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兮彤眼睛瞪大。“你,你的鐲子?”
”對。“翁吉昂盯住她說,”這是我家傳的鐲子,我來這裡之前給了我的兒子,讓他在成親時送給他的妻子。“
馬兮彤頓時覺得不能呼吸,眼前浮現出廣寧王妃送給她這個鐲子的經過。
她在王妃的床下撿到這個鐲子,後來還給王妃時,王妃說就送給她了......對了,當時廣寧王也在場,王妃對著廣寧王咯咯亂笑,廣寧王顯得有些尷尬。
“你是......”馬兮彤呆呆地看著眼前的老頭。
翁吉昂胸膛微挺。“我是切裡的父親,上代廣寧王。我早年得罪了皇帝,被貶到江南,已經快二十年了。“
馬兮彤深深吸了口氣,她隱約記得在廣寧王的大營時不知聽誰說過這回事,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這位被罷黜的王爺。
隻聽翁吉昂繼續道:”皇帝允許我兒子繼位,可是不許他與我通信,因此這十幾年我不知道他的詳情,隻聽說乃顏造反時他為皇帝立了大功,如今是遼東行省的平章政事......他如今還好嗎?我是說他在家裡。“
馬兮彤點點頭。”他挺好的。我說他和妻子關係挺好,我並沒有說謊......“
”那我兒子怎麼會送你這個鐲子?“翁吉昂問。
“這......”馬兮彤嘴唇一抿。她現在明白了,吉亞王妃當時是氣不過廣寧王娶了海龍羽,還對自己有意思,才當著廣寧王的麵把鐲子給了她。
或許廣寧王當初娶吉亞時許過什麼諾言......可是,這些要不要告訴廣寧王的父親呢?自己剛才還說廣寧王和吉亞關係很好。
翁吉昂見馬兮彤沉默不語,也不逼問,隻是要她詳述她去臨潢做客的經過。馬兮彤也不隱瞞,就講了她如何在廣寧馬市上認識了廣寧王,又如何受邀到臨潢做客,也說了乃顏來訪的事。
翁吉昂聽完後又問:“做客最多也就幾個月,你怎麼留在了那裡?”
“王妃看我武藝好,請我當她的侍衛。”馬兮彤說。
翁吉昂點點頭。“我一開頭問你時,你為何不肯老實告訴我?”
馬兮彤吸了口氣。“我是反賊呀。我怕連累了王妃。”
翁吉昂也吸了口氣。“我明白了......你的罪過很大,我想你自己也知道。那你肯不肯投降?要是不肯,我隻好把你處決。”
馬兮彤把胸一挺。“我誓死效忠大宋,絕不投降。你要殺就殺吧。”
翁吉昂歎了口氣。“我想你也不會投降......在我下令將你斬首之前,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馬兮彤深吸一口氣,仔細想了想,然後抬頭問道:“王道恩請你來這裡之前,他有沒有早已暗通官府?我想知道這個。”
翁吉昂臉上微笑。
“當然,他一直在為官府效力......他告訴我,這回楊鎮龍要造反的事也是他首先密告官府。他親自跑去杭州,向宣慰使史耀獻計,說能將楊鎮龍和亂黨一網打儘。史耀同意了他的計策,可惜沒有成功。”
馬兮彤聽得牙癢癢的。王道恩去向史耀獻計,那一定說的是趁厲森,樓夢才等浙東豪傑在蓮花山聚義時一網打儘。
原來王道恩那個半路灑狗尿的手下根本就是他指使的,難怪那人一暴露,王道恩就一劍殺了他,這是在滅口。王道恩一直說要立宋室為號,這自然全是假的。可恨自己還跑來這裡投他!
“我最後問你一回,你肯不肯歸順朝廷?”翁吉昂再次問道。
“不,我堅決不降!”馬兮彤斬釘截鐵地說。
翁吉昂哼了一聲,轉身要走。馬兮彤立即叫住他,問他要紙筆,說臨死前要留下一封信。翁吉昂點頭應允,隨即離開了屋子。馬兮彤長長舒了口氣,最後的時候終於要來了。
很快,有小校送來了紙筆,還有一張小桌子。馬兮彤當即坐到桌前,提起筆來就寫。
“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