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沙!”辣條廠老板坐在一旁的台階處,很認真的將經銷商的具體情況書寫下來。
當然,就目前這種情況來說,顧晨不相信他也是情有可原。
一方麵,辣條廠老板的行為舉止,不太符合正常邏輯。
他現在給出的解釋,是海東市那頭的經銷處貨款出現了問題,急需要將之前鋪出去的辣條商品給要回來,否則就得落一個貨財兩空。
這是一種及時止損的辦法。
可如果這個辣條廠老板,在自己眼皮底下搞事情,那自己也必須要讓他付出相應的代價。
“警察同誌。”就在顧晨思考之際,辣條廠老板已經將書寫的聯絡方式,交給他道:
“這些是海東市那頭退貨過來,我重新發出去的經銷商名單。”
“謝謝。”顧晨拿在手裡仔細端詳。
可以說,辣條廠老板二次發貨的客戶並不算很多,隻有三家,且兩家在江南市,一家在江南市隔壁的兄弟城市。
不過有辣條廠老板提供的線索,顧晨感覺,查清楚這批貨源走向也不難。
於是顧晨又問辣條廠老板:“這些發貨的清單還在你那裡嗎?”
“在的。”辣條廠老板說。
“把清單整理出來。”顧晨說。
“可是。”辣條廠老板皺了皺眉,也是頗為無奈道:“可是清單在我廠裡。”
“沒關係。”顧晨猜到他會這樣說,直接瞥了眼身邊的吉喆,說道:
“吉喆,你跟吳小峰一起,跟這個老板回他的辣條廠一趟,把二次發貨的清單給我找出來。”
“另外,之前幾次發貨過來的辣條數量,也要跟二次發貨的清單數量,還有廠裡的庫存進行核對數量。”
“明白。”聞言顧晨說辭,吉喆清楚顧晨的用意。
海東市那頭退回來的數量,等於辣條廠老板二次發貨的數量加上庫存數量。
如果這段時間,辣條廠並沒有生產其他貨物,那麼,這些數量核對起來,也是很好計算。
如果這些天辣條廠還有在繼續生產辣條,那麼,再加一個生產數量,也可以核對出具體數量。
在吳小峰和吉喆的護送下,辣條廠老板再次被帶離現場。
此時此刻,警犬依舊在貨車廂內,搜查著各種辣條,但就目前為止,並沒有任何收獲。
於是張達走到顧晨跟前,也是弱弱的問道:“警察同誌,你看,這搜查也沒個結果,可待會我們貨運站,還得繼續運轉,你看……”
顧晨明白他意思,於是說道:“除了這四輛車,還有這些貨物,暫時需要監管之外,我們不會影響到你們貨運站的正常運轉。”
“唉!那就行。”在得到顧晨的滿意答複後,張達這才又問:“那我……可以去工作了嗎?”
“請便。”顧晨並沒有在這次的搜查過程中,發現張達的違法行為,於是隻能暫時放張達去處理工作事宜。
沒過多久,許多接受過調查的貨運站工作人員,也都開始陸續返回。
而那四輛廂式貨車,卻依舊停在站台的一側。
顧晨帶著盧薇薇和王警官幾人,一起來到了搜查現場。
牽著警犬的三級警司,此刻依舊全神貫注,每個紙箱挨個搜查。
可現在卻依然毫無收獲,因此三級警司也變得急躁起來。
見顧晨已經站在身後,三級警司這才趕緊轉身,與顧晨打了聲招呼:“顧局。”
“情況怎麼樣?”顧晨趕緊問他。
“不是很好。”三級警司搖搖腦袋,也是一臉無奈:“我們在這裡搜查了很久,但是警犬並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物質。”
“這警犬靠譜嗎?這些可都是辣條,狗狗或許會受到這些香味的影響。”王警官也是擔心警犬容易被美食麻痹,因此也要提醒一句。
但三級警司卻是信心滿滿道:“這個放心,我這條警犬,是整個江南市最好的,我完全相信我的戰友可以抵住誘惑。”
“可是,如果這些辣條當中,沒有可疑物質,那我們就算再怎麼仔細搜查,也是毫無用處。”
“這個得慢慢來,不急。”盧薇薇知道現在是毫無收獲,因此隻能暫時安慰幾句。
隨後,顧晨幾人離開了搜查場所,來到一處陰涼處。
而貨運站的站台現場,依然被警員包圍,重點檢查。
盧薇薇雙手抱胸,靠在一處牆壁位置,也是垂頭喪氣道:“顧師弟,我感覺,我們這次是不是真的搞錯了?”
“怎麼說?”顧晨淡然問她。
盧薇薇直接側過身,也是打比方道:“你看,海東市那頭發過來的辣條,都是退貨,而且,是從不同倉庫發過來的。”
“如果小璿警官那頭調查的結果,跟這個辣條廠老板說的一致,那說明人家並沒有欺騙我們。”
“還有就是,你看張達他們,好像並不慌張。”
“就剛才,我們警犬在那裡搜查,我還重點關注了一下張達的表情變化。”
“按理來說,如果張達心裡有鬼,那麼,他肯定會時不時的偷瞄那邊,可是他卻並沒有這樣做,這就很可疑。”
“可萬一他們心裡素質過硬呢?”王警官說。
盧薇薇搖搖腦袋:“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性,可是,我總有不好的預感,感覺我們的調查方向是不是搞錯了?”
“你是在懷疑顧晨的判斷?”王警官繼續追問。
盧薇薇立馬情緒激動的反駁道:“我才沒有,隻是現在所發生的一切,感覺怎麼都很正常。”
“盧師姐的想法並沒有錯。”聽著盧薇薇的一番分析,顧晨也是雙手抱胸,來回走在眾人跟前,也是緩緩說道:
“可是你們有沒有想過?越是看起來一切正常的東西,或許背後帶著一些刻意的痕跡。”
“你是說?”王警官似乎猜到些什麼?
盧薇薇也趕緊道:“顧師弟的意思是,這些家夥,或許是在刻意演戲給我們看?”
“他們或許從一開始,就清楚我們會如何行動,然後,故意暴露一些可疑的問題,好引起我們的注意。”
“但是,他們卻又把這些可疑的地方,用正常的手法來運作。”
說道這裡,盧薇薇抬頭又道:“就比如,這些天頻繁從海東市那頭發貨到江南市的這些貨車,之前或許有問題。”
“可是由於最近他們發現,我們警方的調查有些密集,所以,才故意讓正常的這些辣條,發送到貨運站,好讓我們警方進行檢查。”
“但是,他們明明知道,這些貨物並沒有任何問題,但為了避免引起我們警方的懷疑,還是要故意給我們演一出苦情戲?”
話音落下,現場忽然變得安靜起來。
還不等顧晨開口,王警官便同意著說道:“還彆說,很有可能就是這種情況。”
“那幫人,現在可狡猾的跟狐狸一樣。”
頓了頓,王警官又道:“你們還記得嗎?就之前,我們調查周曉彤的行蹤,來到了後邊的那片密林當中。”
“可結果怎麼樣?竟然有人在一路跟蹤,並且把我們沿途做好的標記,全部拆除,給我們製造各種障礙。”
“而當我們根據線索,調查出,莊強的徒弟何旭,很有可能就是那個跟蹤我們的嫌疑人時,關於何旭不在場證明,很快就出現。”
“他們說何旭一直待在辣條廠老板的廠門口,可也就是在那之前,辣條廠門口的監控,竟然被人故意損壞。”
“好像這一切,發生的都是如此巧合,但其實目的隻有一個,就是銷毀何旭不在場證明的證據。”
頓了頓,努力平複下心情,王警官整個人也是沒好氣道:
“這怎麼看,都是這幫人在搗鬼,隻要我們找不到何旭跟蹤我們的證據,而我們又無法證明,何旭當時並沒有在辣條廠老板門口等待的證據。”
“那麼這一切,似乎就顯得非常合情合理。”
瞥了眼站台那頭還在檢查的同事們,王警官扭頭又道:“就比如,這次的檢查,所有一切都看似平常,這跟他們慣用的手法,好像非常雷同。”
“他們的特點,好像就是能預判我們接下來會走哪一步,這就好比,你接下來要出哪一張牌,人家全都清楚,那還怎麼跟人家玩?”
“是。”麵對王警官的各種分析,顧晨也是點頭回應:
“王師兄說的這些情況,的確需要引起我們的重視,這些人,不同於我們之前破獲案件的其他群體。”
“他們看上去更難對付,而且,是群體作案,這裡邊,肯定還有其他問題。”
輕歎一聲,顧晨也是冷靜說道:“現在就看小璿警官那邊,會不會給我們帶來一些線索突破。”
“如果這批貨沒有問題,或者說,之前退回到江南市貨運站的那些辣條都沒有問題,那麼,海東市那個經銷商,需要重點調查。”
“如果最後得出的結果,的確是因為炒房而導致自己生意背負巨額債務,不得已才無法結算這些食品供應商的貨款。”
“那麼,他們或許是精心策劃,但也有一點我們需要注意。”
“哪一點?”聽著顧晨的仔細分析,盧薇薇也是好奇問道。
顧晨回道:“那就是,短時間內,需要將這些線索做的天衣無縫,我看未必。”
“因為周曉彤的失蹤,就是這幾天的事情,他們也並不一定就能確定,周曉彤的失蹤,會帶出這麼多隱患。”
“而我們進一步調查,才是迫使他們使用這種掩蓋線索招數的因素,所以……”
“所以顧師弟的意思是,他們就算再有通天的本事,也會因為時間上的倉促,而漏洞百出。”
“雖然給我們透露出來的線索,很有可能是他們想讓我們看到的。”
“但實際上,他們或許就是想用這些假線索,來分開我們的注意力,好掩蓋其他證據?”
“嗯。”聞言盧薇薇說辭,顧晨也是默默點頭:“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但是就目前來說,我感覺,海東市那邊,需要發揮更多的努力。”
“否則,單靠我們這邊的調查,是很難有重大突破,畢竟,線索都被人家提前一步給掩蓋了。”
“你想在人家的遊戲規則裡找到破綻,很難,至少現在很難。”
聞言顧晨說辭,盧薇薇也是輕歎一聲,嘴裡碎碎念道:“但願小璿警官能給力些,能幫我們找到那個經銷商。”
這邊盧薇薇話音剛落,小璿警官的電話,就忽然打到了顧晨的手機裡。
顧晨二話沒說,直接劃開接聽鍵:“小璿警官。”
“顧局,你給我們安排的事情,我同事已經去幫忙調查了,但是很可惜,我們目前無法聯係上那個你們這邊提供的經銷商。”
“你說什麼?聯係不上?”聽聞小璿警官的訴苦,顧晨趕緊又道:
“我這邊不是給你提供了經銷商的電話,還有他檔口的位置,倉庫的位置嗎?”
“他有這麼多檔口,這麼多倉庫,那應該也有不少員工才對啊。”
“如果是這樣的話,問問這下邊的員工,應該也能找到他才對。”
“不,你錯了。”這邊顧晨話音剛落,小璿警官便訴苦著說:
“很可惜,我們的確是按照你這邊提供的地址,挨個派人去調查找人。”
“結果,所有檔口都關門,倉庫也都是關閉狀態。”
“我們又根據附近居民的口述,找到了昨天發貨的倉庫。”
“可一調查才知道,那批貨物,也就是那四輛貨車裡的貨物,是這個倉庫裡最後一批貨。”
“所以呢?”聽到這裡,顧晨已經有種不祥的預感。
小璿警官也不隱瞞,直接開門見山的說:“所以,我們這邊的調查結果是,那個叫胡鵬的經銷商,早就不知去向了。”
“電話是打不通的,我的同事們,也通過一些渠道,聯係到了胡鵬手下的一些工作人員。”
“根據他們的交代,昨天他們還跟胡鵬在電話中溝通過發貨的問題,但是今天就已經聯係不上了。”
“那什麼?”顧晨來回走在盧薇薇和王警官麵前,已經意識到情況的嚴重性。
顧晨感覺,胡鵬的消失,可能並不會是短暫的,而是這些人為了掩蓋真相,而做出的一種手段。
於是顧晨趕緊又道:“能不能通過你們的監控技術,捕捉到胡鵬的具體去向?”
“當然是可以的。”感覺顧晨的要求也不過分,但小璿警官還是如實說道:
“我們的技偵人員,現在已經在找胡鵬的下落,可現在卻依然沒有半點線索。”
“所以,按照小璿警官的分析,你覺得這種情況是怎麼回事?”顧晨也是將分析權交給小璿警官。
電話那頭的小璿警官,短暫停頓了幾秒後,這才謹慎的回答說:
“顧局,按照我這邊的經驗,我感覺,這個經銷商胡鵬,很有可能是已經跑路了。”
“因為根據你們這邊提供的線索,我們這頭的同事們,也去做過相應的調查。”
“發現,這個胡鵬之前的確在做副食品批發生意,但是,也在炒房產,這幾年,也的確出現了資金短缺的問題。”
“可現在,胡鵬的忽然消失,我們也並不清楚,但是請你放心,我們一定會加派人手,爭取把這個胡鵬給找出來。”
“我看你們已經很難再找到胡鵬了。”這邊小璿警官說話客氣,但顧晨卻直接給她潑了盆涼水。
“啊?”電話那頭的小璿警官一呆,也是沒有反應過來,趕緊問顧晨:
“顧局,你是說?”
“他們是不會再給機會,讓你們找到這個胡鵬,因為這個胡鵬是線索的關鍵。”
“如果說,我們這邊的那幾名嫌疑人提供的線索,是謊言的話,那麼隻要找到你們海東市那頭叫胡鵬的經銷商,一切答案都能解開。”
“他們到底是不是在撒謊,關鍵點就在這個胡鵬身上,可現在,胡鵬卻又在關鍵時刻,離奇消失。”
顧晨說道這裡,也是深呼了一口重氣。
這似乎又是熟悉的味道,跟之前大家追查何旭時如出一轍。
每到關鍵時刻,總能因為一些因素,導致調查無法進行。
上次是辣條廠門口的監控遭到不明身份人員的蓄意破壞,這次是海東市副食品經銷商胡鵬的離奇失蹤。
看似合情合理,但實際上,都有人為在操作的明顯痕跡。
剛才顧晨在跟盧薇薇和王警官分析時,就已經提到了這個團夥的急迫性。
因為顧晨帶領的調查團隊,調查進展迅速,或許會導致這個團夥,在掩蓋線索方麵大亂陣腳。
而這個時候,就需要釋放一些煙霧彈,好轉移警方的視線。
然後再掩蓋一些關鍵線索,因為隻要這些關鍵線索不複存在,警方就無法證實這些人所陳述的情況是否屬實。
從本質上看,這是一種銷毀證據的手段,可每次在顧晨團隊調查到關鍵線索階段,就被迫突然中止來看。
顧晨有理由相信,現在所麵對的,將是空前的困難。
而這些人看似各種巧合的無辜背後,似乎都隱藏著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輕歎一聲,顧晨努力平複下自己的心情,這才又鄭重其事的與電話中的小璿警官溝通道:
“小璿警官,希望你們海東市警方,能不惜一切代價,想辦法找到經銷商胡鵬的蹤跡。”
“這個案子能不能告破,或許隻有胡鵬了。”
“我明白。”電話那頭的小璿警官,似乎也從電話中聽出了顧晨的顧慮,也深知自己這頭的責任重大。
因此短暫沉默了幾秒後,小璿警官這才又道:
“顧晨,請你放心吧,不論付出任何代價,我們海東市警方,都一定會想辦法,幫你找到胡鵬這個人。”
“那行,如果找到胡鵬,請第一時間聯係我,我在這裡,先代表我們江南市警方感謝你。”
顧晨也是客套的話說了一遍又一遍,因為現在有求於海東市警方,尤其有求於小璿警官。
之前自己去海東市警隊交流,將一些跨市的犯罪案件,重新與海東市梳理,發現一切都是如此順利。
可現在,顧晨感覺自己遇到了一個大麻煩,而這個團夥,或許已經在海東市,還有江南市之間,建立了一個神秘的網絡。
要不是這次的周曉彤離奇失蹤,顧晨可能都不會遇見這種厲害的對手。
可見,對方能預判自己的預判,並且能夠利用團隊配合,將一切有利於警方調查的線索,製造出各種巧合。
顧晨在掛斷小璿警官的電話後,也是下意識的,看了眼張達的工作地點。
感覺這次是遇到了硬茬。
顧晨幽幽的歎息一聲,也是無奈說道:“如果按照這幫人的謹慎態度,我估計,吳小峰和吉喆,帶著辣條廠老板去廠裡核對賬單和數量,應該也不會有太多收獲。”
“因為如果這幫人從一開始,就跟我們警方玩起了線索遊戲的話,那我們將占不到半點便宜。”
“因為你看到的,都是他們想讓你看到的,我們現在所做的一切,或許都是他們精心布置的陷阱,就等著我們往裡鑽。”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們是不會留下紕漏的,吳小峰和吉喆那邊,應該也不會有任何收獲。”
這邊顧晨話音剛落,吳小峰的電話便打了過來。
顧晨無奈,隻能再次拿起手機,劃開接聽鍵。
“顧師兄,辣條廠這邊,我們已經去做過調查,發現這邊的賬單和數量沒有問題。”
“知道了,如果沒有其他線索,你們可以先撤回來。”顧晨在得到自己早就猜到的結果後,也是讓吳小峰和吉喆,立刻回來。
吳小峰立馬又問:“那這個辣條廠老板?”
“放了他。”顧晨說。
“明白,那我們現在立刻回來。”
話音落下,吳小峰掛斷電話。
一旁的盧薇薇和王警官麵麵相覷,又同時將目光看向顧晨。
盧薇薇也是上前一步問:“所以,辣條廠那邊是沒有問題的?”
“嗯,現在還需要去調查一下,辣條廠老板二次發貨的那些經銷商,看看情況是否屬實,地址確定下來後,立馬聯係何師兄和小袁,讓他們重點跟蹤一下。”
“另外,安排警員,讓他們去調查核實一下,在我們江南市轄區的那兩個經銷商。”
“至於另外一個兄弟城市的經銷商,王師兄去聯係一下那邊的同行,讓他們立刻派人過去核實一下。”
“這個交給我吧。”王警官聽完顧晨的解釋,立馬掏出手機,開始根據之前辣條廠老板交代的二次發貨對象,開始聯係兄弟城市的警隊熟人。
而盧薇薇也掏出手機,開始與辦公室裡的何俊超與袁莎莎保持聯絡,讓他們調派人手,去江南市的其他兩個經銷點核實。
似乎所有的事情都變得複雜起來,需要多方聯動才能完成任務。
而這邊,牽著警犬搜查好半天的三級警司,這才帶著自己的戰友警犬,來到顧晨麵前複命:“顧局。”
“怎麼樣?”顧晨扭頭問他。
“已經仔細檢查過兩遍,沒有問題。”三級警司無奈說。
“那行吧。”顧晨也知道會是這個結果,於是拍了拍三級警司的肩膀,安慰著說:“辛苦你了,你師兄穆良怎麼沒看見?”
“哦,穆良師兄帶著皮皮,就是曾經拆掉你們刑偵隊辦公室的那條哈士奇,去其他兄弟城市做交流了。”三級警司說。
聞言三級警司說辭,盧薇薇頓時眼睛一亮:“帶著皮皮,去兄弟城市做交流?”
“對呀。”三級警司狠狠點頭。
“可他為什麼偏偏要帶皮皮過去啊?”盧薇薇也是不能理解,畢竟做交流,穩定發揮才是最重要的。
哈士奇警犬皮皮雖然厲害,但有時候也會抽風,不穩定因素太多,可穆良卻偏偏帶走的是皮皮,這讓盧薇薇頗感驚訝。
但一旁的王警官卻是嘿嘿一笑,提醒著說:“盧薇薇,這你還想不明白?”
“對呀,想不明白。”盧薇薇也是坦誠說。
王警官搖搖腦袋,解釋說道:“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兄弟城市的警犬做交流,大家的警犬,在情況相差不大的情況下,很難分出伯仲。”
“但是如果穆良帶著一條哈士奇警犬去做交流,那絕對是全場最靚的崽。”
頓了頓,王警官又道:“你想想看,哈士奇都能訓練成警犬,光這一條,穆良就能甩那些同行幾條街,是不是這個道理?”
“對。”這邊王警官話音剛落,三級警司也是附和著說:
“穆良師兄就是這個意思,感覺要給咱們江南市的警犬訓練中心爭光,那必須得挑一條有特點的警犬過去。”
“皮皮雖然是哈士奇,可是卻很聰明,尤其是在穆良師兄的教導下,現在配合起來,也是相當默契。”
“穆良師兄,就是想搞一搞反差,來個出奇製勝,說是去做交流,其實,也是一種顯擺。”
說道最後的“顯擺”二字時,三級警司的嘴角微微上揚,也是一副得意的嘴臉。
盧薇薇不由笑孜孜道:“真看不出來,穆良現在也學精了,不過人家穆良還真有這本事。”
“再加上皮皮,那也是憑借自己的本事,混成一個有編製的狗子,還拆過警局辦公室。”
“光這一點輝煌的戰績,就夠穆良用做談資,跟那些兄弟城市的同行好好吹吹牛皮了。”
幾人也是一陣談笑,剛才緊張的氣氛,頓時也變得舒緩許多。
可畢竟帶著警犬過來搜查,但卻毫無收獲,三級警司也是聳聳肩,無奈說道:
“來這也沒幫上忙,如果沒什麼事情,我就先帶著我的警犬回去了,如果顧局有需要,直接電話聯係我就行,這幾天,估計穆良師兄都不會回來。”
“行。”顧晨與三級警司握手感謝,也是說了一些客套話,目送三級警司帶著警犬,驅車離開現場。
而此時此刻,其他警員也都相繼來到顧晨身邊。
所有人相互看看彼此,也是將失落的目光投向顧晨。
“顧局,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其中一名二級警司問。
“撤下來吧,跟我一起進山,搜查周曉彤的下落。”顧晨當然把大家叫過來,也不光光是檢查這批貨車這麼簡單。
更重要的是,用更多的警力,趁著白天視線良好,再去一次後邊的密林。
上次畢竟在密林當中,找到了帶有周曉彤指紋的空置礦泉水瓶,顧晨這次希望能直接找到周曉彤本人。
於是在顧晨的安排下,所有警員開始陸續離開貨運站,跟著顧晨的車,一路行駛到鑫鑫旅館附近。
將車停好之後,顧晨又帶著大家,一起走進了那處森林。
……
……
搜查工作還在繼續,顧晨這次讓盧薇薇和王警官在前方帶隊,自己則走在中間,時刻觀察著周圍情況。
並且在有信號的位置,電話與袁莎莎進行溝通。
“顧師兄,人員我已經安排下去,派出去的人,已經去調查了江南市的兩個經銷點。”
“那結果呢?”顧晨放慢腳步,走在隊伍當中。
“結果是,那些經銷商回複,的確是接收了那批從海東市退回來的辣條,數量方麵,也都能對上。”電話中的袁莎莎說。
顧晨輕歎一聲,這也在自己的預料當中,也是顧晨又問袁莎莎:“那這兩個經銷商是怎麼說的?”
“還能怎麼說。”電話中的袁莎莎輕歎一聲,也是無奈說道:
“他們本來就想要一些辣條廠老板家的辣條,正好,海東市那頭有貨退回來,而那個辣條廠老板也跟他們這兩個經銷商說明了情況。”
“那兩個江南市的食品經銷商,也很樂意接收這批貨物。”
“所以這幾天,海東市那頭退回來的貨物,都被他們幾個給拿走了。”
“哦,當然,還有兄弟城市的一個經銷商,基本上,退回來的貨物,都被他們三家給平分了。”
“那派出去的人有沒有發現,這些經銷商說話古怪?就是那種,好像是在背誦課文一樣的回答?”顧晨說。
袁莎莎明白顧晨的意思,又道:“顧師兄的意思是,那兩個江南市本地的經銷商,有沒有串供的嫌疑對嗎?”
“放心吧顧師兄,派去調查的都是老同事,根據他們介紹,那些經銷商的回答,好像並沒有很刻意的痕跡。”
“行吧,我知道了。”得到袁莎莎的肯定回複後,顧晨輕歎一聲,這才又道:
“小袁,你繼續留在辦公室,協助何師兄,等待我們這邊的下一步指示。”
“明白。”得到顧晨的指令後,袁莎莎也是關心著說:
“那顧師兄,你們在外頭出外勤,也多加小心。”
“會的。”
兩人相互關心幾句,雙雙掛斷電話。
此時此刻,顧晨一抬頭才發現,前方搜尋的隊伍,已經在一片空地做短暫休整。
盧薇薇也是拿著警用水壺,喝著熱水,見顧晨看向自己,便將自己的警用水壺遞給顧晨:
“顧師弟,你也喝點水吧?”
“謝謝。”顧晨接過水壺,咕嘟咕嘟的喝上兩口,將水壺交還到盧薇薇手裡,這才又道:
“這條路,我們之前是走過的。”
“當然,路上還有我們做好的標記。”盧薇薇讓出一個身位,指著一棵大樹枝乾上,用警用匕首劃出的痕跡。
顧晨看看左右,又看了眼時間,這才提醒著說:“再往裡走,手機信號可能就不太穩定,大家記得分好小組。”
“小組之間,務必保持一個合理的區間,必須能夠看見彼此,千萬不要在密林中掉隊。”
“明白!”
這邊顧晨話音剛落,眾人便齊齊回應。
隨後,顧晨穿過休息的人群,一馬當先的走在前排。
其他休整的警員見狀,立馬站立起身,繼續跟在顧晨身後。
由於有了之前第一次進山的經驗,這次顧晨對於前方的道路,已經做到了心中有數。
再加上沿途都有自己之前做好的固定標記,迷路是不可能迷路的。
大家在一陣快速搜尋過後,已經來到了顧晨之前停留的那片山穀,也就是顧晨發現空置礦泉水瓶的地點。
此時此刻,周圍的樹木,依舊將光線遮蓋。
而且此處位於山穀地帶,因此光線很差,即便是在白天,看上去也有些陰森恐怖。
部分警員,甚至都掏出了警用手電作為照明。
“這就是你上次找到礦泉水瓶的地方。”王警官走到顧晨身邊,指著前方一處區域說。
顧晨默默點頭,並沒有回應,而是讓所有人跟在自己身後,自己則重新來到最後一次出現的區域。
顧晨目光如炬,開始環顧四周情況。
由於上次是在夜晚搜索,視線不佳,可這次有著白天的光照,顧晨還是能很好的觀察到周圍的情況。
在自己上次見到礦泉水瓶的一棵大樹下,顧晨繞著其中幾棵大樹,仔細觀察,發現其中一棵大樹的枝乾,明顯有被人為折斷的痕跡。
看到此處,顧晨腦海中一陣恍惚,仿佛當初那個黑夜的場景,又再次出現在自己的視線當中。
當初自己在這塊區域,準備離開時,曾經感覺道,有個身影就在附近。
可由於當時大霧彌漫,視線受阻,顧晨也不清楚,自己看到的,到底是風吹樹梢產生的幻象?還是大霧彌漫帶來的恐懼?
以及……是否是那個跟蹤大家的神秘人留下的動靜?
由於當時事發突然,現場環境極其複雜,一時間讓顧晨也無法判斷,便匆匆忙忙,跟隨著大家一路返回。
可現在,顧晨再一次來到了那處區域,這才發現,不遠處的一棵大樹,樹梢有明顯被人折斷的痕跡。
見顧晨一直盯著某處方位,仔細查看。
盧薇薇也來到顧晨並排的位置,目光跟隨顧晨,看到了那處折斷的痕跡,心裡不由咯噔一下:
“這裡的樹枝,被人折斷過,而且,雖然是折斷,但又沒有完全被折斷,還藕斷絲連。”
“這看上去……”話說一半,盧薇薇下意識的瞥了眼顧晨方向。
“盧師姐想說什麼就說吧。”顧晨知道,盧薇薇想說出自己的看法。
於是盧薇薇默默點頭,也是發表自己的看法道:
“我感覺,這個折斷的樹枝,更像是某人遇見某些事情,當做最後的救命稻草給握住,然後在作用力的情況下,無意中折斷的。”
“嗯。”這邊盧薇薇話音剛落,王警官也從兩人身後走了過來,圍著折斷的痕跡繞上半圈,又看了眼附近的草木痕跡,這才緩緩說道:
“沒錯,這個藕斷絲連的樹枝,看上去,的確是無意中的抓拽,導致的這段。”
“在我看來,之前這裡,可能發生過激烈的爭執,有人被拖走,而在最後一刻,那人狠狠抓住了樹枝。”
話音落下,王警官指了指這段樹枝的那頭,這才又道:
“你們看,折斷樹枝的這一節,上麵的葉子,也被擼光了,說明當時那人想要抓住這最後的救命稻草。”
“可由於其他一些拖拽的因素,導致那人身體不斷向後作用。”
“於是,抓住的這根樹枝,就被無情的拖拽,最後導致樹枝上的葉子,都被那人用手擼下。”
“而樹枝也在最後時刻,發生了折斷現象。”
話音落下,王警官下意識的看了眼腳下,這才蹲下身,開始撥開雜草搜尋起來。
不一會兒功夫,王警官就將地上的幾片枯葉拾起,亮在眾人麵前道:
“看見沒?這就是從樹枝上擼下來的樹葉,我分析的一點沒錯。”
“也沒說你說的不正確啊?我也是這個意思。”盧薇薇同意王警官的意見,扭頭看向顧晨,問道:
“顧師弟,你覺得呢?”
“嗯,的確如王師兄所說的那樣。”顧晨也是點頭同意,這才又道:
“可以想象,當時這裡似乎發生過打鬥,而我也是在這片區域,撿到了帶有周曉彤指紋印記的礦泉水瓶。”
“這說明,當時的周曉彤,是來過這裡的,但是,她在這裡,或許與人產生過打鬥或者爭執。”
“最後,被人連拖帶拽的給帶走,而在最後一刻,她把這跟樹枝當做了最後的救命稻草。”
幽幽的歎息一聲,顧晨也是無奈搖頭:“隻可惜,這根最後的救命稻草,也無法幫助她度過一劫。”
……
求票票,真誠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