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懸崖上方的同事們溝通之後,顧晨選擇留守在胡鵬身邊,照顧胡鵬,直到救援隊的趕到。
可在此期間,顧晨需要保證胡鵬能夠有足夠的耐力,挺過這艱難的時刻。
由於傷口已經化膿,加上胡鵬流血過多,現在的胡鵬,整個人極度虛弱。
而脫水導致他神誌不清,甚至時常會陷入到昏迷當中。
加上胡鵬現在已經完全感受不到任何疼痛,可見胡鵬的傷勢,已經到了一個非常嚴重的地步,急需要緊急救援。
可在這種大山當中,想要從懸崖底部,將傷者運送上去,並且還不能給傷者造成二次損傷。
顧晨感覺,這本身就是一項艱巨的任務。
再加上,將胡鵬救上懸崖之後,還需要將他運出大山,難上加難。
因此顧晨在老張離開的同時,特地交代,必要時戴好特殊通訊裝備,隨時聯絡直升機救援。
時間對於顧晨來說彌足珍貴,顧晨不想再失去這個重要的證人。
由於現在的胡鵬,身體極度虛弱,因此根本無法回答顧晨的任何問題。
所以顧晨現在要做的,就是時不時檢查胡鵬的傷口,並且給胡鵬及時換藥,保證胡鵬的基本生命體征。
眼看天色漸漸暗淡下來,顧晨在與懸崖上的同事們,進行簡單的溝通之後,便準備在這裡鋪好睡袋。
由於之前已經從同事那裡,多帶了一個睡袋下來。
所以顧晨準備將胡鵬裝進睡袋,保證夜間睡眠的溫暖。
山間的氣候複雜多變,之前還晴空萬裡,可一到夜裡,便出現了小雨的現象。
整個樹林當中,到處響起“滴答滴答”的雨滴動靜。
好在顧晨早有準備,從行軍包的上頭,取下一個便攜式多功能雨衣。
這件雨衣,平時可以穿在身上擋風擔雨,必要時刻,可以將雨衣的紐扣解開,瞬間就能變成一頂便攜式帳篷。
隻需要將雨衣的四個角度,分彆用繩索固定在四處位置,便成了一個天然的擋雨布。
加上顧晨有攜帶防潮墊,因此今晚的胡鵬,能夠享受這幾天來難得的舒適。
“嘶!”也就在顧晨給胡鵬用碘伏擦拭傷口的時候,胡鵬終於身體一顫,顯然是有些疼痛的知覺。
顧晨見狀,趕緊問他:“怎麼樣?很疼?”
“有一點。”胡鵬微弱的發出動靜,也是聲音顫抖著說:
“之前……之前已經完全沒有知覺,可現在,好像……又有一點知覺。”
“這是好事,起碼證明你的身體機能還算正常。”
見胡鵬已經可以開始與自己簡單的交流,顧晨用碘伏輕輕擦拭胡鵬的傷口之後,將用舊的繃帶丟到一側。
隨後,取出新的繃帶,重新給胡鵬包紮起來。
隨後,讓胡鵬躺在睡袋中,將拉鏈帶上。
“怎麼樣?”完成操作後,顧晨靠近胡鵬,詢問著說。
胡鵬則是聲音顫抖的回應道:“謝謝你,還不知道……還不知道你叫什麼?。
“顧晨。”顧晨說。
“顧晨?好吧,顧晨兄弟,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還能活著出去,我欠你一條命。”
“隻是現在,我感覺,我可能有點扛不住了。”
胡鵬現在說每一句話,似乎都極為吃力。
顧晨看在眼裡,也是安慰著說:“先彆管這些,我這裡有食物和水,如果餓了渴了,你隨時可以叫我。”
“我知道。”胡鵬重重的喘息兩聲,這才又聲音顫抖著說:
“隻是,我的身體好像都已經不是自己的,我現在頭疼的厲害,腦子好像暈乎乎的。”
“我知道,我墜落懸崖的時候,被人刺傷了胸口,加上墜落對我造成的撞擊傷害,我現在,已經很難保證,還能活著離開這裡。”
“說什麼呢?”顧晨見胡鵬現在一臉悲觀,也是趕緊拍拍他肩膀,安慰著說:
“我們來到這裡,就是專門來找你的,你說我們費勁千辛萬苦,才把你找到,怎麼會丟下你不管呢?”
“這次,我們就是要把你救出去……”
顧晨的話很溫暖,在手電燈光的柔光照射下,顧晨似乎就是自己的救星。
胡鵬眼角流出一行熱淚,這才聲音吃力的詢問道:“對了,顧晨兄弟,我還不知道,你是做什麼的?”
“我是警察。”顧晨靠近了一些,說出了自己的職業。
“警察?”躺在睡袋中的胡鵬愣了一下,但很快又反應過來,這才苦笑著說道:
“那我知道了,你來找我的目的是什麼?”
“你很聰明。”見胡鵬似乎也知道事情的緣由,因此顧晨也不跟他廢話,直截了當的問道:
“我問你,要你命的到底是誰?”
“是……海東市的一個團夥,他們凶狠手辣,我能活下來,純屬我命不該絕。”
說道這裡,胡鵬的表情變得非常難看,似乎身體的疼痛,早已讓他變得麻木。
但同時,胡鵬的腦海中,似乎也是昏昏沉沉,思維方麵受到嚴重的影響。
顧晨默默點頭,這才又道:“這個團夥,是不是以放貸和貨運業務為主?”
“你怎麼知道?”見顧晨能夠清楚說出這些東西,胡鵬一臉驚詫,似乎感覺不可思議。
顧晨也是哼笑一聲,這才解釋說:“實話告訴你吧,我是江南市芙蓉分局的警察,這次過來,是跨區域辦案。”
“之前的許多線索,我都有掌握,也調查到,你跟海東市這個團夥之間,有著很深的聯係。”
“所以,在我們多方調查之下,我發現,海東市這邊的犯罪團夥,現在已經在做最後的困獸之鬥。”
“但是,因為有些線索,全部指向你胡鵬。”
“所以,我們斷定,他們一定會找你,並且讓你消失。”
“否則,他們這些人,每個人都逃不掉法律的製裁。”
“嗬嗬。”聽著顧晨的講述,虛弱的胡鵬,隻能輕笑兩聲,也是無可奈何道:
“看來,你似乎知道的東西還挺多。”
“那是當然的,不然也不會在這懸崖下邊找到你,我還告訴你,企圖謀殺你的那個人,現在就在懸崖上頭,被我的同事給控製。”
“我們之所以能夠抽絲剝繭般的,在這個懸崖底下找到你,你也就應該清楚我們的能力。”
“是的。”胡鵬弱弱的附和,也是繼續說道:
“雖然我跟你素未蒙麵,但是,從剛才的交流來看,我感覺,顧晨,你好像挺不一樣的。”
“你能在這個懸崖底下找到我,這足夠說明你的本事,咳咳!”
說道最後,胡鵬再次咳嗽起來。
這一次,胡鵬的咳嗽格外虛弱,似乎每咳嗽一聲,身體的能量就要減少一成。
顧晨見狀,趕緊拿出水帶,將水管口對準胡鵬。
胡鵬也是下意識的,通過水管喝上幾口水,這才緩過勁來,弱弱的說道:
“顧晨兄弟,就我現在這個樣子,我……我估計,我估計我也活不了多長時間了。”
“所謂……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你又什麼要問的,就趕緊問吧。”
“趁著我還有口氣,我……我把我知道的東西,全部告訴你,咳咳……”
見胡鵬非常配合,顧晨輕輕拍打著胡鵬的身體,隨後將自己的執法記錄儀對準前方。
借助著手電的柔光,這才對著胡鵬詢問道:“胡鵬,你跟海東市的這個犯罪團夥,到底是什麼關係?”
“合作關係。”胡鵬弱弱的說。
“能具體些嗎?”顧晨又問。
胡鵬嗯道:“總體來說,我就是他們產業鏈上的重要一環。”
“因為,我是搞副食品批發的嘛,在海東市,也有幾家連鎖超市,規模都是挺大的那種。”
“因此,我的供應商客戶也很多,物流也非常頻繁。”
“正是因為這些因素,所以,他們才找到了我,想跟我合作。”
“具體合作的內容是什麼?”顧晨又問。
“是……是幫他們運送物資。”胡鵬累得氣喘籲籲,但因為意識到自己可能活不長的緣故,因此,胡鵬開始努力支撐著自己的身體,回答顧晨的問題。
“運送物資?”顧晨眉頭微微一蹙,這才又道:
“我們前幾天曾經調查過,因為你欠江南市一個辣條廠老板的貨款,所以,你將那些辣條產品,全部退還給江南市的那個供應商,有這事嗎?”
“有。”麵對顧晨的質問,胡鵬並沒有否認,也是勇敢承認道:
“那個客戶,其實……其實他也是那個團夥的一員。”
“就是同夥對吧?”聽到胡鵬的解釋,顧晨也是喜出望外。
因為這跟自己之前猜測的情況完全一致。
從始至終,這個江南市的辣條廠老板,就與這件事情密切相關。
如果辣條廠老板跟那夥人是一夥的,那後麵許多事情都可以解釋清楚。
尤其是那幾天,許多貨運車輛,頻繁從海東市發車,將整車的貨物,運送到江南市。
這原本看上去就感覺非常詭異。
可現在看來,一切都跟自己想象的一樣,於是顧晨又問胡鵬道:
“所以,那些天,每天運送到江南市的那些貨運公司的車輛,裡邊裝的,真的都是那些退貨的辣條嗎?”
“嗯。”麵對顧晨的質問,胡鵬隻是“嗯”了一聲。
顧晨眉頭微微一蹙,又問:“難道,隻是辣條這麼簡單?”
“嗬嗬,當然不是了。”胡鵬搖搖腦袋,也是苦笑著說:
“那些貨車車廂裡,有許多違禁品,是利用辣條退貨的包裝,夾在在裡麵。”
“違禁品?”顧晨意識到情況不對,立馬向胡鵬核實道:
“你說的那些違禁品,具體指什麼?”
“白麵。”胡鵬說。
顧晨眼睛一亮,這完全符合自己之前的猜測,感覺之前所有的調查,現在看來,都是真實存在的事情。
隻是顧晨當時沒有絕對的證據,還需要一個關鍵證人,來拆穿這整個騙局。
顧晨依稀還記得,當初自己帶人,包圍了江南市的那個貨場,跟張達交涉過程中,張達的各種洋洋得意。
其實,顧晨非常清楚,這些人都有問題,可即便是將警犬找來協助搜查,也沒有搜到關鍵線索。
原因顧晨當然也清楚,如果這些團夥,將違禁品與辣條包裝混在一起。
那麼,即便是警犬,在麵對這種辣條的香味之後,也很難從這些香辣的氣味中,找到藏有違禁品的包裝。
可那天顧晨也非常清楚,警犬搜查的非常仔細,想想那天的情況,感覺對方似乎是胸有成竹。
顧晨輕歎一聲,又問胡鵬:“你們每天都這麼做嗎?”
“是的。”重重的歎息一聲,胡鵬也是主動承認道:
“我們每天都這麼做,利用退貨的理由,我把許多辣條產品給退了回去。”
“可是,我們也檢查過最後一批退貨的辣條,發現並沒有任何異常,這是怎麼回事?難道說,最後一次的運送,壓根沒有任何問題?”
顧晨的這個問題,似乎讓胡鵬清楚顧晨目前的處境,不由笑出聲道:
“看來,你都已經調查到這一步了,好吧,我就告訴你,這些貨物,之前他們一直與違禁品混合在一起運輸。”
“但是最後一次,可能是他們留有心眼,感覺需要留下點線索,當做障眼法,來迷惑你們警方的調查和判斷。”
深呼一口重氣,胡鵬這才繼續用吃力的語氣回複道:
“實際上,這幫人會根據實際情況,將違禁品通過貨車運輸。”
“而且,為了避免被警犬嗅出問題,我們還會在辣條包裝上下功夫,讓這些辣條,還沒開封,就已經把人饞得不行。”
“而香味,是會影響到警犬的判斷,因此,當他們感覺自己受到威脅時,他們會選擇將這些貨物謹慎運走。”
見顧晨一直看著自己,胡鵬繼續用虛弱的嗓音,與顧晨解釋著說:
“其中有一天,他們會用一堆毫無問題的貨物,讓自己接受你們警方的檢查。”
“當然,前提是,你們警方能夠查到這一步,但是,很顯然,你們做到了。”
“沒錯。”麵對胡鵬的猜測,顧晨也是大方承認:
“但是,當我們發現的時候,這已經是貨車最後一次運送辣條到江南市。”
“也就是那次,我們在調查過程中毫無收獲,發現這完全就是正常的退貨。”
“但同時,我們也通過調查,找到了你,胡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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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