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一天,我忽然就想起馮婉兒的信來,她給夏五爺的信會放在哪裡呢?如果五爺把那信丟了也倒罷了,但信是一件極為重要的物件,婉兒不會如此大意,也一定不會亂放,肯定藏在某個什麼地方,一定是在婉兒給夏五爺的兩件東西裡藏著,但會在哪兒呢?但是像五爺這麼精明的人,都捉摸不出來,會在什麼地方呢?我就想到婉兒給他的那個包裹:隻有一個旱煙袋、一雙繡花鞋。
包裹裡再沒有其他東西,會不會婉兒把信藏在其中一件裡?但是她為什麼不直接告訴夏五爺呢?這裡麵肯定有原委,隻要找到信或許就能知道點什麼?想到這些,我就趕緊跑到夏五爺家裡去。
夏五爺這次是真的病了,而且病得不輕。二寶在跟前伺候著,見我來了,二寶就招呼我坐下,我就問夏五爺怎麼樣了?他說:“已是兩天不能進食了,隻喝一點稀的”。我悄悄地進了門,就見夏五爺躺在炕上,閉了眼睛躺著。
我湊上前去,輕聲問道:“五爺,我來看您了。”他睜了一下眼睛,似乎要說什麼,接著就深深地歎了口氣,對我說:“小二,你回來了,來,扶我坐起來。”我說:“五爺,您還是躺著吧!我們就這樣說話。”他又伸出手來向我擺手。
我知道他是真的要起來,就看了二寶哥一眼,那意思是我們把夏五爺扶起來。二寶似乎會意了,我們就把夏五爺扶起來,把頭枕給他加高讓他躺的高一點,和坐起來沒什麼兩樣,也省得他累。五爺竟有了精神,看著我道:“到了周末了?”
我說:“沒有,我隻是想五爺了就回來看看您,不想您又病了,不要緊吧?”
“唉!也就這個樣了,快不行。”他說。
“五爺,您又瞎說,怎麼不行啦?您還健朗的很,誰還沒個病症?”
“有事啊?”五爺又問道。我說:“沒事,就是來看看您,想您了。”
“五爺,您還記的那封信不?婉兒給您的。”
“信?唉!我始終找不到那封信!”
“五爺,我就想婉兒給您的信,肯定在某個地方放著,但是她沒明說,這可能與她給您的那兩個物件有關。”我說。
“您能否再回憶一下,當時婉兒是怎麼說的?”
她說‘我給寫了封信,等你回去以後再看,還有這個包裹,你拿著……煙袋杆子脆,彆把它打破了’彆的就沒有了。我反複念叨著這幾句話,她不想夏五爺早早地看到那信,所以故意沒有明說;煙袋杆子脆,彆把它打破了。脆!
“五爺,我想到了。”我說。五爺竟是一愣,差點從炕頭上坐起來。“五爺,您的旱煙袋還在嗎?”
“在啊!我已是戒了多日了,還在那牆上掛著。”說著他指向牆上,我順著他指的方向,很快就看到了旱煙鍋子。我上前拿了下來,握在手裡,說:“五爺,根據婉兒的話,我現在可以肯定那信應該在煙杆子裡,因為她說‘煙袋杆子脆,不要打破了’,所以,現在我想把它打破了看看,不知五爺可否?”五爺看了看我,就點了點頭。
我朝著炕頭上將煙杆子用力一磕,煙杆子斷了。我急忙去看杆子裡麵,杆子果真有一夾層:仿佛有什麼東西在裡麵,我用鐵絲勾出來,果然是封信。
信就藏在煙杆裡!
婉兒給他的信,他始終不曾打開,但信上會說些什麼呢?我突然覺得有點後悔,不該讓夏五爺看到這封信,因為夏五爺還病中,經不起折騰,倘若信中說了他不想知道的,或者說了他本該早就知道的什麼,豈不……
但信還是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