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可能習慣性的認為我是萬能之人，但隻要是人就有做不到的事情。”陳曦歎了口氣，看著趙雲，“我隻能說是儘可能的在我的能力範圍之內，將這件事往完滿了解決，至於其他的事情，我也沒什麼辦法了。”“不過現在這種也算不錯的結果了。”法正推了推椅子，也跟著半癱在座椅之中，他其實也挺心累的。以郭嘉和法正為代表的某一派係，屬於那種哪邊有事就往另一邊跑的典型，但這麼來來回回的跑對於他們而言也是一種心累。就如今年這事兒，法正和郭嘉心如明鏡，如果說陳曦是從發布命令的時候就有了這個意識，那麼郭嘉和法正就是從人心上認識到了這一點，隻是兩人確實是沒有什麼好的解決方案，法正能出手將張飛摘走，都已經算是看在倆人關係夠好的份上，儘力了。“也就那樣吧，其實並不是最好的結果，我原本想要給最好的，但有些事情我也沒辦法。”陳曦擺了擺手說道，“現在這種事情隻能說是亡羊補牢，在最糟糕的一幕發生之前，先行遏製，但能有幾分結果，我也不確定，儘管是人心對抗人心，可我也不能完全保證。”“然而你之前說的時候是那麼的自信。”趙雲看了一眼陳曦說道。“那不是徠亭侯在這裡嗎？”陳曦無所謂的說道，“不過就算不能完全保證，基礎的效果應該也是有的，人心這種東西隻要引導的到位就可以了，到時候等他們回去的時候，讓玄德公再請他們吃個飯，認認人，加深一下思想教育，說不定也能有點效果。”“你這是能用的手段都用上了，就不怕用力過猛？”李優沒好氣的說道，“太尉再見見這些人，會是什麼心態，你能保證？”“事情還沒發生，玄德公哪怕是指著鼻子罵這群人，那也是保護他們，你說對吧。”陳曦很是平淡的說道，“畢竟還沒到下不了台的程度，現在這個程度，還有挽回的餘地。”“孔明，你怎麼不說話？”陳曦說完看向諸葛亮詢問道。“既然到了這一步，那麼就應該讓趙將軍將恒河之前那件事查清。”諸葛亮看著趙雲開口說道，“起碼的交代應該有一個。”趙雲的麵色不變，但也沒有直接給出答案，隔了一會兒開口說道，“雖說我之前在這件事上掩蓋了不少的問題，但有一點我沒有胡說，那就是殺欽差的確實不是我麾下的士卒，是貴霜滲透過來，在我所統轄的缽邏耶伽防區，盜賣軍械的那些人。”郭嘉和法正對視了一眼，都意識到了不對勁。“子龍，你確定是我下派的調查員自己去了那個地方？”郭嘉眉頭皺成一團看著趙雲詢問道。趙雲這個時候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思考了很久之後，點了點頭，“這個案子是我自己查的，如果真的是自己人，我給交代的時候不會那麼簡單，殺欽差的確實是貴霜人。”趙雲願意兜住這件事，就是因為這事和他麾下有關係，但又沒有致命的關係，雖說欽差死在自家防區，那不是屎也得是屎了，可趙雲這個層級是能兜住這件事的，而且確實不是他麾下的人殺的，那這事最多判趙雲集團在地方防線建設的時候有漏洞。問題是漢室剛剛打下缽邏耶伽，外加之前已經屬於吃撐狀態，在缽邏耶伽地區所能投入的人力和物力都是相當有限，讓趙雲坐鎮那裡，就是因為趙雲謹慎持重，被滲透的可能性更小。問題在於，可能性小不代表沒有，畢竟缽邏耶伽這個地區，對於漢室當前而言，就是一個前凸的點，還是貴霜經營多年的精華區，對方不進行滲透才是見了鬼的事情。所以站在趙雲的立場上隻能說自己做的不夠好，唯一倒黴的就是碰到了長安下派人員來調查，然後被貴霜逮住機會給弄死了。雖說這裡麵也有一些自家軍團因為某些事情，導致內部管理出現問題，但總體而言，這事達不到上綱上線的程度。“那可真就有大問題了。”陳曦苦笑著說道，“你們軍團都不清楚，或者清楚，但認為問題不大的事情，長安下派的調查員怎麼就直直的殺過去了，這問題可比你之前說的那個問題更大了，這是有人要弄你啊！”“不至於，不至於，弄我沒意義。”趙雲連連擺手，弄他趙雲有啥意義，他最多是滾回去解釋兩句，一方麵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另一方麵趙雲的底氣非常足，就算被扣留長安了，也就那麼一回事罷了。當不成集團軍統領，還當不了大司農了，誰還不是個實權九卿了，集團軍統領的位置，真要說未必能比得上大司農啊。“弄你沒意義，但將你弄回來了，弄你麾下的那些人就好弄了，雖說也確實是你麾下的那些人存在一些問題，但沒有了你的約束，也沒有徠亭侯盯著，有些坑可真就踩了。”郭嘉很是不屑的說道，他從來不在乎踩到人性最惡的一點上。趙雲聞言麵色驟變，若是站在這個角度思考的話，很多玩意兒也能串起來，問題是誰挖坑陷害自己？瞬間幾個身影出現在趙雲的腦海裡麵，好在趙雲動念的瞬間就掐滅了這種想法，有些事情是不能往這一方麵想的。“子川，寫一份加印的公文，就是之前你說的那件事，我攜帶著去恒河，和關將軍商議一下，然後再確定一些事情。”趙雲的腦子很清晰，這件事先壓下去，找不找的到都無所謂，以後遲早會暴露出來。“哦，也行，你稍等等。”陳曦聞言就明白了趙雲的態度，轉頭看向諸葛亮，“孔明，趕緊將之前那個公文整一份，不需要太工整。”諸葛亮瞟了一眼陳曦，然後就開始了奮筆疾書，也就是之前陳曦所說的讓中層將校輪番前往各大世家進行學習的那個公文。很快諸葛亮就寫好了，陳曦看了看之後，將自己的印信遞給李優，李優迅速掃了一遍，拿出自己的印信和陳曦的印信往上一蓋，也不用裱糊在卷軸之中，就直接交給趙雲。趙雲將公文折疊好，收了起來，然後起身對著在場幾人拱手一禮，“我這就去恒河，和關將軍商議一二。”說完趙雲就速速離去，之前郭嘉說的話對於他的衝擊很大，他必須要和關羽確定一下，並且在後續自己不在恒河的這段時間，由關羽對自家的軍團進行看護，還有這樣算計的！之前趙雲光顧著長安下派的調查員死在自家的防區，自家需要進行解釋，被郭嘉這麼一說，趙雲才意識到，他自己麾下的將校都不是很清楚缽邏耶伽東南防區那邊發生了什麼，雖說可能有清楚的，但認為事情不大，還在釣魚，但一個新來的調查員知道個屁啊！一個長安下放的調查員到底是怎麼繞過本地人，直直殺到缽邏耶伽東南防區這個有問題的地方，還真就死在那裡了。這丫直接是給扣屎盆子好吧！要不是趙雲自己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外加還是郭嘉給他挑明的，真要讓趙雲自己想明白這事兒，那趙雲難免需要去找郭嘉問一下，是不是郭嘉給自己設局了。哪裡有這麼巧合的事情，一個人生地不熟的調查員，在當地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情況下，直接殺到了最終目的地，還死在那裡了，這要不是來之前就有準確的情報，知道目的地，哪能那麼準確？問題是來的時候就有準確的情報，那調查員過來是為了啥，郭嘉都知道準確情報了，還派個屁的調查員，直接發信給趙雲，讓趙雲自己解決。隻有郭嘉捕風捉影收到了一些不太明確的情報，郭嘉才會下派調查員進行確定，可這麼一來就矛盾了，郭嘉不知道情報，也就意味著調查員最多是知道有那麼一件事需要去調查。這件事對於調查員而言必然是不知道目的地，不知道準確情報的。然而現實的情況是，這個調查員是直接去了目的地，然後死在那裡了，這種事情就算是趙雲也不能輕易的認為是巧合！這明擺著是有人設局好吧，否則怎麼可能會是這樣。趙雲帶著公文離開之後，陳曦等人陷入了沉默，他們原本以為的趙雲扛鍋和現在趙雲扛鍋完全是兩碼事。“奉孝，你之前下派的調查員有沒有接觸過誰？”陳曦看向郭嘉詢問道，現在問題比之前還嚴重了，居然有人靠思維誤區直接坑集團軍統領，都直接坑到趙雲這個級彆了，這是找死好吧。“沒有，我安排調查員的時候，都專門有進行身份查證。”郭嘉搖了搖頭說道，“而且下派之前也是從一群調查人員之中隨機指定。”“2個人都沒了？”陳曦不可思議的看著郭嘉。趙雲以為的調查員是一個，但陳曦其實很清楚，郭嘉安排調查人員的話，肯定是一明一暗，這就很恐怖了。“對方對於子龍的思維邏輯很熟悉。”李優直接打斷了陳曦後續所有的詢問，這個點很重要，但這個點很要命。如果不是諸葛亮在當前局勢好轉的時候，又問了一遍，想要確定一下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所有人都會被這件事晃過去，因為趙雲已經將鍋給背了，以趙雲的層級，這件事也就應該這麼過去了。“將所有事情密封存檔，轉給文和，讓他去查吧，我們這邊就不要動了。”陳曦瞪了一眼李優，隔了一會兒開口說道。“好。”郭嘉點了點頭，“讓文和查吧，我可不深究，但我要一個答案，我下派的調查員可以死，但不能死得不明不白，敢於算計長安下派的調查員，你們應該明白這意味著什麼。”陳曦麵無表情的點了點頭，這是非常嚴重的問題，尤其是對方還真就差那麼一點就徹底掩蓋過去了。趙雲一路疾馳，連夜照玉獅子就沒騎乘，整個人化作一道銀藍色的光線直奔恒河而去，有些事情哪怕趙雲不願意去想，但隻要發生了，那就不得不去考慮，可越去考慮，趙雲越覺得煩躁，怎麼就到了這一步！在婆羅尼斯城門口落下，趙雲直奔府衙而去，而這個時候關羽正在耍大刀練習武藝，在看到趙雲突然出現之後，多少有些驚喜，畢竟恒河現在剩下的高級將校也不多了，而這些高級將校之中，和關羽最熟的就是趙雲了，這可是從虎牢至今的兄弟。“子龍，你又回來了。”關羽收了刀，摸了摸自己的大胡子，看著趙雲艱難的扯了扯自己的嘴角，做出一抹笑容，也就是對趙雲了，換成其他人，哪怕是自己兒子，關羽都笑不出來。“關將軍，去府衙。”趙雲麵色凝重的開口說道。關羽見此神色一沉，反手提刀，帶著趙雲往府衙裡麵走去，兩人分彆落座之後，趙雲先將諸葛亮寫的公文遞給關羽，關羽看完不明所以，然後趙雲將之前他從陳曦那邊聽到的事情全部講述了一遍，關羽聽完摸著自己的胡子，麵色多有喜色。畢竟隻要是身在恒河的高級將校，就沒有不對這件事煩躁的，大家都不是瞎子好吧，那些將校現在挖空心思想要搞封地，他們還能看不出來，隻是那些人追隨了自家這麼多年，關羽一直以來善待將士，也確實是做不出來為這麼一點事情收拾他們。隻是這種苗頭出現之後，關羽多少也心生不妙，而陳曦現在給出的解決方案，讓關羽明白整件事的本質，在對於這些中層將校心生不滿的同時也多少有些感慨，最起碼不用走到那一步。“那就分批次執行吧。”關羽明白了陳曦的思路之後，對於給將校放假去學習這件事沒有絲毫的抵抗心理，學一學也好。“說起來，子川之前的疑問，我也挺奇怪的，按說不應該沒有一個人發現這件事，可到現在所有的將士好像都陷入到這種境遇之中了。”趙雲皺眉說出了陳曦的詢問，陳曦一直以來都是期望於彆人自行發現，不要麻煩自己，本來這事就應該水到渠成的事情，結果到現在依舊沒人發現。“大多數的將士在戰場上都是琢磨著怎麼獲取功勳，而現在大概就是在琢磨自己的封地在什麼地方，自己能獲得多少封地。”關羽沒好氣的說道，“哪裡有時間琢磨這些地方，至於說他們媳婦知道這事兒，他們最近有見到媳婦嗎？”趙雲聞言麵無表情，好像是的，這在軍營裡麵，哪裡又能見到媳婦。“果然還是得放假讓他們回去一趟，相比於我們，他們的媳婦，還有他們嶽父家的情況，更能讓他們明白問題。”趙雲點了點頭說道，“那就分批次讓這些中級將校歸國調研吧，理由就用子川給的那個吧。”關羽聞言點了點頭，然後看向趙雲，“正事說完了，然後，子龍，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關羽雖說不是很精細的那種漢子，但和趙雲共事了這麼多年，豈能看不出來趙雲心裡有事。趙雲聞言張了張口，欲言又止，看的關羽一陣無奈，“子龍，咱們十幾年的兄弟了，婆婆媽媽的，真不像你！”趙雲聞言歎了口氣，將之前缽邏耶伽那邊發生的事情講述了一遍，關羽微微皺眉，但也沒有覺得趙雲的做法有什麼問題，換成他，處理的方式儘管和趙雲有所差彆，但大體上也是傾向於保護自家的將校，畢竟調查員死在自家防區，這個確實是致命，但人並不是自家麾下殺的，最多算是自家管理漏洞，問題缽邏耶伽的情況在那裡擺著，怎麼可能沒有漏洞！有錯改錯，有罪認罪，而缽邏耶伽發生的事情在關羽看來最多是錯漏，達不到犯罪的程度，趙雲的處理並沒有什麼大問題。這事兒，統帥不扛，難道讓缽邏耶伽東南防區的軍團扛，那是要死人的好吧，而這件事真要上綱上線，上不到趙雲、李條這個層次，但往下的非列侯，那是真的會死的。為了這麼點事，搞到這麼一步，在關羽看來不值，畢竟這隻是一個錯漏，你不能因為這個錯漏死了一個調查員，就將天捅破，調查員的命是命，將校士卒的命就不是命了？“所以子川他們怎麼看待這件事的？”關羽皺眉詢問道，他並不覺得陳曦會因為這事進行追究，畢竟陳曦一貫都是錯誤的歸錯誤，犯罪的歸犯罪，基本都是對事不對人。趙雲歎了一口氣，將後續郭嘉說的話複述給關羽，那一瞬間趙雲清楚的看到關羽那紅臉上出現了一抹怒急的青綠。壓下一抹震怒之後，關羽看向趙雲，“子龍，你將公文留下，先回長安，這邊的事情，交給我。”月底了有票的投點票啊，作者人感覺都沒了，早上電腦還壞了，新筆記本才撐了一年啊，太廢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