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殿無柱,猶如天穹一般,橫亙在海底之上。
白玉磚上,一座座玉案,自金階之下,分列而排,一個個延伸,似乎看不到儘頭。
無數七彩的遊魚,在金殿之外遊動,猶如雲霞天幕,流光溢彩,絢爛至極。
一盞盞琉璃青燈,如同青色的銀河旋轉,將一切映照的如同白晝。
黑壓壓的蝦兵蟹將,威風凜凜的站成一排,猶如雕塑,立於金殿之外。
“轟隆隆!!”
無數的靈氣,彙聚成真正的瀑布,自殿宇之上垂落而下,而後又化為氤氳之氣,散落在白玉磚上。
霧氣流動之間,當真如同仙境。
“真是劉姥姥進大觀園了……”
顧遠在貝女的帶領之下,在金殿後方,末尾之前的一座玉案之前坐下,看著眼前的一切,忍不住咂舌感歎。
金殿遮天,流光溢彩,六階靈氣流動,數十萬蝦兵蟹將橫立,以他金丹後期之修為,也僅僅隻能坐在這龍宴的大後方。
此宴之規格,可想而知。
半月來,無人問津,憑借玉符,才可入宴。
顧遠已經深深明悟了自己今日的身份,不過是妖宮在陸地之上結識的“親戚”,給一個赴宴的機會罷了。
沒有什麼招待,也沒有什麼排麵,不過就是一個金丹,給一個接觸機緣的機會而已。
“袁道友!”
就在顧遠心思浮動之間,一個溫和儒雅的青年,在一個貝女的帶領下,坐在了顧遠前方的一尊玉案之上。
正是那飛星穀的白煦陽!
“白道友!”
顧遠打了個稽首,算是示意。
“妖宮等級森嚴,全憑修行說話,你我為異族金丹,在這妖宮之中,不過剛達赴宴之門檻,因此坐席靠後。”
“前方一些,則是七十二府的各位大妖,再往前,就是堪比道胎、元象的四五階大妖,坐席分明。”
“我飛星穀比你九嶷宗,實力稍強一些,因此坐席稍稍靠前,不過也都是配角罷了。”
白煦陽轉頭,語氣帶笑,主動找顧遠搭話。
“道行微末,自然隻是配角。”
顧遠微微一歎。
“沒有天生的主角,都是從配角而來,隻要能把握機會。”
“這妖宮結緣之事,並非虛假,那靈貼道友應當也看了,七玄寶塔戰,危機重重。”
“你我同為人族,還是應當守望相助,先扛過妖族那一關。”
白煦陽再度笑了笑,對顧遠發出善意。
七玄寶塔戰。
想起這幾個字,顧遠忍不住微微一歎。
看了靈貼,他已經大致明悟了此次機緣的獲得之法。
龍宮大宴,自然要賞賜“小兒輩”,如同過年一般。
隻不過,修行之人,自然不按血脈親近來算,而是以修為說話。
妖宮之中,有一寶塔,名為“七玄塔”。
此塔乃是一件洞天寶物,內中有山川大河,日月星光,走獸飛禽,靈脈充盈,三階靈物橫山遍野,四階靈物也不再少數。
妖宮治下七十二府,所有三階大妖,異族有緣之人,在霓裳靈舞表演之後,都可進入此塔,撿拾寶物。
不僅如此,據說此塔還勾連了一座冥冥中的秘境古戰場,每隔五百年,會吞吐出一件“異寶”。
這異寶,就是七玄寶塔戰的“魁首”之物,也是彩頭,最大的機緣所在。
六階大妖宮主高居首座,以“異寶”為彩頭,看小兒輩表演。
這就是龍宴!
三階大妖、金丹修士表演之後,還有四階妖王的一場論法,為那“侯爺”慶賀。
至於五階大妖,堪稱尊者的存在,是不會下場的,而是居於“侯爺”左右,看小兒輩表演。
金丹修士,淪為表演者,可顧遠並無不滿。
事實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