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一天我覺得可以下炕了,就自己起身到了院子裡,看看院子裡的風景,那個院子真大,一間間地房子很多,我都數不過來,院子有三三兩兩的家丁忙碌著,我也不顧忌他們,一味地往前走,就見前方一個較為寬敞的地方有一群人正在練槍。我就站在較遠的地方觀看,不想婉兒從我後麵跑了過來,笑著說:“我說的找不著你了,原來跑到這裡來看練槍,你的傷好了嗎?”我說:“全好了,多謝二小姐了。”她卻說:“不用那麼客氣,以後就叫我婉兒,走,我們過去看看熱鬨。”說著硬拉著我就走,我本不想到人多的地方去,可是她硬拉著我去,也就隨她去了。
“大哥,練槍呢!”婉兒上前打了個招呼。那個穿一身綢緞的人,是她的大哥馮虎。“哎,小妹你來了,這幾天你跑哪去了?也不見個人影”馮虎問道。接著他就發現了我,圍著我轉著看了一圈,嘴裡陰陽怪氣地說道:“喲,我說的怪不得這幾天見不著小妹啦,原來找了個相好的,窩在房裡不出來,我還尋思著這上不成學堂了,自個兒在家裡苦讀呢!原來是……”他手裡舉著一把手槍。“大哥你說啥哩?把槍給我。”婉兒說著就來奪槍,她大哥卻不肯,硬是用槍指著我的頭皮說:“你小子可要小心點,你若敢動我妹子一根手指頭,我就讓你狗腦袋搬家!”他這樣說著,婉兒就把槍給奪了過去,跑到靶子前麵,打起槍來。她閉著眼睛,一陣亂放,不是打偏了,就是打飛了,沒有一發打在靶子上。這時就聽她大哥說:“去,拿個蘋果來。”他指著其中一個家丁說道。那個家丁就飛快地跑了,我也不知他要做什麼,隻顧著看婉兒練槍。
不一會兒,那個家丁拿了一個紅蘋果回來,遞給馮虎。馮虎說道:“讓開點,然後拉著我走到靶子前,這時候婉兒已停止了射擊,正納悶著不知他大哥要做什麼,就嚷道:“哥,你乾什麼?你不能拿人命開玩笑!”說著跑到我們跟前,要把我拉走,她大概也看出馮虎想乾什麼,我見他一手拉著我一手拿著蘋果就猜到個八九分,我心裡想:想讓我作活靶子,但不知他槍法如何?自己倒不害怕,隻是有些擔心。而她們兄妹倆卻拉扯起來,馮虎不聽,婉兒怕有個閃失,硬是不讓,馮虎就讓家丁把婉兒拉開,就見兩個家丁上前將婉兒拉到一邊,婉兒氣得直跺腳,在一邊氣呼呼地嚷嚷著:“哥,他若有個好歹我跟你沒完。”
果不其然,馮虎把蘋果放在我的頭上,讓我站在靶子前麵,麵朝靶子,背朝著他,說:“站好了,不許動,否則你小命就沒了。”然後他又回到原來練槍的地方,大概有一二十米遠。我心裡雖是沒底,但朝前朝後還不是一樣就自己慢慢地轉過身來,麵朝著他,他先是一愣,然後,從家丁手裡奪過一把槍,朝我開了一槍,我頭頂上的蘋果應聲而碎,我卻一動沒動,安然無癢,臉不慌心不跳。眾人拍手稱快,馮虎快步走到我的身邊,拍拍我的肩膀,佩服地說:“你小子,好樣的!有你的,怪不得二妹喜歡你。”這時婉兒就跑過來,笑著說:“你不害怕嗎?”我說:“不怕!我相信大少爺。”說著她拉著我走了。以後的幾天,她每天拉著我去練槍,其初是我看著她練,她幾乎什麼槍法沒一點,就是瞎蒙,我本想指點她一二,又不想太過張揚,就忍著不去做聲。沒多久,她就讓我跟著練,我隻好從命,但假裝像她一樣不會打槍,先是抱了頭放槍,後是故意打偏,以搏她一笑。有時候也是真忍不住就打一槍十環讓她看看,她就高興得不得了,一個勁地誇個不停,拍著手幾乎要跳起來。
就這樣,很快就見到了老爺馮義唐,他身體有些微胖,穿著極為講究,看上去不大好相處。馮老爺本是不大過問二小姐的事,但見了一個陌生人和二小姐在一起,就問起來:“這小子是乾什麼的?婉兒你什麼時候換了跟班的?二狗子和阿彪去哪了?”他一話三問。婉兒卻回道:“那兩個沒用的東西讓我攆跑了,這個是我在大路上揀的,沒花一分錢。”說著拉著我要走,馮老爺卻叫住我,問道:“站住,你叫什麼名字?”我說:“回老爺,我叫馬六。”“馬六?哪個村的?”他不放過我。我就說:“我是馬莊的。”馮老爺說“對二小姐好一點,否則有你好果子吃,去吧。”我們便走了,瘋著去到處看這看那。
反正在婉兒身邊我是高興的,隻要她願意,我不知為什麼反倒不想走了,儘管這時傷已經是全好了。那是噢!在她家有好吃的有好喝的,早上燕窩、中午熊掌,下午豬肉燉粉條,還有美女陪伴左右,你還舍得走,鬼才相信來?
正是:
君拂琴兮妾作舞
妾飲歌兮君舞劍
明月一輪高空懸
與君相擁本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