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心下就想:闖入鬼子的據點,一次將比一次更艱難,而且一定是驚心動魄,但他卻說得是那樣恬淡,仿佛隻是說說而已,未曾親乾;要用同樣的手法去辦同樣的事,那就更難,鬼子一定有了防備,這一點我後來問過夏五爺,他曾說第三次闖入敵營的時候,就差一點被抓住,一切不可預料的事情都可能發生,能夠在百裡之內將所有的敵營搜個遍,那是何等的膽量與氣魄啊!其艱難和辛苦自是不必言說,然而夏五爺卻是一筆帶過,隻說“越來越艱難”幾個字,我當時隻覺得夏五爺應該把這些講清楚,講具體,但是夏五爺的目的是找婉兒,找不到婉兒受的苦隻能是白受,況且他也不願誇大他受的苦、遭的罪,為了婉兒他心甘情願。
我逐漸行俠仗義,在當地群眾中頗有俠名,但仍然沒有找到婉兒。
我就想,會不會婉兒遇上了土匪,可附近的山上也沒有多少土匪,有一個占山為王的卻是個義匪,我曾與他打過交道,他雖然打家劫舍,但還總算有點良心,人也仗義。那日,我打聽到有一處土匪的山凹,便隻身前往,送上拜貼,直接說明來意:“我來打聽一個人,藍布衫。”貼子被送上山,很快就下來一群人,為首的是個五大三粗的人,光著頭、麵相有點唬人,我便迎上前去,那人倒十分謙虛,說道:“不知藍大俠親臨,失敬失敬!”我也還之以禮“叨擾,叨擾。”
“請!久仰藍大俠的大名,今日得以相見真乃三生有幸啊,希望藍兄在此長住,我等願侍奉左右,唯藍大俠之命是從,不知藍大俠此次為何上山?”“皮兄,太客氣了,我這次上山來隻是為了找我的女人,多有打擾,還望海涵。”
“她長得模樣周正,有一米七高,身材苗條,長發披肩,左手背上還有一顆痣。”
“這倒好認,兄弟們有誰見過一個左手有痣的漂亮女人?”大夥都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誰都沒有見過。
“來來來,大俠喝酒,這事我們得從長計議,我馬上派弟兄們下山去找,把這十裡八鄉翻個遍,也要把嫂子給你找到,請大俠就在這山上小住,一有消息我馬上告訴大俠,不知這樣處理可否妥當?”
“那就麻煩當家的了,日後我定不會忘了弟兄們這番情意,倘有用得著兄弟的地方儘管言語。”
我們喝到日落天黑,直到醉得東倒西歪,一盤狼藉,不知道是怎樣睡著的,第二天早上醒來,當家的還要接著喝,我哪裡還有心思呢,就再三推辭,方得下山,他送了我很長的一段路,直到把我送到山腳下才算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