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王羽正要說上一段開場白的時候,外麵傳來狂呼聲:“不等我就開席,實在不知禮數,汝等號稱飽學之士,豈不聞缺一不可的道理!當真是浪得虛名!”
這一個人還沒有正式出現,但是,人未到,聲先至。
這狂妄的語氣,被在場中人聽到了之後,不少人都微微的皺起了眉頭。
狂妄是需要本事的,有本事的人狂妄,才會讓人心悅誠服。
而你還沒有露出本事,就這麼一副狂妄的姿態,並且,在場之中,每個都真是有學識之人,更加多的是飽學之士,想讓他們承認對方有這個本事狂妄,這可不簡單。
在眾人的吃驚與不滿之中,就見一名學子,張狂中不等迎賓接待,就大步走進了會場。一臉孤傲,掃視了會場眾人一番,最終目光落在王羽身上。
吾靠!攪局的果然來了。
王羽頓時頭大,他本想要讓羅網阻止此人前來,但又怕被人知曉後,對自己的名聲不好,所以並未動手。
當然,最為關鍵的是,這個人雖然不算是什麼,但奈何人家有個好哥們,這才是王羽不好動手的真正原因。
一旦動手的話,很容易切扯出不少沒必要的糾紛,那就沒這個必要了。
當收益和背後的代價不成正比的時候,那就沒有理由去做出動作了。
此人腦袋大,脖子細,身體骨瘦如柴,偏偏一副道骨仙風的裝扮,發束上好多根頭發沒有紮住,與下巴處不修邊幅的胡須一起隨風蕩漾。不像是一個儒家之人,這副打扮,更像是一個道家的。
這般尊容,又偏偏是一幅目空一切的模樣,在場的學子們在真正見到來人之後,頓時齊齊皺眉。
第一印象,給人的感覺就不怎麼樣。
這麼一瞬間,對於這個人,在場的人,更加是沒有什麼好感了。
雖然說人不可貌相,但是,也不可否認,外貌,確實是給另一個人的第一印象的重要因素。留不下一個第一好印象的話,後麵的事情確實會相對而言,更加的困難。
王羽目光閃爍,心說該來的總會來,若是這小子敢罵老子,便讓他好看。他可不是曹操,他可以比曹操大度,但是,也可以比曹操更加記仇。
孔融算是一個標準的老好人,他素來深知,他這個老朋友才氣逼人,本來,這才拉著他參加了科舉。
又想要趁著這一次的機會,將他直接給鎮國大將軍王羽,也算是給自己的老朋友一個出路。
畢竟,他這個老朋友雖然有才,可這些年,因為這張嘴,也沒少得罪人,孔融也沒少給他擦屁股。
要不是因為在老家待不下去的話,孔融也不至於拉著他遠走他鄉了,想要在這異國他鄉給他找一條出路。
他這個老朋友什麼都好,就這副嘴不饒人,這樣混下去也不是個辦法。作為朋友,理應給他想辦法找個出路。
可如今,見其這傲慢的秉性又犯了,王羽能坐得住,孔融他可坐不住了。立刻起身開口說道:“禰衡,不得無禮。”
禰衡這輩子就待見孔融一人,剩下的,隻要他看不順眼,管你地位再高,也不慣著。
並且,作為儒家弟子,禰衡就算是再狂,也要給聖人講經堂孔聖後人孔融的麵子,於是他就不再多說,隻是抬頭看天,倔強地翻著白眼,仿佛一隻鯉魚王一樣,開口說道:“爾等還不快快請吾入席。”
聖人講經堂在儒家人心中的地位不比書院差,這座學府之所以敢冠以聖人之名,就是因為,這個地方,就坐落在這異世儒家的創始人,也是儒家初聖孔知行當年傳道三千的遺址之上。
曾經的天啟,隻有貴族才有受教育的權利,是當年的儒家初聖孔知行排除重重困難,一力創辦私學,開私學之先風,這才在教育之中打開了一角。
他的弟子,有當時的王公貴族,也有當時的平民百姓,甚至還有一些被他解救而出的奴隸。
底層百姓擁有受教育的權利,是這位儒家初聖打開了一個開端,並且,踐行因材施教之理念。
往後的若乾年裡,不知道先後經曆了多少波折,直到造紙術和印刷術在這異世之中出現,底姓百姓才徹底擁有了受教育的權利,貴族的教育資源才算是被打破了壟斷。
而且,聖人講經堂之中的孔大先生,雖然相比書院的顧大先生低調的很,但天下所有人都很清楚,這兩大先生在儒家之中一向是並列的,就像是在道家之中,道家三清三位大師並列在一起一樣。
孔融呼禰衡,頓時在儒生中炸開了鍋。
禰衡字正平,大乾平原人,少有才辯,性格剛毅傲慢,好侮謾權貴。其代表作《鸚鵡賦》流傳天下,禰衡之名同時也流傳於天下,被儒林士子奉為當世大才。
當然,相比他的才名,真正讓他的名號流傳天下的,更加還是他禰噴子的稱號!是這個禰噴子的名號先傳遍了天下,傳到了大乾之外,之後才傳出了《鸚鵡賦》。
在場的眾人之中,誰沒有聽說過禰噴子的稱號?
當年的這一位,可是曾經上過武當山,罵過武當山的掌教的。要知道,武當山可是道家人宗在大乾的排麵,就如同龍虎山在大蒼道家人宗之中的地位一樣。
武當山,這可是一個門派弟子人數超過五千人的超級大教派。
也就是那個老道士的脾氣好,不願意和這些晚輩計較,要不然的話,就算是孔融趕了過去,也高低不能讓這個家夥下了武當山。
而且,被噴子曾經做出的事情,可不止這麼一撞,要不然的話,這名聲也不可能輕易傳出大乾之外。
當然,一首《鸚鵡賦》,也確實讓無數人對噴子之名聞風喪膽的同時,也承認了他的才乾。
孔融曾說:禰衡乃顏子再世,顏子可是孔知行三千門徒之首,有“天啟儒門複聖”之稱,禰衡之才可見一斑。
如此青年才俊的大才之士,在場的不少儒生,其實也多有敬意。沒本事狂妄的人隻會惹人厭,可有本事的人狂妄的話,反而會被人認為是理所應當。
由於禰衡來的最晚,會場一時間看不到空出來的席位,他身邊的幾位儒生,急忙讓出自己的席位,恭敬的說道:“原來是禰衡先生大駕到此,請入此席。”
可誰知道,禰衡卻並不領情,背著雙手,滿臉不屑道:“爾等屠牲沽酒之輩,也配與吾同席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