人都振作起來,朝著開槍了,內心似乎在這一刻也不再孤獨畏懼。
“哈哈哈哈哈!”
三人的笑聲混合到了一起,不知道為何要笑。
但在這一刻,他們仿佛感覺有一股氣流從腳底板衝起來,衝向了頭頂。
以前憋屈嗎?憋屈。
不僅僅是喪屍,不僅僅是天災.
他們在這個末世中活的太憋屈了,仿佛有一個口氣始終釋放不出來。
總是會擔心死亡,總是要忍受一些東西。
在這一刻,一切都不重要了。
在這一刻,他們真正克服了死亡的恐懼。
在這一刻,他們心神通透。
死,而已!
沒什麼大不了的。
是的,沒什麼大不了的。
如果活著一直畏首畏尾,恐懼這,恐懼那,不敢放手,不敢憤怒,活著也是憋屈。
如同一頭被閹了的公牛,整日隻知道哼哧哼哧地犁地。
活著也沒啥意思。
男兒當慷慨行歌,無懼生死!
豪邁之情在三人心中回蕩。
他們在此刻並不孤獨,相反還有種歡喜。
破繭成蝶,
明白那種終於不再害怕死亡,明白了活著的真諦之歡喜感。
這種歡喜感,讓他們念頭通達,渾身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彼此之間,甚至都不用交流,彼此的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對方心中所想。
天哭暴雨,嘩啦啦灑落江麵。
他們渾身淋著雨,卻並不感到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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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心極為火熱,臉隨著槍械發射子彈而抖動。
雨水從他們的頭頂,流到了臉上,被抖動彈開。
哢——
司才富更換彈匣,這是他最後的一個彈匣了。
他們這些人出來,每個人都攜帶了四個彈匣,路上消耗了一個彈匣,剛才那一小會就打光了兩個彈匣。
在子彈飛射出去的瞬間,時間變得粘稠起來。
雨水嘩啦,迷離了雙眼。
他想起了末世剛剛爆發時候的自己,親眼看到女友變成了喪屍
那個時候他不敢動手,把自己關在房間裡麵,聽著外麵女友用爪子撓門嘶吼。
撕心裂肺的感覺啊。
在房間中喝光了最後一滴水,鼓起勇氣,把已經變成了喪屍的女友按在地上,痛苦至極地的用菜刀親手解決了女友。
他還記得,女友臉上血肉模糊的樣子,被菜刀砍成一灘爛泥。
腦海中的畫麵突然又出現了,加入隊伍的那個場景。
戰戰兢兢地被挑選,記得那個時候被選中加入的時候的歡喜。
多好啊,他的嘴角上揚帶著笑容。
可是。
他的笑容很快消失。
他親手做了許多他本不想做的事情,麵對上司的命令,他為了食物和一個庇護之所,隻能那樣做。
趕走一些老人,離開古城牆。
他不甘心做個小隊長,想要向上爬。
但在這地方,也要靠關係的。
關係不到位,乾啥都白費。
所以他才跑出來拚,就是為了能夠當上中隊長。
想來,感覺有些弱智可笑。
不過,他並不後悔。
他的思緒飛揚,在短短時間,腦袋想了許多東西。
子彈很快被打光。
哢——
最後一發子彈,被打光了。
他把槍丟了,丟在了廢墟下。
神情並不緊張,而是坦然。
他坐在了廢墟頂上,一塊水泥板上麵,靜靜地看著江麵雨幕。
喪屍攢動。
心情竟出奇的平靜。
三田與王五兩人也接連把彈匣中的子彈消耗光了。
兩人看到司才富丟了槍,坐下。
便也學著坐了下來。
廢墟下的喪屍,距離他們隻有不到五十米的距離,不過由於有坡度,就上橫七豎八的磚塊沙石,阻礙了喪屍行動,所以喪屍爬上來還需要幾分鐘時間。
在洪水與廢墟之間的岸邊,已經倒下了一百多頭喪屍,這些喪屍都是他們剛剛擊殺的。
但這對於數千頭喪屍而言,不過是九牛一毛。
並不能阻礙喪屍潮朝著他們湧來。
“還怕嗎?”司才富嘴角竟然含著笑容,看著左右兩邊的三田與王五問道。
“怕個吊。”王五笑罵道。
“就是有些後悔,之前過得太懦弱了,早知道出來之前先把謝冰那孫子乾掉了。”
“你是為啥加入敢死隊?”司才富問道。
“為啥?”
“謝冰那孫子逼著我來的,抓鬮抓鬮,我就知道他做了手腳。”
“你呢?”司才富看向三田。
三田揚起了頭道:
“我想讓我妹妹,不嫁給胡良建。”
“胡良建?副總隊長?”
“對。”
“你這.”
司才富與王五對視一眼,眼神中有些震驚。
畢竟是總隊長啊,哪怕是副的。
可一人得道,豈不是雞犬升天。
“為啥啊?”
田三表情有些憤怒地說道:
“因為他不是好人,你知道有多少個女的死在他手裡嗎?你們可能不知道暗他是個人麵獸心的人。”
“我參加這個敢死隊,是直接找的尹繼鵬總隊長報名的,他答應保護好我妹妹。”
“我沒有辦法抵抗胡良建,我保護不了我妹妹。”
“所以我要用我的命,換取尹繼鵬的力量保護我妹妹。”
“唉”
“都不容易啊。”司才富微微歎息。
“你呢?”兩人異口同聲朝著司才富問道。
“我啊.”
“我隻是想往上爬,想要變得更強,但沒有機會,所以隻能出來冒險了,哈哈哈,是不是很好笑?”
“.”兩人沉默,都沒有回答他。
他們並沒有覺得好笑,隻是覺得有些心酸。
風雨飄搖。
他們在加入敢死隊之前,互相都不算熟悉。
可這短短的不到兩個小時時間,互相卻感覺是彼此的依靠。
共鳴感。
喪屍已經爬到距離他們隻有十幾米的地方。
一分鐘內,就能夠爬到廢墟頂上。
“隊長,待會你引爆開關吧,我不想被喪屍咬,炸死來的痛快一些。”王五看著司才富說道。
眼神看著司才富手中的遙控器。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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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才富心情在這一刻平靜了許多。
“你們兩現在最想做的事情是什麼?”
“敢死胡良建!”
“乾死謝冰!”
“沒機會嘍.”司才富唏噓著說道。
“我啊,現在就想抽根煙,然後背著這些喪屍,引爆開關。”
“這樣讓我感覺自己很帥,很厲害。”
“哈哈哈。”三人大笑。
很幼稚啊!
但卻特彆浪漫。
總感覺有意義的事情不多,無意義的事情太多。
意義的定義,每個人都不同。
自己喜歡就好。
“上來了。”司才富看著喪屍爬到了距離他們僅有三米之外的地方。
“準備好了嗎?”
“嗯。”
雲淡風輕。
下一秒。
哢——
司才富按下了遙控開關。
轟隆!轟隆!轟隆!
剛剛背下來的炸彈,五個書包中的炸彈,多點爆炸。
瞬間,火光將這座廢墟所吞噬。
在火光中,司才富三人臉上帶著笑容。
他們攜帶的是烈性炸彈,威力驚人。
爆炸的餘韻傳播開。
一道無形的波紋,蕩漾。
爬到廢墟山一半的喪屍,瞬間被撕裂。
轟隆!
無數的沙石飛上了天空,簌簌掉落在水麵上。
一股巨大的浪花朝著四周蔓延。
嘩啦!
廢墟坍塌,
三人安放的點位也非常精準,極為巧妙的把廢墟給炸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
廢墟中央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縫隙。
嘩啦啦——
洪水瞬間衝這個被炸開的縫隙中流出。
沒有廢墟的阻擋,巨大的水壓,把那些沉降的泥沙衝了下去。
淤積堵塞口,終於通暢了。
三人的屍體,早已不見。
嘉峪市中,古城牆圍牆上。
黃飛龍急匆匆跑到圍牆上,“總隊長。”
“堵塞點位找到了,就在金河大橋前方五十米。剛剛敢死隊一隊發來的消息。”
“嗯。”
“剛剛胡副總隊長安排,讓我立刻調派重炮轟炸那邊區域,可是敢死隊二隊並沒有返回啊,我們直接轟炸那邊,那他們肯定逃不了啊。”
尹繼鵬聞言皺了皺眉頭,看向圍牆下的胡良建。
“聯係他們,讓他們儘快返回。”
“另外,他們不是攜帶了炸藥嗎?為何還要用重炮遠距離轟炸?”
“胡副總隊長的意思是,擔心炸藥隻能夠炸開一個口子,要排水泄洪,就得炸透!炸穿”
“他說的倒也有道理,隻不過不是現在用重炮轟炸,你趕緊聯係第二敢死隊,問他們到哪了,到時候我們接應他們,待會派人把圍牆下的喪屍清理一下,丟繩子下去,把他們救上來。”
隨著時間流逝,洪水已經淹到了古城牆之下。
大門肯定不能再次開啟,不能為了他們幾個人,而造成洪水衝入城內。
用繩子救他們是最為可行的。
“好。”黃飛龍急匆匆離開。
可是。
才幾分鐘時間,他就返回來了。
“總隊長,他們遇到了喪屍潮,走不了了。”
“他們.估計已經死了。”
黃飛龍的表情有些悲戚。
“第一,第三,第二敢死隊,全都失去了聯係,估計全體陣亡。”
尹繼鵬歎息一聲。
有些疲憊地擺了擺手說道:
“開啟重炮,集中轟炸那個地方吧,爭取炸開。”
“是”黃飛龍的低著頭下了圍牆。
十分鐘後。
古城內,十發重炮炮彈,劃破雨幕,朝著十幾公裡之外的金河大橋飛去。
轟隆隆——
重炮威力巨大,十發重炮,有四五發精準地命中了廢墟建築。
轟隆!
堵塞的洪水,從被炸開一個口子,到此刻,徹底崩碎。
如山一般的廢墟,在數息之間,渺然無蹤。
如同瀑布一般,洪水朝著下遊,傾泄而去。
基地洪水水位上漲之危局,徹底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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