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羊賦之言使得杜月清麵色一凝，雙眸中多了幾分冷意，落在公羊賦身上讓公羊賦為之一震，隻能擠出些笑容，連忙對自己的行為道歉。
但正如公羊賦之前所傳音的那樣，他堅定地站在了溫九這一邊。
“師姑、師父，一切都是我的錯，您要責罰就責罰我，但還請不要難為賀真人。”公羊賦竟然撲通一聲跪下，儼然一副要幫賀九護丹到底的態度。
巫大師見狀，一臉不悅，但終究還是什麼都沒有多說，“你這家夥……”
隻是目光落在杜月清身上。
顯然是想等杜月清的態度。
杜月清雙眸之中雖有不喜之意，但也沒有發作，隻是淡淡地回應了一句，“法體雙修入金丹之境，倒確實也不錯，但此次神藏三千無靈陰丹乃是為你一師叔所求，他修行陰陣一道天賦極高，比你師父的丹道天賦更勝一籌，但修行天賦不佳，若無神藏三千無靈陰丹，他絕無破境希望。”
公羊賦瞥了一眼不遠處的溫九，又似在看他人，但不管他在看誰，無心明也好，鐘祁夫妻也罷，心裡頭都頓時發緊，大氣都不敢喘。
方才還在幸災樂禍的鐘祁夫婦更是膽顫心驚，心裡頭慌到七上八下。金丹心境多穩如泰山，他們也是如此，可因神藏三千無靈陰丹太過重要。
正所謂關心則亂，兩人實難保持鎮定。
溫九將這一切都看在眼中，不管公羊賦是出於什麼目的堅定幫他，他都不想去胡猜。
若公羊賦真能讓杜月清改變主意，他也省得讓東泉不化骨來一趟。
就算這杜月清命不該絕吧。
也就在這個時候，公羊賦果斷開口，“狂刀真人、血月真人，二位可否願意賣一顆神藏三千無靈陰丹？我一定多補償兩位一些，若兩位日後需要煉什麼丹藥，或者需要幫忙，我都可以出手，不留餘力！”
不留餘力四字咬的很重，似為突顯其堅定決心。當然，這也是公羊賦有意為之，不光是為給鐘祁二人承諾，還是為了演給賀九看。
為了藥靈陰丹、為了活藥、為了與賀九保持更加長久的合作他不得不那麼做。
當然。
其實他也可以什麼都不做，但是他的目光沒有那麼短淺，也沒有那麼狹隘。
賀九突破金丹中期，隻會對他有利。
“我們……”鐘祁不由得犯了難，眼看杜月清等人都沒有說話，儼然是在等他的態度時，他就明白，今日怕是逃不脫了，不由得恨恨看向溫九。
感受到恨意，溫九不以為意，因為兩人在他心裡早已經宣判了死刑。
黎之在猶豫片刻後率先開口，強顏歡笑，“夫君，不如就將我那顆賣於這位杜月清前輩，我們夫妻二人誰入金丹中期都一樣。你強便是我強，而且我的底蘊較差，縱然有神藏三千無靈陰丹也非一定能突破。”
但溫九能聽到她牙都快咬碎了。
“那就多謝黎之道友了，日後若有事，在下一定儘力相幫。”沒等鐘祁開口，公羊賦便搶先說話，似惟恐鐘祁忽然出言打斷一般。
眼看事已至此，鐘祁也明白，若是自己再反對，怕是不光會讓公羊賦懷恨在心，還會引得巫大師他們的不快。
隻是他想不明白，為何這賀九一個落魄金丹，竟然能得公羊賦如此看重？
還有那區區一個賀家，哪來底蘊培養出一位法體雙修入金丹的妖孽？
“依你。”
鐘祁無奈開口，心中滿是對溫九的殺意，畢竟若不是溫九，那他的神藏三千無靈陰丹絕對不會丟。
杜月清滿意點頭，而後瞥了眼公羊賦，道：“師侄，今日看在你的麵子上，師姑便換個人交易。”
公羊賦連忙感謝，“多謝師姑。”
眼看著杜月清的目光朝著自己投來，溫九也演了起來，“多謝公羊道友，多謝杜前輩。”
害。
其實是你應該感謝公羊賦。
感謝我。
若非公羊賦站出來，你一旦出東華仙城就得死。
……
很快。
交易完成。
杜月清的確給了三四倍的回報，但是煉製神藏三千無靈陰丹的陰邪靈藥一直是有價無市，所以縱然給再多，怕是也再難買到煉丹材料。
最重要的是買到又能如何，沒有無心明、趙鴉他們的那一份，終究無法煉丹。無心明肯定是不會再費儘心思再煉一次丹了，所以哪怕給十倍，鐘祁二人此生怕也沒有再煉一次神藏三千無靈陰丹的可能。
不過鐘祁二人最終還是隻能接受這個結果，因為巫大師都是其師兄。
外人當麵是商量。
若是沒有外人。
那可就是明搶了。
沒多久，眾人離開了丹殿，公羊賦順理成章站在溫九麵前又演了起來。
“賀真人，其實本來以為煉丹的是那位黑鴉真人，沒想到忽然換成了你。還好師姑他們給了我一些麵子，最終保住了你這顆神藏三千無靈陰丹。”
公羊賦一副如釋重負的神色。
溫九知道公羊賦想要什麼，抬手行了一禮，“公羊道友放心，日後不管在哪，隻要你有需要，我一定會全力幫著培養活藥，不留餘力。”
“那就多謝賀真人了。”
公羊賦相視一笑。
他要的就是這個。
溫九也滿意一笑。
白嫖九淵冥氣。
真爽！
繼續寒暄幾句後，溫九與無心明一同折返，鐘祁二人自離開丹殿後就化作遁光離去，沒有理會無心明，離開前雙眸中難掩對溫九的殺意。
無心明不以為意，因為他希望賀九有更多麻煩，如此一來才能更加順利為他所用。
如今神藏三千無靈陰丹已經煉成，也時候回去施術了。
說實話，他之前還真擔心賀九的神藏三千無靈陰丹被奪走，一旦奪走，施術之時因果必然會小很多，賀九日後需要償還的恩情也會大打折扣。
沒想到公羊賦關鍵時候站了起來，替賀九保住了神藏三千無靈陰丹。
而且更讓他驚喜的是，賀九竟然是法體雙修之人。
還與公羊賦關係非比尋常。
那他的謀劃便可更進一步，助心魔門在東華仙城之中建立一個盤根錯節、無孔不入的根基。看著寒暄過後的無心明心滿意足離開，溫九也是會心一笑。
準備回家等著無心明上門找他。
……
煉丹過後幾日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但溫九能感受到一股因果的產生。
顯然是無心明施術了。
不過因果才隻是剛剛產生，還未增強，所以無心明並沒有來找他。
“看來此術在因果未完全放大之前，施術者也不知道準確的情況。”
無心明沒來之前溫九也不著急，繼續白嫖九淵冥氣培養自己的養屍活藥，同時專注修行屍命術。經此一事後，溫九開始狂肝屍命術。
血墨三千每日修行，一刻不停。不過無心明那什麼動靜，倒是鐘祁二人有了反應。鐘祁夫婦第一時間離開了東華仙城，沒有逗留。
也就在其離開後沒兩天，狂刀真人疑似破境的消息就在東華仙城傳開了。
但這個消息是溫九從趙茗口中知道的。趙茗出門買吃食時，聽到有人議論此事。說句實話，這已經屬於是明牌了，趙茗夫婦二人肯定是故意為之。
他人聽了，許當聽個樂，最多好奇一下狂刀真人能否破境成功而已。
可若是讓他聽到，就完全不同了。因為鐘祁夫婦二人之前毫不掩飾自己的殺意。若他真是賀九，一定會趁此機會發難，而不是等鐘祁破境之後。
誰願意多一個金丹中期的死敵？
還因為鐘祁已經達到金丹初期的巔峰狀態，是破境的時期，可在賀九這個馬甲不是。所以在鐘祁眼中，賀九隻要不傻，就絕對不會讓他那麼輕鬆破境。縱然知道是明謀，賀九也隻能選擇上當。
可惜。
鐘祁想法很好，但卻算錯了一個。
他不是賀九。
更不是什麼初入金丹初期的雛。
“既然如此，將計就計，正好將他那顆神藏三千無靈陰丹拿過來。”溫九當即控製東泉不化骨往東華仙城趕，鐘祁在知道自己是法體雙修入金丹之境後還敢這麼乾，顯然也有後手，所以溫九毫不猶豫讓東泉不化骨上。
同時溫九也配合著演戲去了趟無心明住處，故意讓暗處盯著的人看到。
從無心明住處離開後，溫九則又去了一趟公羊賦府邸待了片刻。
去了兩處後，溫九才離開東華仙城，而且是悄然離開，連那暗處盯著他的人都渾然不覺。但也正是如此，才更具說服力，也才能讓鐘祁相信。
正如他所預料的那樣，沒幾日就有人登門，趙茗一如既往，來人便出門去見。
唯恐來的不是一般人，耽誤他的事情。
對方偽裝成登門尋人的散修，而趙茗也傻乎乎地說出了他不在府中之事。這也在溫九預料之中，趙茗畢竟稚嫩，藏不住事情，所以索性就利用她的真誠。
至於趙茗的真誠，溫九並不打算幫其改變。一共就隻有九十五年壽命，傻就傻一點吧，反正也有他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