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廣成擔憂了許久,沒想到最終顧遠竟然真的選了洄流彌金印!
他身為藏經殿長老,對殿中法印都有一個大致的了解。
殿中若說哪一枚法印所需的靈材最為昂貴,毋庸置疑,定是洄流彌金印!
此印所需的靈材,乃是一枚無損的金印!
那可是金印啊,一個金丹修士,窮其一生,也隻得一枚罷了。
何其珍貴?!
哪怕他張家家大業大,傳承數千載,可除去隕落在外的金丹修士,外加已經被煉化的金印,如今他張家寶庫中也僅僅隻有兩枚金印留存罷了。
那可是他張家維持門楣不墜的本錢!
要知道,千浪宗每隔一段時日,都會有結丹靈物誕生,而這結丹靈物賜予之法,就是鬥法!
誰人能勝,就可下賜靈物。
而他張家之所以能金丹輩出,一個很大的依仗,就是金印!
族中天驕弟子,煉化金印,外加張家傳承的各種手段,區區寒門弟子和小型世家,如何能敵?
這等寶物,難道真的要送給顧遠?
張廣成心緒浮動,勉強笑道:“顧師弟,莫非金印受損了?此法修行極難,皆看天意,依我所見,不如另換它法?”
“此法對我而言,頗為重要,還請張師兄多多費心了!”
可顧遠隻是搖頭一笑,立刻拒絕了張廣成的請求。
張廣成聞言,心中微怒,但還是沉吟說道:“既然如此,不知可否予我一段時日,待我清理寶庫,尋到合適金印,再遣人送給師弟!”
顧遠身量高大,平地而站,比張廣成高上一頭,此刻他居高臨下,眸子中似有雷光閃爍,一字一句的說道:“師兄萬萬不要食言!”
“這是自然,這是自然!”
張廣成連忙說道。
“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擾師兄籌集靈材了,師弟先回府修行了!”
顧遠聞言,也沒有太過逼迫,告辭一聲,對丁誌衝也微微點頭,隨後架起遁光,朝著千浪宗為自己準備的殿宇飛去。
丁誌衝臉色一變,似乎想要提醒什麼,可顧遠已經化光而去,眨眼間就不見了蹤影。
……
……
張家之事,顧遠心中已經有所計較。
當務之急,還是要儘快提升實力。
在靜室蒲團之中坐下,微微吐納,收斂心神,隨後顧遠取出了血檀朱果。
拳頭大小的赤色果實,晶瑩剔透,散發著一層血色的光暈,可並不妖邪,反而有種寶石般的奇異光澤,甚是美麗。
“且再給你一段時日!”
顧遠心中喃喃自語,隨後並未變化龍身,而是以人身,張口咀嚼,將血檀朱果吞下。
此果無核,顧遠隻是輕輕咬了兩口,就化為一團血色的流光,落入他的腹中。
“轟!”
霎時間,顧遠肌膚鼓脹,表皮之中似有血液溢出,整個身軀都驟然膨脹了一圈。
狂暴的朱果之力,好似一頭狂龍,在他體內肆意衝撞,想要將他撐爆。
能一口氣煉化成數十縷金性法力的異果,果然不同凡響,顧遠感覺自己隨時都有可能炸開。
“呼!”
可他隻是深吸了口氣,碩大的金丹微微顫動,一股龐大的吸力湧出,開始不斷收攏這股龐大的藥力。
不過刹那之間,顧遠鼓脹的身軀就恢複了原樣,但卻有一層血色的光暈,好似大繭一般,將他牢牢的裹在其中。
整座大殿,頓時一片安靜。
唯有輕微的呼吸聲響起。
呼吸聲每響起一次,血色大繭的厚度就稀薄一分,而繭中的氣息,也強盛一分。
待到半月之後,血色大繭,徹底消散。
顧遠陡然睜眼,璀璨無形的亮光,從他眼中一閃而逝,整座大殿好似被閃電照射一般,驟然一亮,隨後再次恢複平靜。
“不愧是兩派爭奪的異果,果然藥力非凡……”
感受著體內澎湃激蕩的法力,顧遠忍不住感歎。
這血檀朱果,為他增加了四十縷金性法力!
如今,他法力再次暴增,距離金丹中期的五百縷大關,隻有最後二十縷了。
近在咫尺。
尤其顧遠有龍身變化,隻要稍有資源,必然可以攢夠這二十縷金性法力!
“來人!”
他微微沉吟一番,並未著急,而是對著殿外喊道。
“拜見上人!”
一個堪比築基修為的鮫女,遙遙而來,拜見顧遠。
“我這有一枚信函,你且替我送去張家。”
顧遠隨手一揮,一份信函就書寫完成,而後交給鮫女,讓其送信。
這鮫女本就是張家安排,自然知曉張家所在,見顧遠吩咐,不敢怠慢,接了信件,架起碧波,速速朝著張家而去。
顧遠則是閉目調息。
沒過多久,那鮫女就匆匆回返,遞給了顧遠一封信函。
顧遠打開一掃,隻見其上洋洋灑灑,寫了一大段密密麻麻的懇切之語。
但歸結起來,卻隻有幾個字:尚在籌集,師弟勿急。
對此,顧遠雖然心中早有所料,可真當事情發生,他還是忍不住搖了搖頭:“無智至此,何以成丹?”
這千浪宗第一世家的嘴臉,真的有些出乎顧遠的意料。
貪婪至極,吝嗇無智,為區區小利,就敢招惹強敵,真的太過愚蠢。
如此之輩,也能成就金丹?
他歎了口氣,袖袍一揮,取出了從藏經殿帶回的千浪宗規,其上有兩行小字,映入眼簾。
“三摧不應,可視為毀諾,毀諾不遵,可自取之,或上稟師長,強行取之,毀諾者,當鎮壓冥獄,以示懲戒。”
“理念不合,可啟法爭,敗者退避萬裡,鎮壓靈礦,無事不得返回宗門。”
千浪宗的宗規,立於多年之前,賞罰分明,並不完全限製鬥爭。
“我這還有兩封信件,你每隔十日,送往張家一份,兩封信件送完,張家若是還沒有寶物予你,就不用再送了,回稟我一聲即可。”
顧遠大袖一揮,再次寫了兩份信件,交給了鮫女,隨後讓其離開。
話雖如此,但顧遠料定,張家十有**是舍不得那一枚無損金印了。
既然如此,他隻能自取之了。
一念至此,顧遠眼中精光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