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讓當初司馬朗說好了,主動去新州乾活,結果給世家送人口送的老開心,結果將新州送的人口缺失了。
要知道陳曦就算原本就有調整新州人口結構的想法,也不是司馬朗這樣將新州的西域人口弄沒的玩法,這不是欠收拾嗎?被揍一頓也是活該,看在大家都是文明人的份上,司馬朗最多被圍起來,不會丟失,也不會人間蒸發。
畢竟郭氏和王氏都是漢家一脈,多多少少也是講點道理的,和青羌、發羌那種胡化的諸夏血裔不同,好歹乾不出來極限一換一這種事情,敲打一頓,也讓司馬朗乾點人事。
當然這裡麵有非常重要的一點是王氏和郭氏麵對這次的情況是真的沒轍,他們兩家是真的沒人,不想點辦法從其他地方給這倆勉強算是成功的家族弄點好處,就這倆的情況,搞不好將周圍的世家就給變成好處,然後給兼並了。
這種事情對於安平郭氏可能還需要拐個思維死角什麼的,但對於太原王氏,那簡直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啥,你是我盟友,大家關係這麼好,要不咱們兩家來個軍事貴族的結合方式。
這不瞬間就有人了嗎?而且瞬間回了滿滿一血條。
就算是打得過你,我可以讓你主動加入我們的,什麼叫做打不過就加入,打得過加入那不是更好嗎?
一旦王家邁出這一步,安平郭氏肯定會跟進,反正安平郭氏目前已經是三個家族的結合體了,並不在乎再兼並幾個家族什麼的。
故而為了避免這倆家看彆人吃東西,自己吃不上,然後誤傷圍觀群眾什麼的,還是多少給條活路比較好。
雖說兼並其他家族本身就是遊戲規則之一,可司馬朗最近欠揍,也是目前中亞開拓係列節目之中的新插件啊,其他家族可能轉變不了思路來揍司馬朗,但換成這兩家的話,揍司馬朗可比兼並其他世家好的太多了,至少前者好歹占點理。
更何況司馬朗一刀橫切,廢掉賬目,就地編戶齊民,真要說也有很多世家很不爽的,隻不過雙方都是黑賬,不好聲張,但這個時候有人出頭,各大世家甭管嘴上說啥,其實心裡肯定挺爽的。
畢竟司馬朗斷他們的人口,少則幾千,多則上萬,隻不過他們從西域扒走的人口更多,所以這黑賬不太好算,隻能隔空罵娘,故而王家和郭家強行出頭,多多少少有點民心。
雖說等這兩家將人搶回來,翻臉不認人之後,這點民心瞬間就崩盤了,可好歹在動手環節,各大世家是樂的看戲的。
“王氏和郭氏是什麼想法?”李優眼見陳曦往郭照和王柔那邊看了兩眼,差不多就知道發生了什麼,隨口詢問道。
“啊,他們要去找伯達兄算賬,據說他們十幾萬的遷移百姓和上千能識字的百姓被伯達兄給扣在了西域。”陳曦笑了笑說道,“所以聽說伯達銷賬之後,就地編戶齊民,很是憤怒。”
“他們能打過涼州兵?”李優神色淡漠的說道。
“涼州兵是傻子嗎?什麼都打?”陳曦隨口詢問道。
“嗯,涼州兵是傻子。”李優沉吟了片刻給出了論斷,陳曦當即愣住,看向李優,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沒事,我到時候將涼州的士卒安排在新州南部。”李優思索了一會兒回答道,他並不是在玩笑,涼州兵的習慣就是吃了你的東西,拿了你的東西,就跟你乾。
什麼太原王氏,什麼安平郭氏,我的任務是守著這邊,你大軍想要從這邊過,給調令,沒有就滾回去,要不咱們直接在這裡開戰。
什麼禁衛軍,看到我的長槍沒,看到我的鎧甲沒,看到我的馬鎧沒,禁衛軍從我這邊過都得給我脫層皮下來。
涼州的民風就是這麼個情況,李傕上次帶著什邡馬往回跑,遇到一個郡打一個郡,從這地方過,要麼你是給我們飯吃的爸爸,要麼你拿著爸爸的調令,要麼你就打吧,打贏了自然就能過去。
所以李優一直認為涼州人可能真的有點愣,用方言的話就是楞娃半吊子,打仗是挺好用的,用錯了也挺危險的。
“哦,那你安排好,可彆出事了。”陳曦想了想,他隻是放任王氏和郭氏去敲打司馬朗,而不是真的想讓涼州兵和這兩家乾一場,內耗是沒有意義的,所以還是悠著點比較好。
“我能問一個問題嗎?”劉桐的聲音又一次進入小群。
“什麼事?”陳曦有些奇怪的詢問道。
“為什麼羅馬那兩使臣就跟死了爹一樣,一副絕望的表情,但是他們天天還要來,雖說邀請了他們來,但他們都這樣了為啥還要來?”劉桐看著安納烏斯那一副死了親爹的表情,有些奇怪的說道。
“你說這個啊。”陳曦掃了兩眼安納烏斯,“他們兩個的才智想來列位也知道,所以他們看到朝議之中各大世家的表現,生出絕望之感那不是非常正常的表情嗎?換成你們第一次參加這種集議,發現對麵的貴族眾誌成城,賣血援助底層百姓,拉百姓一把,你們什麼感想。”
劉桐的麵皮抽搐了兩下,她什麼感想,她的感想早在第一時刻就已經表達了出來,一群反賊誒,搞什麼眾正盈朝,讓我感覺到太不適應了,過分了,過分了。
“他們該不會真信了吧。”李優看向安納烏斯的方向,隨後收回目光,“他們是傻子嗎?這種事情他們都信嗎?怎麼可能會有全體世家賣血援助百姓這種事情?這隻是表象而已。”
賈詡和劉曄也是如此,他們能清楚的理解人性的惡,所以對於他們而言,所謂的各大世家賣血援助百姓這種事情,他們就算是見到了也隻會思考這裡麵是不是有他們不知道的東西,信是不可能信的,說不定是對麵漢室來一個戰略欺詐什麼的。
“雖說是表象,也很震撼好吧。”魯肅淡然的回答道。
“不管是不是表象,我都覺得很可怕。”劉琰說了一句心理話,“我不認為他們這麼恐懼有什麼問題,如果我在羅馬看到這一幕,我也會覺得可怕,哪怕我能想到這裡麵有其他的原因,但依舊可怕。”
“我倒沒覺得可怕,他們難道不能想這是我們在給他們演嗎?”劉桐今天很明顯誰都沒掛,外加也不想動腦子,整個人都有些飄。
“首先演是不可能的事情,這種事情沒意義,羅馬又不是這一任使臣,過段時間這批回去了,下一批就又會來的。”陳曦搖了搖頭說道,“而這麼大的事情,羅馬肯定也會關注的,當然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這種事情,羅馬也曾經出現過啊。”
是的,羅馬曾經出現過這麼一幕,所以安納烏斯才明白這有多麼的恐怖,共和製度時代,三百元老麵對迦太基的時候,所有貴族幾乎集體破家為國,兒子可以死,家門可以滅,但迦太基必須死。
什麼叫做眾誌成城,什麼叫做團結一致,一年死了五個執政官,全部戰死,第六個火線接手,然後帶兵繼續在意大利和迦太基開戰,硬生生打到幾乎羅馬元老換了半茬的程度,才勉強擊退對手。
這可以說是,羅馬元老僅有的一次通力合作,也是僅有的一次大規模放血援助國家,所以安納烏斯很清楚,當一個國家所有的上層連自己命都不要的時候,想要擊敗這個國家,除非將之徹底毀滅。
麵對這種敵人,就算是軍神也沒有任何的意義,他們的誌氣,信念,他們的意誌會將戰爭硬生生拖到那一個可能存在的勝利節點。
所以安納烏斯在萬象神宮看了五天,哪怕看到自身心頭發涼,全身顫抖,安納烏斯也決定要看到最後,他想要將這一幕展現給羅馬,讓羅馬元老看看漢室的世家是怎麼做的。
雖說安納烏斯很清楚,這基本沒用,但他還是想這麼做,哪怕是十個元老之中喚醒一個,也對於羅馬帝國有著不可或缺的意義。
“確實,仔細想想的話,這真的很可怕。”劉桐難得主動運轉了一下自己的大腦,沒有去掛彆人的思維。
“隻是,我們就任由羅馬在這裡看,在這裡聽嗎?”劉曄皺眉詢問道,“這裡麵的信息很多,羅馬說不定也會從中學習掌握。”
“學習如何讓三百元老放血援助國家嗎?”陳曦說了一個笑話,羅馬肯定有背叛階級的個人,但不可能有背叛階級的階級啊!
“話雖如此,但多一個羅馬元老清醒,我們的壓力就大一分,畢竟那可是羅馬帝國,至今所見到的最強的帝國。”劉曄看向陳曦,有些勸誡的語氣說道。
“讓他們聽吧,都聽到這個程度了,也不在乎讓他們聽完了,各大世家也差不多分完了。”陳曦看了一眼安納烏斯,他從一開始就是為了讓安納烏斯聽這些,然後讓羅馬清醒一些,居安而思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