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一和箐兒搬入梁棟的小院後,日子過得飛快。
當初他以保護史弼為名,在史弼每天去行樞密院的路上仔細觀察,為的是提前發現馬兮彤再次行刺的企圖。可是日子一天天過去,馬兮彤始終沒有出現。
最後連柴師叔也泄了氣,認為馬兮彤不會再來了。前兩天柴師叔離開建康,到附近真州去拜訪南派內丹高道,說過幾天就回來。
道一也懷疑馬兮彤已經遠走高飛,自己再守在這裡毫無意義,因此他打算等柴師叔回來就向梁棟提出退租。隻是接下來該上哪裡找馬兮彤,他沒有半點線索,感到很是迷茫。
箐兒這些日子對小院中的生活很滿意,尤其是梁棟帶全家去茅山那陣,柴師叔也時常不在,小院便成了她與道一的天地。道一有天晚上回來,驚訝地發現她在廚房裡忙活,急著上前阻止。
“箐兒,你身子有傷,怎能這樣勞累?快放下,讓我來。”
箐兒卻滿臉幸福地說:“沒事,我樂意,你是我夫君呀。”
最後箐兒雖沒有燒成飯,道一為了讓她少些辛勞,留在小院中陪她的時候卻多了許多。箐兒見狀,又試探地向道一提出兩人要當真正的夫妻。
道一依舊一口回絕,箐兒十分氣惱,問他要找馬兮彤到什麼時候。道一板著臉沒答話。兩人的關係又變得緊張起來。
這時梁棟帶著全家也從茅山回來了,梁妻很快看出了問題。梁棟開始根本不信,但慢慢地也不得不信了。
終於有一天,梁棟說要請道一到外麵吃酒。兩人便來到附近一間酒館。酒菜送上後,兩人邊吃邊聊。
梁棟問:”毛賢弟,你看那位刺客還會不會來?“
道一歎口氣道:“我看不會來了......唔,梁兄為何要問這個?”
“我當然要問了。”梁棟臉上一笑,“倘若史大人也認為如此,賢弟和柴道長就不必保護他了,或許就會去彆處,也就不必再租我的房子了,嗬嗬。“
道一啊了一聲。”梁兄放心,我和柴道長一時還不會走,就算史大人不再需要保護,柴道長在建康周圍也還有些事要辦。“
梁棟滿臉堆笑。”那就好,那就好,隻是......尊夫人似乎對這裡不太滿意啊。我看她總是悶悶不樂。“
道一嘴巴一張。”啊,這個和梁兄無關,她......是對我不太滿意。“
梁棟露出驚訝的樣子。”果真如此?難怪拙荊說賢弟或許冷落了尊夫人。聽為兄一句話,賢弟從前修全真道,不得近女色,可如今賢弟已非全真道人......“
道一聽得臉上發紅,連忙把手一擺。“梁兄誤會了,誤會了。”
梁棟正色道:“拙荊在此類事上絕不會誤會。賢弟,你還是說實話吧,你究竟為何冷落了尊夫人?難道你心中另有他人?”
道一張口結舌。“這,這......”
梁棟見狀又歎了口氣。“說實話,賢弟剛來時,為兄聽說賢弟已經成親,很是吃驚,隻因為兄聽說賢弟另有一門親事。”
道一猛吸了口氣。梁棟知道自己和馬兮彤的事?可記得自己從來沒對他講過呀?
啊,道一想起來了。梁棟的弟弟梁柱是茅山道士,也是趙孟府的熟人,而趙孟府是知道自己和馬兮彤的事的。自己上回在茅山時,還多虧趙孟府告知,自己才知道馬兮彤的下落,而當時梁柱也在場。
梁棟一定是從弟弟那裡聽來的。難怪梁棟說自己心裡或許有彆人。
道一這麼想著,臉變得更紅了,口中喃喃道:”梁兄說的是馬姑娘的事?唉,沒想到這事梁兄也知道了......梁兄一定以為我見異思遷是吧?“
見梁棟用嚴厲的目光看著自己,道一終於深吸了口氣。
“梁兄還是誤會了。實話告訴梁兄,我並沒有見異思遷,我與這位箐兒姑娘......並非夫妻。”
“什麼?”梁棟臉上大驚,同時露出懷疑的神情。
道一見狀,又繼續道:“我與箐兒姑娘是同鄉。這回她陪我出來尋找馬姑娘,途中為了救我而受了重傷,夜間需要人陪護,當時情況緊急,除了我也沒彆人,久而久之便成自然。為免旁人多嘴,隻好以夫妻相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