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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徑山主持雲峰妙高就是閩僧?眾人目瞪口呆。
“你怎麼知道?”馬兮彤咬著牙問。
”我是他徒弟,當然知道他的底細。“福聞忙不迭地說,“妙高這老家夥就是土生土長福州人,後來家鄉混不下去了才流落到兩浙一帶。”
眾人默然。道一想了想說:“就算妙高主持對皇帝說天象有變,那也是春天的事,文丞相到年底才被殺,很難怪到妙高身主持上吧。”
“不怪他怪誰?”福聞大聲道,“皇帝最信天象命理,要不是那老家夥說天象有變。就算傳言有人想救文丞相,皇帝也會另想辦法......
啊,當年為防有人救小宋帝,皇帝將他從大都遷至上都。為何皇帝不同樣將文丞相移去上都?”
張子銓聽了不由點頭。
”原來還有這回事!“梨花當即怒道,”妙高老賊,你等著,此仇非報不可!“
馬兮彤和高理也連連點頭。這時,琴堂和尚忽然開口了。
”阿彌陀佛,這位女俠找錯人了。若要報仇,應該找貧僧才是......貧僧才是那個閩僧。”
眾人再次大驚。梨花怒道:“你說什麼?是你去大都對忽必烈嚼舌頭?”
“不錯。”琴堂臉色鎮定,“妙高主持自幼入寺學佛,對天象命理一竅不通,而這兩樣卻是貧僧的家傳。”
“你說,為何要去嚼舌頭!”梨花手按刀柄問。
琴堂從容道:“那時貧僧與主持一同應詔進京。皇帝得知貧僧會看天象,便讓貧僧一試。貧僧不過如實相告而已。果然命中有數,數日後阿合馬身死。到年底,文丞相也歸了天,二者皆是大事。“
”你是說文丞相之死與你無關?“馬兮彤也在一旁問。
琴堂又雙掌合十。
”阿彌陀佛。世人皆稱因果。倘若貧僧告變為因,文丞相之死為果,二者才算相關。文丞相何時歸天早有命數,夜觀天象便可知之。
因此文丞相之死在先,天象變化在後。文丞相之死為因,天象變化為果,貧僧告變則更是果矣。千萬不可倒置。是故命中有數,無論貧僧是否告變,文丞相都會在年底歸天,不可更改。”
這番話讓眾人聽得雲裡霧裡,卻又找不出什麼毛病。躺在地上的福聞也啞口無言。琴堂隨即朝眾人施了一禮,轉身離去。
眾人正在歎息,唐夫人和長安叔進來向他們千恩萬謝,並說要當夜離開這裡,遠走高飛。
眾人表示讚同,並說徑山寺既然買下了這裡的一切,那些在田間和茶園乾活的人也一定會安置好,讓兩人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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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唐夫人和長安叔後,眾人又回到屋內,圍攏到福聞身邊。見眾人臉色冰冷,福聞大驚,連聲討饒。
“貧僧已讓徑山寺買下唐家的田產莊院,幾位大俠可不能說話不算啊!饒了我吧!”
馬兮彤冷笑道:“連你師父都不肯救你。我們為何要饒你?等你回去告發我們?”
福聞嚇得麵如土色,一邊不停地賭咒發誓。見眾人還是冷冰冰地看著他,福聞自知不能幸免,忽然大叫起來。
“什麼因果報應,統統是假的!貧僧再也不信佛了!”
馬兮彤又是一陣冷笑。你作惡多端,才落得如此下場,難道不是因果報應?“
福聞叫道:”佛經說,惡因有惡報,善因有善報,不能相抵。可我也做過善事,怎麼從來沒見有什麼善報?“
”你還做過善事?“馬兮彤臉上嘲諷,”說來聽聽。“
”這個......“福聞嘴巴半張,似乎在搜腸刮肚。
這時,一個聲音在旁邊說。“他確實做過善事。”
馬兮彤扭頭一看,竟是梨花。眾人覺得莫名其妙。福聞也驚奇地看著她,片刻之後,突然叫了起來。
梨花沒有否認。福聞哈哈大笑。
“貧僧想起來了!梨花姑娘,你就看在貧僧那回幫過你的份上,為貧僧說幾句話吧!貧僧發誓,絕不說出幾位曾來過這裡。“
眾人更加迷惑不解。梨花開口道:”我們就饒了他吧。“
道一問究竟怎麼回事。梨花支吾道:“你記得黃福抓住我的事嗎?後來你救了我出來。在這之前,他......幫過我。”
道一想起當初黃福在九層崖之戰後抓住了梨花和許夫人,對了,當時福聞也在場,自己懾於福聞武功太高,等到深夜才偷偷去救了梨花。
以黃福的秉性,難道他想用對待奉雲的手段對待梨花?一定是這回事。那麼梨花說福聞那時幫了忙,便可以理解了。
這時,馬兮彤也眼睛一睜。
“對,我想起來了。梨花,你好像對我講過這事。”
說完,馬兮彤轉臉怒視福聞:“你聽著,為了讓你知道世間真的善惡有報,我們就饒你這回。下次再見到就沒這麼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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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梨花和馬兮彤都開了口。張子銓也隻好點頭同意,一邊警告福聞以後要歸隱山林,不問世事。福聞連聲答應。
為防萬一,張子銓沒有給福聞鬆綁,反而多點了他幾個穴道。這樣就算福聞反悔要去告發,他們也走遠了。
很快,道一等人也離開了唐家莊。由於唐珍已死,張子銓問梨花還有哪位豪傑可以去聯絡。梨花說,杭州附近沒有了,要找的話,可以去蕪湖。
張子銓點頭同意,不過說去之前要到杭州城裡見見周密,而且李保寧多年未回故鄉杭州,來這裡的路上很興奮,也得讓李保寧看看杭州城才行。
聽到周密的名字,高理眉頭一揚。
”我聽說杭州城中有一位周公瑾乃詩詞大家,佛道皆通,又好收藏。張大哥,你說的可是此人?“
張子銓點點頭。“正是,草窗先生交際廣泛,可稱為杭城學界之首。我去向他打聽些消息。”
高理聽了很高興。馬兮彤卻臉色凝重。道一問怎麼回事。馬兮彤還沒開口,張子銓卻說明白了,官府或許還在為梁起興的事通緝馬兮彤,她不能進城。
於是,眾人一商量,決定在杭州城外的客棧住下,由張子銓先進城打探一番。
一天後,他們來到杭州城外,張子銓一個人進了城。此時已是傍晚,很快,張子銓卻回來了,說城中似乎一切正常,也沒見到什麼通緝告示。
“馬姑娘,我們先一起進城,隻需小心便可。不光是馬姑娘,我們人人都需小心。”
眾人連連點頭。就這樣,他們小心翼翼地從城北武林門進了城。李保寧東張西望,顯得很興奮,哪裡有和他記憶中不一樣的地方,他都一一道來,但總體來說,城裡變化不多。
李保寧歎道:“人說皇上收江南之後,江南舊貌不改,果然如此。”
他剛說到這裡,臉上又一呆,手指前方說:“那兒應當是太一宮,為何看上去像座佛寺?”
聽到太一宮三個字,道一頓時一愣。
他仍然記得,八年前初到杭州時訪問城中各道觀,太一宮便是重要的一處,而且正是在太一宮中,他遇見幾個潑皮受楊連真指使,騷擾太一宮主持周真人,他出手相助,之後被楊連真從這裡一直追到廣東。
道一順著李保寧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那裡立著一座佛塔。太一宮改成了佛寺?
道一立即想起,周真人當時就說,楊連真派人不停騷擾的目的,就是想趕跑所有道人,好霸占太一宮。難道楊連真最後還是得逞了?那麼周真人去了哪裡?道一不由一陣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