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對於這種有能力的人,荀爽和陳紀都是很佩服的,而且嚴佛調這個人並不是純粹的佛家,其本身就精通道家,也學過儒家,在年輕的時候就跟人講過道,佛經也編撰過。
屬於真正意義上,中原本土第一個道佛儒三教精通的人物,其才智並不遜色於這些頂級人物,至少當年司馬彰拿著嚴佛調的掛,去貴霜玩的時候,那簡直就是大殺特殺。
基本遇不到能和司馬彰照麵的沙門大佬,這也是為什麼司馬彰走的路最難,但卻異常順利的原因。
故而在司馬彰死了之後,嚴佛調站出來接手貴霜沙門,繼續傳播自家的思想,荀氏和陳氏都是認同的,畢竟這年頭,這種級彆的大佬,漢室也沒有多少,他不出手,南方沙門就會變成一盤散沙。
進而也會導致,陳荀司馬在貴霜的謀劃出現些許的便宜。
從這一方麵來講,嚴佛調和荀家,陳家是盟友,然而就算是如此荀爽和陳紀見到這家夥,也是有多遠跑多遠。
因為對方實在是太不要臉了,這已經不是臉皮厚的問題了,而是有好處,可以完全不要臉,就像嚴佛調所說的,我祖上是楚國人,我現在是出家人,你和我講臉皮,那不是說笑嗎?
再加上這家夥的辯才非常優秀,佛家可能本身就在辯論上有鍛煉,這家夥又學過一部分儒家吸收自名家的詭辯思維,以至於這位的口才,配合上自己的才學,那就是根攪屎棍。
有時候陳紀都忍不了,出家人?我可是專門研究過,人貴霜的出家人餐風飲露,怎麼到你這邊大魚大肉啊,人貴霜沙門是不飲酒的,你還喝酒,出家講究的出塵離世啊?你這叫出家?
嚴佛調對此極其淡定?三淨肉那種從貴霜傳過來的思想一看就有問題啊,儒家講究?君子遠庖廚?核心在於仁善之心,而佛家的三淨肉講究的是慈悲之心?我尋思著我二心兼有,該吃就吃。
至於你說我出家為什麼還有老婆?你說的好像隔壁貴霜沙門的人都沒有老婆一樣?我告訴你,你這樣想是挨打的,沒老婆,就沒有後代?沒有後代?一個兩個還沒什麼,大家都沒有後代,那還傳個屁的教,講個鬼的經,人都沒了?你還在瞎扯什麼。
既然如此,還不如現實一些?你看看人家隔壁的婆羅門,這不是人人都有後代嗎?人原始沙門?不也有後代嗎?少給我亂定義,我才是佛教第一大能?我才是稱宗道祖?立規矩的?你居然想給我加設定,行,等我死了,你再給我加設定。
如此不要臉的操作,讓陳紀和荀爽都驚了,尤其是嚴佛調為了證明自身的說服力,還努力從隔壁翻譯了一批梵文經典,內中包括什麼佛祖化少年,見美女,幾天幾夜係列,順帶,這個真的是原文。
看的荀爽和陳紀兩個大能都無話可說,隻想離這個家夥遠一點。
再加上嚴佛調自家也有一個家族,嘴上說著要搞個佛國什麼的,結果到現在也就修了一個佛塔,按照荀爽和陳紀的估計,這家也真就是學一學佛,估計也就和他們學祖上傳承一樣。
學是好好學了,在沒有什麼大事件的情況下,也就做是傳家寶,一副我就謹言慎行,按照這個教典進行推進的舉動,可回頭等發生了大的變革,能給自家撈到充足的利益之後。
教典果斷丟掉,一副我背叛了我的所學,但我認為這才是我在人間真正的追求,之前幾十年,枉為人!
其實各家都是這個調調,平常溫良謙恭,但真到了利益足夠的時候,彆說是動手了,死人他們都能接受,就看利益夠不夠,嚴佛調也有自己的**,也是人,而不是佛。
隻不過陳紀和荀爽討厭的地方在於,我辯論居然辯不過這個智障,我之前幾十年怕不是白學了,心態崩了。
“你就這麼回長安了,貴霜那邊出事了怎麼辦?”陳紀遠遠的拉開距離之後,帶著幾分疑問對著嚴佛調說道。
“若是出事了,那當是本應如此,若是沒出事,也當是本應如此。”嚴佛調雙手合十,一副佛教徒的調調。
“我們倆要不和元異再談談,看看能不能再找個佛家的,這人能將我們氣死。”荀爽果斷建議道,實際上這話也就是個氣話,要能找到他們兩家還用忍到現在,那不是在說笑嗎?
“等等,讓我梳理一下人際關係。”陳紀沉默了一會兒,雖說他覺得荀爽說的很有道理,但他覺得自己還是要思考一下,開啟精神天賦,開始捋貴霜的人際關係。
“你要是敢將達利特弄成佛兵,我跟你翻臉啊!”荀爽和陳紀瞬間反應過來了某種可能,近乎異口同聲的罵道。
“達利特主動要成為我佛的教徒,完成心靈的超脫,而且我佛主動在背後發力。”嚴佛調笑眯眯的說道,陳紀和荀爽直接抄起拐杖朝著嚴佛調衝了過去,你可真能,什麼都敢乾!
現在還沒有到割韭菜的時候,你居然已經將主意打到曙光軍團的身上,萬一出意外了,算誰的。
嚴佛調轉身就跑,他隻是來通知一下,他確實是和曙光軍團之中達利特接觸上了,對方可能是因為出身的緣故,對於沙門這種不以人的出身劃分,而是以修行境界劃分的教派很感興趣。
再加上達利特曙光目前確實是需要一個心靈的寄托,而嚴佛調的佛,那是真的道佛儒三教合一的產品,至少在境界上,那是真實不虛的思想境界,所以很能吸納一些達利特,然後這些人再相互傳播,這家夥的底子再**,解析的時候,往裡麵加私貨。
最後的結果,佛教可沒有國這個概念的,所以忽悠瘸了很正常,而這種一旦忽悠瘸了,嚴佛調就能白撿很多。
陳紀和荀爽最後撐著拐杖在樓下喘氣,沒辦法,沒追上,雖說他們說嚴佛調是個假的出家人士,但有一點得承認,人嚴佛調確實是經曆過一段餐風飲露的日子,也曾腳量中原。
以前年輕的時候,甚至跑到過安息那邊,還和那邊的人一起翻譯過經書,比身體素質,經由這樣殘忍的鍛煉,荀爽和陳紀當然是沒得比了,所以在扯完蛋之後,這家夥就利索的跑掉了。
“和元異通通氣吧,讓他管一下,現在還不是碰曙光的時候。”荀爽歎了口氣說道,他們其實都對於那個達利特曙光軍團很有興趣,但他們倆都知道,現在還不到時候。
舒拉克家族,因為有司馬彰最後的自爆,直接上岸成為韋蘇提婆一世心中可以新任的家族,再加上這個家族的族長死了,一家老的老,小的小,做點出格的事情,韋蘇提婆一世是完全能理解的。
至於你說官倒的問題,這算出格嗎?這不算,這隻是舒拉克家族借助官方搞得生意而已,畢竟是個人就要恰飯啊。
這也是為什麼嚴佛調接觸達利特曙光軍團,並沒有引起動蕩的原因,一方麵可能是韋蘇提婆一世並不知道,另一方麵也可能是上層對於這個家族自爆而死的那位族長,還處於懷念期。
可不管是什麼情況,目前不應該在這一方麵進行消耗。
“嗯,他有些著急了。”陳紀點了點頭說道。
“沒辦法啊,他家的底子遠不如我們啊。”荀爽歎了口氣說道,現在的情況就是這麼的現實,陳荀司馬是有穩紮穩打,步步為營的資本的,而嚴家是沒有的,再這麼繼續推進下去,嚴家肯定跟不上。
“可以給他露一點彆的風聲,他不是成天說什麼渡化嗎?讓他去試試渡化隔壁的猛獸。”陳紀黑著臉說道,荀爽嘴角抽搐了兩下。
“走,乘車回長安,這高爐看著是真的爽,可惜不是我的。”陳紀一甩袖子,將拐杖狠狠一紮,直接紮入土中,然後準備離開。
“啊,也不是我的。”荀爽搖了搖頭,“對了,我家派人去思召城那邊去了,你家要不也派個人去?”
“去看看袁家那個高爐呢?”陳紀一挑眉詢問道。
“是啊,憑啥他們家的高爐還不炸啊,我覺得要是放我年輕的時候,我收到這個消息,我都扭曲了。”荀爽很是不爽的說道,大家都在搞高爐,憑啥你們袁家的用到現在還不炸?
“說起來也確實是奇怪啊,目前比袁家的高爐壽命長的也就兩三個,這真是見鬼了。”陳紀撓頭,而且聽袁氏那邊吹,他們家得高爐起碼還能再用三年,這簡直讓人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到時候我家也派個人去學習學習。”陳紀想了想,表示一起。
實際上袁家的高爐怎麼沒有什麼好學的,最頂級的無煙煤,最頂級的露天鐵礦,袁家自己沒什麼感覺,因為材料都是自產的,可實際上原材料好的優勢太明顯了。
雖說那個爐子也確實是有些袁本初保佑的意思,但在搭建好之後,用的原材料夠好,真的是能延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