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柳仟翎笑得更加得意。
也笑得更加猙獰,森然鬼臉上的笑容已經從嘴角扯到了眼角下的臉頰。
“一顆陰羅丹,從此不為人!”柳仟翎猛地探出一隻巨大青色鬼手抓住葉臣,將其提起,狠狠砸向死人峰弟子彙聚的陣壁之處,“當初你們過河拆橋,搶走根本屬於老子的機緣,今日……你們必然百倍償還!”
轟――
葉臣轟然砸在陣壁之上,千鈞霸王斧應聲脫手,可還沒等葉臣穩住身形,柳仟翎的鬼手便壓了過來,重重地將其擠壓在陣壁之上蹂躪著。
“你倒是用神封七釘啊!”
“你用啊!”
“怕死?”
柳仟翎獰笑著質問。
突兀的。
一個身影出現在了其身後,當感受到這股熟悉的氣息時,柳仟翎鬼麵瞬間凝固。
是他!
一轉身,迎接他的便是一雙攝魂眼。
“陰陽塵道友!”柳仟翎連忙呐喊,下一刻身體已經被攝魂眼壓製到動彈不得。
但他此刻隻是忐忑,並未驚慌,因為他們早已有計劃,隻要此人出現陰陽塵就出手。
此人喜歡偷襲。
那今日也讓他嘗嘗被偷襲的滋味。
然而。
呐喊過後,一點動靜都沒有。
這時候,葉臣冷冷的聲音忽然傳來,“你猜老夫為何不用神封七釘。”
鮮血從葉臣額頭滑落,染紅了半個臉,為葉臣得意的笑容平添幾分暢快。
溫九心中忍俊不禁。
師尊。
還得是你會裝。
我的台詞都被你搶了。
“不用喊了。”溫九開口,噬法陰蟲同時侵入其體內,不給其使用陰法的機會。
陰陽塵能逃,屬於溫九沒有想到還有魂修這種存在,但柳仟翎已是鬼身,在攝魂眼麵前就跟小雞仔一樣,憑什麼能從三煞飛屍手中再次逃走。
“不……”柳仟翎不敢相信地呐喊著,目光眺望著陰陽塵所在的方向。
然而。
即便整個身體都被攝魂眼吞噬,也未見陰陽塵從那個方向衝過來救他。
……
主峰大陣之中。
主峰弟子們在看到這一幕後,久久無法從驚喜之中蘇醒,他們本以為此次死人峰遇天左盟四脈襲擊將危矣。可沒想到,突然殺出了一位左道前輩。
強如柳仟翎,數息時間便被鎮殺,讓他們心中不免掀起驚濤駭浪。
知葉臣有多強。
又知柳仟翎有多強。
所以此刻才久久不能平靜。
偃月、山月如目睹著這一幕,心思不一。
山月如喜極。
而偃月高興的同時還十分疑惑。
因為左道之亂之後,死人峰大多數修士與左道修士水火不容,同門之間都有間隙,鎮邪司更是常年在外追殺某些為惡的左道妖人。
可這位殺了不知多少人,將僵屍養至飛屍圓滿的左道前輩,竟然三番幾次幫他們。
連此危急存亡之際,他也願意幫忙。
“這位前輩究竟是誰?”
說實話。
若說陌不相識,絕對不可能如此。
此人一定與死人峰有較深的淵源。
……
與此同時。
當鬼天生、燕破山還有其他三脈脈首和護道者看到這一幕後,皆是一驚。
但暫未退卻。
唯有鬼天生,在感受到三煞飛屍的氣息之後,立刻生出離開此地之心。
修行到這一步,他怎會不知道要將一隻僵屍養成飛屍圓滿需要殺多少人、殺多少妖。養屍需血,人血、妖血皆可。若是殺修士,當以萬計。
若是殺妖,則需更多,而且殺妖比殺人更難。
因此整個極西之地,也找不到幾個能將飛屍養到圓滿之境的養屍人。
這等左道妖人,非他能招惹的。
不。
應該說。
整個極西之地,散修亦或者三宗六峰之中,築基之下都無人能招惹此人。
“道友,你的飛屍,養的真不錯!”鬼天生當即停下對東方天城的攻勢,往後退去。
然而。
下一刻便見三煞飛屍追了上來。
“道友,我皆左道,何必為了一個死人峰而大打出手?若你欠死人峰人情,老朽願幫你殺了燕破山!”鬼天生連忙一指黑袍掩麵的燕破山。
一聽這話,燕破山瞬間怒了。
“左道妖人就是左道妖人,背信棄義當真比誰都快!”
鬼天生當即回懟燕破山一句,“背信棄義,本就是我們左道的座右銘……”
然而。
三煞飛屍已經飛速朝他而來,一個閃身便消失不見,再度感受到氣息之時,已是在自己身後。鬼天生當即轉身,抬手便轟出一道蘊藏體內七八載時間的腐靈陰法。
此法。
可退同境。
可誅殺圓滿之下任何修士。
然而。
落在三煞飛屍的屍身上,卻翻不起任何浪花。
“道友,誤……”鬼天生神色、話音戛然而止,三煞飛屍的攝魂眼已經再度開啟。
鬼天生在掙紮數息之後便沒了任何氣息,宛若斷線的風箏一樣栽了下去。
這一幕徹底讓燕破山破了膽,也讓三脈脈首,還有諸多練氣後期失了魂。
若有一拚之力,他們還敢與之爭鋒相對。
可柳仟翎和鬼天生皆被秒殺,那還拚什麼?
拚命送死?
“殺!”東方天城瞥一眼身上正在潰散的腐靈陰法,大喜過望,率先衝殺而去。
同時。
死人峰護峰大陣應聲開啟。
眾弟子如同泄閘之洪一般湧出。
氣勢高漲。
練氣五層已敢追練氣七層!
溫九沒有理會那三脈脈首,目光落在疾馳而去正被火靈獸追擊的燕破山身上。燕破山作為一峰之主,靈魂記憶之中的東西必然更多。
所以必須死!
不過溫九同樣不敢大意,因為殺柳仟翎和鬼天生都是因為攝魂眼的壓製。
燕破山作為一峰之主,能壓火靈獸一頭,足見不簡單。
狗急尚且跳牆,更何況是一峰之主呢?
“道友莫要自誤,我與死人峰之爭,乃是神絕千峰允許的,但道友若要以左道身份追殺我,便是在冒犯神絕千峰,從此極西之地無你容身之所!”
一邊逃,燕破山一邊放著狠話,試圖讓溫九對神絕千峰有所忌憚。
當然。
他所言非虛。
三宗六峰打的再凶,終究是神絕千峰附庸之爭,不管誰勝都是神絕千峰想看到的。可若是一個來曆不明的左道妖人殺了一峰之主,便是在挑釁神絕千峰。
他賭溫九非無生三門之人。
也賭溫九雖是殺人如麻的左道妖人,但並沒瘋狂到連神絕千峰都不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