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是文儒下手的?”陳曦聲音之中帶著驚悚,李儒你丫是弑帝弑習慣了嗎?乾掉了劉辯,你又有乾掉劉協,劉家的皇帝跟你有仇嗎?真當割韭菜了,收掉一茬又一茬。
“不是他,他的手段我太熟悉了,後麵董承乾掉劉姓宗室那個九成是文儒的手段,他不可能弑帝的。”賈詡傳音給陳曦說道。
“那也就是說不是了?”陳曦心下一安,真要是他們的人下的手,那陳曦就不得不想辦法要將內部清洗一遍了,否則的話,在這等大事上居然還有人敢陽奉陰違,那真要下死手了。
“如果子揚和子敬沒問題的話,那就絕對不是我們的人做的,郭奉孝不可能做到這種程度,而我,不應該說,我們這些人都不可能弑帝。”賈詡傳音給陳曦,陳曦聞言徹底放心了。
“你們問的如何了?”陳曦對於荀彧和周瑜詢問道。
“不是我們乾的,雖說我確實下手了,但是我不可能和弑帝這種事情沾上。”周瑜平靜的說道。
周瑜說完,陳曦和周瑜扭頭看向荀彧,荀彧眉頭皺成一團,“出手倒是出手了,但是沒人對陛下下手。”
“也不是我們。”陳曦看著周瑜和荀彧說道,三人明顯舒了一口氣,“既然不是我們,那麼接下來還請諸位通力合作。”
周瑜和荀彧皆是點頭,他們兩人也不是不知數,如果劉備現在登基了,那麼曹操和孫策不管這件事是不是劉備乾的,都需要將屎盆子扣在劉備的頭上,隨之而來便是一場不死不休的大戰。
“奉孝,周公瑾和荀文若他們交給你了,防人之心不可無。”賈詡傳音給郭嘉說道。
“交給我吧。”郭嘉目不斜視的傳音給賈詡。
“唉,文和,防人之心不可無。”陳曦歎了口氣傳音給賈詡,現在這種情況由不得陳曦不戒備。
“沒想到你居然會傳音通知我戒備,我還以為你真的相信了荀文若和周公瑾的話,就算他們說的是真的,其他人也未必會告訴他們兩人真實情況。”賈詡略帶驚訝的傳音道。
“我之前讓兩人那麼做更多是為了讓他們安心,有一個合作的基礎,你也不想北疆好不容易打下的基礎就這麼散了吧,不過很明顯人心散了,他們也在戒備啊。”陳曦歎了口氣說道。
“沒辦法,這是難免的事情,隻不過還好你本人並沒有任何人懷疑,至少這樣雖說人心要散,也不至於會分崩離析。”賈詡倒是看的非常開。
“諸位,安排一下,我們也去長安,這次我倒要看看是誰給我們添堵,在座的諸位,可謂是中原精粹,我們這麼多人聯手還有什麼怕的,看看誰敢在我們眼皮底下下手。”陳曦冷笑著說道。
荀彧和周瑜也都點頭,皆是麵色平靜而怒火中燒,他們居然被人擺了一道。
老實說在場這群人在長安下手的人不少,方式也是各種各樣,目的也都各有不同,但是這群人之中任何一個都沒有弑帝的想法,結果現在天子死了,深究一下他們居然成了同謀,因而一眾文官皆是怒火中燒。
另一邊劉曹孫的內氣離體已經先一步趕到了長安,而直到這個時候長安的血腥味也沒有徹底消除。
“走,先去未央宮,王師實力之強,甚至比我們毫不遜色,去問詢一二即可。”夏侯惇也數次曾見過王越,自然對其非常有信心。
趙雲這時麵色無比難看,他已經明白昨夜他感知到的氣勢是誰得了,長歎了口氣,“怕是王師叔已經戰死了。”
夏侯惇一愣,扭頭看向趙雲,趙雲緩緩道出昨夜之事,關羽和黃忠皆是麵色一黑,然後皆是朝著未央宮前飛去。
看著紮在石磚上的寶劍,趙雲緩緩地走過去,將寶劍拔了出去,王越那柄已經通靈,如同紅玉一樣的寶劍在趙雲拔起來的瞬間就輕顫了起來。
看著劍脊上那條痕跡,趙雲麵色凝重,這可是一柄擁有靈的神劍,就算是損毀了,也能自行緩慢的恢複,更何況這麼淺的劃痕,居然到現在尚未恢複。
“讓我看看。”關羽畢竟是神破界,能清楚的感受到這柄上的兩種意誌,而那道淺淺的刻痕上正好有一種意誌。
這等就如當初關羽斬碎鄴城城牆在城牆上留下來的意誌一般,不過比起當初關羽在城牆刻痕上留下來的神,現在這柄劍的刻痕上留下的意誌更為凝煉。
關羽直接進入狀態,以自己的神瞬間碾碎了那道刻痕上殘留的神,而且從這一道神之中,窺視到了劍上保留的昨夜光影。
“王劍師輸了,死於前後夾擊,這道痕跡是那個對手留下來的,不過很可惜看不到是誰。”關羽麵色凝重的說道,“對方的實力不比我弱多少,尤其是最後那一劍,非常厲害。”
“師叔走了嗎?”趙雲歎了口氣說道,“那天子呢?”
趙雲知道這句話是個廢話,但是他不得不問,而果不其然關羽搖了搖頭沒有說什麼。
“等大軍入城吧,家在長安的皆回家看看,長安城中的血腥味非是死了幾百人就能導致的。”黃忠建議道,其他人聞言皆是點了點頭,張繡,夏侯惇等人儘皆飛回自家在長安的院落。
張繡看著有些焦黑的圍牆和大門麵色漆黑,好在家中並沒有發生什麼事情,否則他嬸嬸要出意外了,張繡真就不知道該怎麼給已經去世了的叔叔張濟解釋了。
“將軍回來了!”張繡落下來的時候,一群護院皆是圍了上來。
“伯淵,你回來了。”鄒氏和張繡的夫人看到張繡,原本有些蒼白的麵色好了很多。
“嬸嬸受驚了。”張繡眼見鄒氏和自己夫人皆是無恙心情好了很多,“泉兒呢?回頭我帶他去見見我的師弟和叔伯。”
張繡也是關心則亂,他家裡的護院皆是張家鐵騎本部退下來的老兵,雖說因為年紀問題,不如現在的西涼鐵騎,但也絕對不是雜兵能對付的,真當這群人廝殺了一輩子的經驗喂狗了。
“泉兒因為昨夜的喊殺聲,驚懼不能眠,剛才我才讓他睡下。”柳氏的回答讓張繡麵色一黑,他張繡的兒子怎麼是個廢物,居然因為區區喊殺聲,驚懼不能眠,果然需要操練,狠狠地操練。
曹家夏侯家徐家,儘皆和張繡一般,雖說受到了攻擊,但確實沒有出現大的問題,這倒並非是亂軍有意保留,隻是這些亂軍著實沒有辦法拿下這等軍士護衛的院落。
至於荀彧,程昱,陳群等人的老家,荀惲倒是因為晚上著涼差點死掉,但是楊彪尚且能看出來的事情,一個近乎具有精神天賦的家夥會看不出來?甚至荀惲因為自家距離未央宮較遠,還記得通知一下身旁幾家閉門避禍。
倘若是尋常人通知,他們可能還不放在心上,荀家通知說是有禍事,他們還真不敢不相信,自然文臣也都多半躲過了一劫,當然也免不了有些家夥沒有擋住。
劉備和曹操率兵來到未央宮的時候,未央宮的殘垣斷壁已經被關羽等人挪開了大多數,並且在其中找到了不少的屍骸,有宮女的,有宦官的,還有天子劉協的
曹操看著那幾乎燒成碳狀,根本看不出模樣的屍身抱頭痛哭,那碳狀屍骸身上的金絲銀線,以及散落在四周的小玉珠,正是天子冕冠上的旒珠,隻不過因為絲線已經被高溫燒斷,玉珠散了一地。
加之在其他地方找到了天子私印,天子印綬,燒的僅剩下一點點點的天子服袍,曹操已然確定,麵前這名已經被燒成碳狀的便是天子劉協的遺骸。
“有些不對啊,為什麼印綬,天子服袍距離這個屍骸這裡這麼遠。”陳曦傳音給賈詡說道。
“因為掙紮。”賈詡平靜的傳音給陳曦說道。
“這麼多宮女和宦官,不可能火燒到沒辦法跑的時候,天子才跑吧。”陳曦又問了一個問題。
“你的意思是天子是被暗算了,然後才放火燒掉?但這麼做意義何在?”賈詡皺眉詢問道。
“帝師王越的實力不下於子龍等人,火大到什麼程度,救不出來?”陳曦沒好氣的說道。
“那會不會是對方阻止王越”賈詡剛剛傳音給陳曦,突然就反應過來,這不可能。
之前趙雲和關羽已經說了壯年王越實打實破界級,這等實力打起來,不說動靜有多大,全開的氣勢,足夠讓數十裡之外同級彆高手輕鬆感覺到,然而趙雲和關羽都明確說了,昨晚隻感覺到了一瞬間的氣勢,然後就斷了,否則趙雲關羽等人不可能將之無視。
也就是說王越是實打實一招被擊殺的,這和關羽用神抹除那道痕跡時窺視到的情況一樣。
“我從鐘元常那裡了解到的情況是,火焰已經升騰到房頂之後,王師的劍光才出現的,那之前王師去乾什麼了?”陳曦傳音給賈詡詢問道。
“不可能被拖住,也就是說昨夜他根本沒跟著天子?”賈詡大吃一驚,這種背後靈的保護,看陳曦就知道了,真真正正二十四小時無間斷,王越居然沒在。
“嗯,元常說,天子和王師關係並不算太好,恐怕昨夜有人用某種方式拖住了王師,至於元常所謂的史阿我並不太相信。”陳曦略帶陰沉的傳音給賈詡說道。
“看來你查到了不少的消息。”賈詡一邊傳音給陳曦,一邊跟著劉備曹操等人對劉協的屍身行禮,然後將之放入給漢天子早已準備好的棺槨之中。
“我現在不解的是弑帝的意義何在?”陳曦一邊跟在劉備身後裝作悲痛狀,一邊傳音給賈詡。
“我也不明白,但是事實已經發生了,我們現在要做的是趕緊想辦法穩住天下局勢。”賈詡傳音給陳曦說道,“孰輕孰重,你比我分的更清楚,天子下葬之後,我們的一舉一動都會牽動太多人。”
“如是按禮的話,我們還有七個月的緩衝時間,但是現在這個情況,我估計最多三個月,天子就會下葬,而且葬禮的規格不會太大。”賈詡繼續傳音給陳曦,陳曦聞言心中一緊。
“隻有三個月嗎?我想辦法拖一拖,現在劉姓宗室還有幾人?”陳曦傳音給賈詡說道。
“有名有姓,有資曆的就剩下主公,劉伯安,還有劉季玉了。”賈詡傳音給陳曦說道。
“情況有些糟糕,這些人都不是合適的人選,天子之位玄德公絕對不能現在上啊。”陳曦苦笑著傳音給賈詡說道。
“理想和現實衝突了。”賈詡同樣嘴角發苦,上一次董卓的時代,就是理想和現實衝突了,最後跪在了現實的腳下。
“文和,你通知該來的人來長安,剩下的交給我,不過我不得不承認玄德公比那兩個家夥適合做天子。”陳曦無奈的傳音給賈詡。
“那就拜托你了,這次如果沒辦法的話,我選擇下下策切莫要怪我。”賈詡帶著些許說不清的悲涼說道,二十年的時間看著很多,但是對於他這種準備將之踐行於理想的人來說,太少了。
加之以當前形勢,這一次如果不能解決現在這個問題,劉備登基的話,免不了一場大戰,那等規模的戰爭對於漢帝國元氣的損耗極其巨大,一場大戰之後,沒有五六年的調整如何能恢複元氣。
更何況若是損耗了這麼多元氣,五六年的治理就算能恢複,在場的能臣乾吏又能有幾個尚在,或者就算是在,又有幾個心和人都在此,這些皆是漢帝國的損失。
見識了天下的遼闊,賈詡再也不想被困在其中,可天下太大了,大到如果僅有他們,恐怕窮其一生,也就是邁步而出,甚至就算是加上曹劉,賈詡也沒有一點囊括天下的自信。
可終歸有這麼多人比沒有這麼多人要更容易一些,所以如無必要賈詡絕對不會下手,而現在貌似快到有必要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