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漫天靈氣相隨,駁雜魔氣、魔煙亦被吞噬殆儘,化為滾滾法力。
在赤發青年極度震驚的目光之中,一尊琉璃金身,鱗片層層堆疊,鹿角蛇身,腹有四爪的“龍”從漫天風雲之中顯化而出。
這“龍”並不算太過浩大宏偉,比之四臂魔影的千丈異象,龍身不過百丈大小罷了。
但靈氣如山呼海嘯般的湧入,幾乎整個魔界都在響應著龍身的出現,無垠法力扶搖而起,可怕的氣勢如山嶽襲來。
“怎麼可能?!!“
赤發青年忍不住失聲叫道。
他能清楚的感受到,眼前之人並未突破金丹後期,可為何能使出唯有金丹後期才能成就的異象?
最關鍵的是,這異象模樣,也太過尊貴,讓他幾乎懷疑是真龍再世!
“錚!!”
可回應他的,隻有一道讓天地色變,似乎能斬開整座魔界的磅礴劍光。
陰陽變化,萬劍流轉,最終直接化為一道至陽至剛的煌煌劍影。
“轟!”
不僅如此,天空之上,灰蒙蒙的雷光以不亞於任何天罰之力,猛然落下,誓要劈碎一切。
“砰!”
細碎的雷光伴隨著金丹巔峰的可怕魂念,好似神靈之眸,觸之則死,以比光電更快的速度轟然而來。
“吼!”
金龍開口,似龍吟,似金,似山崩,似地裂,可怕的音浪仿佛要震碎寰宇。
“轟!”
而在金龍身後,一團磅礴的氤氳之氣,猛然炸開,隨即無數流雲激蕩,一隻千丈寬,掌紋分明的擎天大手,帶著捏碎山嶽的氣勢,猛然攥來。
化身龍軀,法力盈滿,無邊靈氣皆為自己操控,顧遠一出手,就是諸般法術,赫赫之威。
“盯住他!”
不僅如此,他心中意念湧動,一隻生有六翅,半金半綠的異蟲,頓時出現在其袖中,虎視眈眈的盯著赤發青年,似乎隨時都要撲上去。
這一番聲勢,說起來很慢,但不過是在電光火石之間。
龍軀一出,萬法隨行,幾乎是隨心念而動。
“逃!”
而此時,赤發青年心中,縱有萬分不甘,卻也立刻湧出逃跑之念。
此人金丹中期之時,尚且難以拿下,需底牌儘出才可斬殺,此刻這人竟然能化身如此尊貴的異象,引動流雲雷霆,自己如何能敵過此人?
“厲飛雨!”
“厲飛雨!”
他淒聲尖叫,聲音充滿了無儘怨氣和恨意。
但手中動作不停,立刻捏碎了一塊墨色的玉令。
霎時間,一道道漆黑如墨的道紋,湧現在他身側,一股真正萬法不侵的道韻,悄然流轉。
顧遠所發術法,每一道都是赫赫靈光,斬儘一切,可麵對這道韻魔紋,似乎卻形同虛設。
而看著自己身上道韻流轉的魔紋,赤發青年心中更是恨意衝天。
此番天淵法會,他動用了此生最珍貴的兩道底牌,尤其是這最後一道,是真正保命不死,可以從四階頂尖大宗手中逃出生天的底牌。
但如今,卻因為一個區區金丹修士就儘數動用了。
最關鍵的是,還什麼都沒獲得!
賠了夫人又折兵!
這種落差、怨恨,讓他眼珠發紅,肺腑之中似乎有火焰湧出,五內俱焚。
“你也彆想好過,彆想好過!”
他怒聲尖叫,驟然收起魔界印,將顧遠和自己傳回玄黃大世界中。
此人木秀於林,必被風摧!
金丹中期就有異象之能,將其暴露給天淵法會的所有修士,必然會被他人覬覦,再兼四階破障丹,肯定會引動無數金丹後期的追殺!
赤發青年知曉,自己已經事不可為,但臨走之前,他也要擺對方一道,絕不讓對方好過。
“轟隆隆!”
魔氣消散,世界緩緩變得清晰明朗,金色蓮台和漫天雲團的影子,緩緩出現。
“唰!”
而顧遠對這一切,早有預料,在玄黃世界出現的瞬間,他心念一動,就立刻恢複了真身。
龍元金丹法,轉化身軀,不過一念之間,迅捷至極。
“什麼?!!”
赤發青年見狀,心中更是發狂。
“轟!!”
可就在這時,一道如山嶽般的雲氣大手,在魔界印尚未徹底消失之時,就錨定虛空,跨越周天,猛然朝著赤發青年拿捏而來。
“鐺!”
不僅如此,雲笈宗深處,驟然有一道鐘聲響起。
這鐘聲定住虛空,凍結魂念,甚至能將道胎修士的思維都給定住。
赤發青年頓時臉色緊張,目光死死的盯著自己身上的墨色魔紋。
“砰!”
魔紋流轉,萬法不侵,雲氣大手和鐘聲音波觸碰其上,立時將其蕩起漣漪,顫動不休。
可終究是未曾打破魔紋,而在下一瞬間,赤發青年的身影如夢幻泡影一般,刹那消失,無影無蹤,似乎從未出現過一般。
“轟!”
數道浩瀚的神念,如潮水一般,遮天蓋地,籠罩周天,極速追去。
可赤發青年這挪移之法,不知用了什麼妙術,刹那之間,了無蹤跡,似乎此次法會,從未出現過此人一般。
雲笈宗山門之內,數尊道胎的眼皮底子下,竟然真能逃之夭夭。
這一幕,讓所有觀戰的修士都心中大震,極度震驚。
“不過是道胎魔修的金印遺能罷了,爾等無需驚慌。”
“區區一個金丹,掀不起風浪,法會繼續爭奪二甲三甲!”
“頭甲之名,無需再爭,雲夢澤,散修厲飛雨,為本屆法會頭甲!”
“可有不服者?”
就在這時,浮雲之上,突然有一道浩大的聲音響起,安撫眾人,同時直接宣布了法會頭甲的人選。
這是道胎真人開口。
豈有人膽敢不服?
更何況,顧遠早已展現出了雷霆手段,眾人儘皆膽寒,不敢與其爭鋒,此刻被宣布頭甲,不過實至名歸罷了。
但眾人還是心中如貓撓,迫切的想知道,剛剛這一會,究竟發生了什麼?
那山散修,魏星淵,到底是什麼人?
為何會有如此手段?!
心中帶著如此疑問,接下來的法會,似乎都變得索然無味起來。
甚至許多人,根本就不想再看接下來的法會,隻想看飛雨上人。
可自雲笈宗道胎真人宣布頭甲之名後,飛雨上人就不見了蹤跡,金色蓮台上空無一人。
……
……
雲霧縹緲,水氣彌漫,眼前是如鏡子般光滑的湖麵。
湖麵之上,一尊由無數水流凝聚而成的水晶宮殿,悄然坐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