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顧遠這幅神情,神衣上人也是微微一怔。
“師弟不知此事?”
神衣上人詫異的問道。
“還請師兄明示!”
顧遠一頭霧水,不知神衣上人所言為何,當下虛心請教。
“你想要謀求四階靈地,又晉升金丹後期而回,我還以為你早已被雲陽真人告知了此事。”
“沒想到,你並不知情,卻升起了這份謀算,看來青峰道院傳承確實霸道,有並吞天下之心啊……”
神衣上人略帶感慨的說了一句。
可這話卻讓顧遠更加疑惑了。
自己不過想求個四階靈地修行,怎得扯上了“並吞天下”四字?
雖然四階靈地確實珍貴至極,可這四個字份量也太大了一些。
神衣上人輕歎搖頭,似乎也察覺到了自己的失言,可並未解釋,而是說道:“還請師弟稍待,稍後自見分曉。”
此話一出,顧遠也不再多問,而是靜靜飲茶。
二人都是大修士,養氣功夫極佳,哪怕不曾言語,靜坐其間,也怡然自得,並不覺得拘束。
而不過盞茶時間,突然有一道浩大的神念,自千浪宗深處,陡然而來。
這神念之浩瀚,如天穹覆蓋,卻又悄無聲息,隱蔽至極,常人根本無所察覺,哪怕是顧遠,也是在這神念臨身之際,才有所察覺。
道胎真人!
千浪宗內,能有這般浩瀚神念的隻有道胎境的真人!
“且來川上說話!”
一道醇厚的聲音在顧遠和神衣上人耳邊響起。
“嘩啦!”
隨後二人麵前,碧綠色的水波憑空而起,凝聚成了一道丈許寬的“水鏡”,鏡麵之後,能看到一條氤氳大河,緩緩流動,河麵之上,還有一座碩大的青荷搖曳。
“師弟,請吧!”
神衣上人見狀,微微側身,對顧遠邀請道。
“師兄先請!”
顧遠作揖說道。
“同去!”
神衣上人見狀,微微一笑,也不推辭,當先一步,朝著水鏡邁去,並對顧遠說了一句。
顧遠緊隨其後。
“啵!”
好似穿過了一層虛空薄膜,顧遠眼前一黯,隨後又猛然亮開,腳下踩的已經不是大殿之中厚實的石磚,而是一條氤氳大河。
河水緩緩流淌,晝夜不休,濃鬱的水霧激蕩而起,化成氤氳之氣。
顧遠隻是聞上一口,就覺得神清氣爽,似有飄飄欲仙之感。
四階靈脈!
腳下這條大河,赫然是靈氣所化,其中靈氣濃鬱的程度,已經到了誇張的程度。
但此時,並非是查驗靈脈之時,顧遠抬頭看去,隻見大河青荷之上,有兩尊蒲團並排而立。
左手蒲團之上,是一個麵容威嚴,眉心有一道青荷靈紋的中年修士。
右手蒲團之上,是一個身穿陰陽道袍,手持拂塵,木簪束發,看上起慈祥溫和的老者。
見到這老者,顧遠心中頓時一驚,立時邁步行禮,喊道:
“弟子顧遠,拜見掌院!”
這老者不是彆人,正是青峰道院的當代掌院,雲陽真人!
“無須多禮,此乃千浪宗滄溟真人,你可參拜!”
見到顧遠,雲陽真人臉上頓時露出了溫和的笑意,拂塵一揮,一股溫和的力道將他扶起,隨後又轉頭指了指側身之人。
“拜見滄溟真人!”
顧遠依言而行,對著身側那中年修士行了一禮。
“速速起身!”
“這般年輕的大修士,雲陽,你青峰道院果然人才濟濟啊!”
滄溟真人輕歎一聲,讓顧遠起身,隨後感慨的對著身側的雲陽真人說道。
“哈哈,或許天命在我道院吧!”
雲陽真人聞言,大笑出聲。
他是真的開心。
青峰道院身處南山域,比不上東山域富饒,資源有限,這些年來,他著重培養的隻有天鬥上人,以備未來。
其餘金丹都隻在他的考量之中,並未額外傾注資源。
可沒想到,顧遠卻給了他一大驚喜。
不到兩百歲,就以自身天資、機緣,硬生生修成了金丹大修士,不僅如此,觀其氣息穩重充盈,根基亦是堅固無比。
當真是天佑道院。
“小兒輩尚且如此奮進,我等又豈能止步不前?”
“這一次,定要儘取九嶷山!”
驚喜過後,雲陽真人神色又是一肅,轉頭對著滄溟真人說道。
“自該如此!”滄溟真人笑著點頭,隨後又看向了顧遠和神衣上人,說道:“不過,此行還需小兒輩助力,顧師侄天資絕倫,突破的正是時候,我等也可再添一份把握!”
九嶷山?
聽到此處,顧遠心中已經隱約有了一個猜測,可是卻不敢確定。
而就在這時,雲陽真人開口了:“顧遠,你可知九嶷山的來曆?”
“弟子在東山誌域之中,粗略見過此山的名字,隻知此山在東山域西南方位,其餘之事,並不了解。”
顧遠微微搖了搖頭。
雲陽真人大袖一揮,空中金光流動,浮現出一張栩栩如生的輿圖,其上一尊高大巍峨的巨嶽帶著磅礴之勢聳立。
巨嶽之上,還有九座靈峰如劍,直插雲霄,甚是壯觀。
“這就是九嶷山。”
“此山乃是古之靈山,四階極品靈脈,巔峰之時,九座靈峰如仙劍入天,靈氣磅礴似海,可供九位道胎修士修行。”
“如今雖然沒落,但供應三位道胎修士修行,開辟三座四階洞府還是不成問題。”
雲陽真人拂塵在輿圖之上劃過,目光深邃,甚至帶著一絲霸道之念。
“你這些年,一心修行,恐怕還不曾去過我道院在東山域開辟的商道吧?”
雲陽真人突然抬頭,對著顧遠笑問道。
“弟子慚愧!”
顧遠歉意的說道。
他來東山域已經數十載了,確實一次都未曾去過道院開辟的商道,那所謂的“青峰寶閣”更是連踏都未曾踏入過。
“無妨,此前不過是些瑣事,還無需你出麵,但如今,卻需要出力了!”
麵對兩百歲不到的金丹後期大修士,雲陽真人根本說不出責怪的話,隻是借此由頭,引出事情的來龍去脈,告知顧遠此番謀劃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