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司馬懿所預料的那般,曹昂在收到南匈奴南下的時候,第一反應是有人在開玩笑,第二反應是南匈奴在找死。
“伯仁,你確定南匈奴南下了,這怎麼可能?南匈奴瘋了嗎,我漢軍正在掃平北疆,他若不出手尚且還有一線生機,他若是出手必然要麵對我軍的全力一擊。”曹昂難以置信的看著夏侯尚。
“伯父將北方的兵力調動一空,現在司隸以北我們的兵力極其稀少,這個消息傳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接近兩日了。”夏侯尚根本沒回答曹昂的問題,直接點名要點。
“北方防禦空虛?”曹昂心下一驚,瞬間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不過就算是北方防禦空虛,就以我們漢室現在展現出來的實力,南匈奴也不應該有膽量挑釁吧。”曹昂當即反問道。
“不管有沒有膽量,也不管是什麼原因,南匈奴既然已經南下了,那麼再找原因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了。”夏侯尚沉聲說道,“我們現在要做的事情更多是如何擊退南匈奴,或者如何保全治下百姓!”
“呼”被夏侯尚這麼一說,曹昂也反應過來了,現在說什麼原因都已經沒有什麼實際的意義了,唯有解決問題才是最有意義的,因而曹昂深吸一口氣站起身來。
“我們現在能調動的兵力有多少?”曹昂看著夏侯尚雙眼銳利的說道,“就算北方防禦空虛,其他地方應該還是有一些兵力的,那麼我們五日之內和三日之內能調動到的兵力分彆有多少?”
“五日之內能調度的兵力,也就是西至眉縣,東至華陰,兩萬五千餘人,但這是抽空各地兵力,隻留下衙役的情況,三日的話兩萬兵力。”夏侯尚沉默了一會兒略微計算了以下說道。
“怎麼才這麼一點,長安之中的兵力計算了嗎?”曹昂大吃一驚,“怎麼全部抽調一空才有兩萬兵力?”
“計算過了,正因為有長安,差了兩天調兵時間才少了五千兵力。”夏侯尚看著曹昂說道。
“我們現在還有多少將帥?”曹昂深吸了一口氣問道,不在糾結於兵力的多少,而是將注意力放在將領上。
“將領方麵不成問題,雖說伯父離開的時候帶走了大量將帥,但是南匈奴隻有二三內氣離體,並不具有軍團天賦,我等城內練氣成罡的將校還是有的,並不吃虧。”夏侯尚略微思考了一下說道。
“那麼南匈奴再有幾天才能抵達司隸?”曹昂心下略安,又換了一個問題詢問道。
“快則六日,慢則日。”夏侯尚將他估計的南匈奴行進速度告知曹昂,曹昂心頭一沉,不由得按著太陽穴。
“也就是說我們的時間並不多,並州也就罷了,那裡漢室百姓不多,而南匈奴一旦進入司隸會對於我們治下造成極大的破壞,所以我們必須要在司隸並州交界堵住對方,我們調兵隻有最多隻有三天?”曹昂沉默了一會兒開口說道。
“就是如此!”夏侯尚麵色陰沉的說道。
曹昂當即從一旁的牆壁上卸下曹操的佩劍,然後邁步朝著外麵走去,夏侯尚一愣,當即緊跟著曹昂出門,隻見曹昂翻身上馬,準備一路直奔未央宮而去。
“伯仁,通知我軍各部將校做好準備,通知曹家所有大於十六歲的男子,做好出征準備。”曹昂出門的那一瞬間對著夏侯尚吼道,“快馬將此事告知我父。”
而這個時候正在一旁學習射箭的曹丕,聞言看向夏侯尚,“族兄,我大兄這是乾什麼去?”
“他去請示上令,我一直認為他性格過於謙和,缺乏決斷,真的沒想到真的遇到事情的時候,他第一時間就做出了決斷。”夏侯尚望著曹昂的背影,並沒有回看曹丕。
曹丕偏頭,略微有些能聽懂夏侯尚的意思。
以前夏侯尚同樣欣賞這個曹家的大兄弟,但在他看來曹昂有些過於謙和了,過於遷就其他人的意見,而這一次他真的見到了曹昂果決了一麵,以前遷就也罷,溫和也罷,隻能說是沒必要那麼緊急。
而這一次就連夏侯尚尚在猶豫是要救援還是要固守的時候,曹昂近乎瞬間就做出了決定,雖不能說曹昂做出的救援這一決定,一定好過固守,但是這個時候,能做出選擇,便已經證明了他的優秀。
“子恒,你繼續玩吧,我去召集弟兄和文武了。”夏侯尚邁步而出,頭也不回的說道,曹丕抱著弓箭懵懂的看著夏侯尚的背影。
曹昂直接在長安縱馬而過,直奔未央宮,在宮門口卸下寶劍,一路步行隨著宦官前往劉協書房。
講道理曹昂現在的官職和爵位是沒有資格麵見劉協的,但是宮中上下多數都已經是曹操的人了,所以曹昂強令對方帶自己前去尋找劉協,實際上也沒有什麼阻攔。
曹昂縱馬過長安衝入未央宮,而就在這時夏侯尚又開始召集漢軍將校,分屬曹家的各部兵馬聞風而動,曹家年輕一代,還有當前仍舊留守長安,但是追隨曹操的將校也都快速的聚集了起來,
這種舉動讓一直監視著曹操一方的董承,伏完等人大吃一驚,以為在今日曹昂就要動手,當即閉門開始調動各家私兵,而伏完當即策馬奔赴宮內,暗暗命人調動北軍,準備動手。
一旦曹昂今日有任何不軌的舉動,身處內宮的伏完就會儘起北軍如當年剁死董卓一樣,將曹昂切成肉醬,然後自己率領北軍護送天子和貴妃走河內前往冀州,而長安城中自有董承,種輯等人率領各家私兵拚死阻擊。
曹昂畢竟沒有進入過內宮,而曹昂抓到的那個宦官,剛好又是議郎吳碩安排在內宮保護天子的人選之一,因而這個宦官一邊將曹昂引往偏路,一邊暗暗做手勢,通知其他人,讓他們去通知天子和其他忠漢人士做好準備。
也正因為如此,等曹昂到書房的時候,小黃門已經先一步引伏完進入了書房,所以曹昂到了的時候,伏完正在和劉協。
“漢北軍中候,曹昂參見天子。”曹昂恭敬的對著劉協一禮,雖說曹昂對於劉協不爽,但是麵上他還是能過的去。
“免禮。”劉協不鹹不淡的說道,“不知道北軍中候為何能入漢室的未央宮?”
“還請陛下見諒,臣有要事稟告,事急從權之下,還請天子見諒。”曹昂恭敬的對著劉協再次一禮。
“有什麼大事,居然需要闖入未央宮麵見朕?”劉協冷冷的說道,“說來聽聽,擅闖皇宮者可不是小罪。”
伏完在一旁輕咳兩下,示意劉協不要將氣氛弄得這麼緊張,畢竟他們現在還沒做好準備,伏完就算掌管了北軍,也沒有把握在董承,吳碩等人斷後的情況下,帶著天子殺到鄴城。
然而劉協根本沒有理伏完,他現在正處於誌得意滿的狀態。
“南匈奴各部近乎全體南下,再有數日就即將進入司隸。”曹昂躬身對著劉協說道。
“什麼?”伏完大吃一驚,隨後突然反應過來,“陛下,臣失禮了。”
“不必在意。”劉協神色淡然的說道,仿若完全沒有將南匈奴放在心上一樣。
反倒伏完大吃一驚之後,近乎手腳冰涼,他已經腦洞大開的認為是曹昂命令南匈奴南下,借南匈奴之手除掉天子,不過這也就是心慌之下的腦洞,曹昂還不至於蠢到這種程度。
畢竟不管天子是不是傀儡,隻要天子在死於戰亂,那麼護衛的人必須要給一個交代。
就算是劉備保護天子,而天子自己作死,死於戰亂,劉備可能都需要自殺以謝天下,劉備如果不謝罪,治下勢力恐怕也免不了動蕩,估摸著整個勢力隻散掉三分之一,都是劉備能力非凡了。
“南匈奴再有六到日就要接近司隸了,並州已經因為南匈奴南下一片大亂,不少百姓已經因此而流離失所了。”曹昂略帶憤怒的說道,“若再不出兵阻擊南匈奴,司隸也將會是一片生靈塗炭。”
“哼,南匈奴是朕下詔召來的,他們是奉詔勤王,來之後我會將之編入南軍和西園之中。”劉協傲然的說道,完全是一副傲視群雄的自矜之色。
“什麼!”曹昂和伏完大吃一驚,而伏完近乎麵無人色,站立不穩,眼前一片昏暗。
“陛下你怎麼能如此糊塗!”曹昂怒吼道,這種帶著憤怒的咆哮,甚至讓劉協麵色一白,麵露畏懼之色。
不過下一瞬間,劉協就反應了過來,自己何必怕他,就區區一個曹昂而已,而且自己的南軍和西園新軍即將抵達長安,自己還有什麼好怕的!
登時已經內心碰撞的劉協,眼中充滿了對曹昂的恨意,敢說朕糊塗!
“反了,反了,你居然敢對朕咆哮!”劉協尖聲怒斥道,“來人,來人,給我拿下他!拖出去斬了,斬了!”
“嘩啦!”一聲書房房門推開的聲音,數十精銳禁衛推門而入,整個內宮也隨即響起了尖銳的口哨聲,內宮之中的禁衛當即朝著這裡洶湧而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