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被盧薇薇的一驚一乍弄得有些懵圈,當蘇醒過來的王警官和袁莎莎,看見盧薇薇一臉驚恐的表情時,兩人也都下意識的從地上蹦起。
「怎麼了?」王警官下意識的去摸裝備。
盧薇薇伸手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隨後提醒著說:「那邊好像有些動靜。」
「有腳步聲。」站起身的袁莎莎也聽出了異常。
顧晨提醒道:「大家注意。」
刹那間,所有人都掏出裝備,目光死死盯住來時的道路。
「嘎吱!嘎吱!」
雪地中,不斷傳來走路的動靜。
從腳步聲中,顧晨聽出了來人的疲憊,似乎早已是筋疲力儘。
就當大家繃緊神經,準備查看來人究竟是誰時?滿身是血的劉興,整個人目光無神的來到眾人跟前。
當看見顧晨幾人時,也沒有任何感情波動,眼神空洞無光。
「劉老板?」顧晨目光一怔,趕緊走上前查看情況。
而其他人見狀,也都紛紛跟隨過去。
大家一起將劉興包圍起來,上下打量著劉興此刻的情況。
「劉老板,你這是怎麼了?你昨晚跑哪去了?」盧薇薇焦急的問他。
王警官也趕緊道:「對呀,你這一身的血是怎麼回事?」
「劉老板,你有聽見我們說話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袁莎莎見劉興似乎毫無動靜,也是不停的催促。
而劉興也是在顧晨不斷的推搡下,這才從剛才的迷茫狀態中緩過神來。
似乎走到顧晨幾人的跟前,劉興自己都還沒這意識。
「顧警官?」劉興目光一怔,也是看看左右眾人,這才不可置信道:「我……我這是在哪?」
「這不是昨晚我們讓你待的地方嗎?」顧晨說。
劉興眉頭緊蹙,也是看了看周圍的地形,這才恍然大悟道:「對,這是我昨晚給你們打掩護觀察情況的地方,我……我……」
此刻的劉興,似乎是受到莫大驚嚇一般,整個人似乎跟丟了魂似的。
「你到底怎麼了?」王警官有些看不下去了,也是大聲追問。
劉興身體一顫,這才緩緩說道:「我……我好像殺人了。」
「你殺人了?你殺誰了?」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對,顧晨也是趕緊追問。
劉興愣愣的發呆,也是不由分說道:「那人我不認識,但是,他想殺我,我……我……」
說道最後,劉興直接雙手抱頭,似乎早已被之前的經曆嚇破了膽。
袁莎莎也是歎息一聲,這才繞到劉興的右側,拍著劉興肩膀問:
「劉老板,我們不急,慢慢說。」
「是啊,不急。」盧薇薇見狀,也是趕緊取下自己身上的保溫杯,給劉興灌上一口水。
由於還需要密切監視樹林下方的情況,於是王警官背對著大家,目光死死盯住下頭,也是扭頭問道:
「劉老板,你現在好點沒?快點說說,你昨晚到底跑哪去了?還有你身上的血,到底是怎麼回事?」
「好,我說,我全都說。」似乎現在的自己,已經變得十分麻木。
劉興在緊張之餘,還是緩緩說道:「昨晚,你們組成兩個小組,下去搜索那名襲擊陳莉的凶手,我就站在這裡,給你們掩護。」
「是啊,剛開始,我們還能看見背後有手電燈光照過來,可後來我們進入密林,就沒有再注意這些,甚至連你什麼時候離開的都不清楚。」
盧薇薇想到昨晚自己跟顧晨,耗費大量精力去找劉興,心裡就憋著一肚子悶氣。
劉興也是緩緩
點頭,不由分說道:「我知道,我知道自己不該走的。」
「可是當時那種情況,我真的無法判斷,我是否需要一直站在這裡?」
雙手搓了搓臉,劉興努力讓自己緩過神來,這才又道:
「昨晚,我看你們四個進入密林,很快便沒了蹤跡,我一個人站在這裡,有些害怕,我就在這裡不停的呼喊。」
「可是,你們好像一點回應都沒有。」
「你呼喊過嗎?」顧晨一愣,感覺自己昨晚在這片密林中尋找凶手,但並沒有聽見身後的動靜。
要知道,顧晨可是擁有大師級觀察力的人,可即便如此,都沒有聽見,因此也是一臉疑惑。
但劉興卻是點頭承認:「我喊了,當時可能是刮著風,這風吹樹,各種動靜交雜在一起,可能你們沒有聽見。」
「好吧。」顧晨姑且不想去討論這些,於是又問:「那後來呢?」
「後來?後來我想想,我一個人待在這裡,其實也挺危險的,我找不到你們,心裡也害怕,就左右觀察,生怕周邊有野獸出沒。」
「畢竟,在這種黑夜的環境中,尤其是這種密林狀態,落單的人類,是很容易遭到這裡的野獸攻擊。」
「我害怕,就不停的原地繞圈,感覺自己不要被野獸盯上。」
「那後來呢?」盧薇薇趕緊又問。
「後來?後來我發現,我們來時的道路,有一點燈光的痕跡,我感覺,是不是搜救隊那頭,又給你們派來一些人員協助搜索?」
「可當時我又不確定,我就用手電燈光,對著那頭的光源照了照,並且朝著那頭的光源呼喊,問對方是誰?」
「那對方有沒有給你回應?」盧薇薇問。
劉興顫抖著雙手,繼續將保溫杯裡的開水灌入口中,這才緩緩說道:
「那頭沒有回話,但是卻在用燈光暗示。」
「燈光暗示?你是指?」顧晨有些不太明白。
於是劉興趕緊解釋:「就是不斷對著我這頭閃爍燈光,但就是沒人過來。」
「這樣啊?那就是在給你打暗語,你懂這些燈光暗語嗎?」袁莎莎聞言,也是趕緊追問。
劉興倒是毫不避諱道:「倒是懂一些,好像是讓我過去集合的意思。」
「我一想,對方既然是懂燈光暗語的,那應該是自己人,應該是消防救援隊派過來的支援力量。」
「於是,我便開始主動跟對方打招呼,也主動走了過去。」
「那後來呢?」顧晨趕緊追問。
「後來?」劉興喘息兩聲,這才又道:「後來,我就一步一步的跟了過去,可對方似乎也在後撤。」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對方為什麼要走?於是我便快步追了過去,想要讓他們趕緊過來,幫助你們一起找人。」
「就這樣,我一路追,一路追,終於來到一處狹窄的通道。」
「可這個時候,我卻發現,對方竟然不見了蹤跡,我當時害怕極了,感覺這人來無影去無蹤的,我不知道那人到底是怎麼想的?」
說道這裡,劉興臉色忽然一僵,也是哽咽著說道:「可就在這個時候,我發現,身後忽然傳來一陣動靜。」
「當我再次轉過身去,一個蒙麵人,此刻就拿著一把開山刀,直接將刀刃架在我的脖子上。」
「你被人挾持了?」聽到這樣的解釋,盧薇薇也是不可置信。
但劉興卻是狠狠點頭:「沒錯,那人帶著黑色頭巾,將自己的臉部遮擋,我不清楚對方到底是誰?也不知道,那人為什麼要用刀挾持我?」
「我當時都快嚇尿了,一個勁的向他求饒,請求他不
要傷害我。」
「那你有問他是誰嗎?」王警官問。
「不敢問啊。」劉興臉色發青,也是顫抖著說道:
「我壓根就不敢問對方是誰?因為那家夥,看起來就不好惹。」
「而他手裡的那把刀刃,鋒利無比,我甚至已經能感覺到,脖頸上一陣冰涼的寒意。」
【鑒於大環境如此,
「我清楚,隻要我稍有反抗的意識,可能腦袋立馬搬家。」
說道這裡,劉興重重的喘著粗氣,似乎還沒從之前的狀態中緩過神來。
身體也開始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整個人狀態極差。
顧晨趕緊安慰道:「現在沒事了,劉老板,咱不急,你慢慢說。」
「好。」劉興再一次拿起保溫杯,將保溫杯中的開水,全部倒入嘴中,咕都咕都的猛灌兩口,這才哈上一口氣,緩緩說道:
「我不知道對方是誰?對方也沒告訴我他想乾什麼?就讓我老實點,彆亂動。」
「由於當時天黑,我根本就不清楚,對方到底要把我帶到哪去?」
「就這樣,對方拿著刀,架在我脖子上,讓我走在前麵,他跟在後頭,一路挾持。」
「那你們去到哪裡?」顧晨問。
「路邊的一處坡地。」劉興說。
顧晨眉頭一蹙,回想起昨天晚上,的確是在小道的一處側邊,發現了劉興走過的腳印。
可是並沒有發現其他人的腳印,這讓顧晨感覺,劉興的話中,到底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
可想著現在劉興早已嚇破膽的樣子,於是顧晨又問劉興:
「那後來呢?對方挾持你,往路邊的山下走去?」
「嗯。」劉興默默點頭,承認著道:
「對方將我挾持到坡地的一處密林,當時我心想,這家夥,或許就是殺害陳莉的凶手,所以,我當時不敢得罪他。」
「可我也非常清楚,如果就這麼坐以待斃,那麼被他挾持到密林之後,他一定會動手殺了我,我不能就這樣死去,我想活下去。」
頓了頓,劉興也是深呼一口重氣,這才又道:
「於是,我趁著對方鬆懈的時候,也鉚足了勁,就在拐彎下坡的一瞬間,我利用一棵樹木做掩護,在撞開了那人之後,迅速抱著大樹進行躲避。」
「就這樣,那人摔了一跤,我掙脫了束縛,原本想著,趕緊跑,跑來找你們增援。」
「可卻一直感覺身後沒有任何動靜,我心說奇怪,於是便在逃跑過程中,回頭一瞧,這才發現,那人已經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一動不動?」盧薇薇聽到這裡,有些懷疑,於是又問劉興道:
「那人到底什麼情況?難道被你撞傷了?」
「嗯。」劉興默默點頭,並沒有隱瞞什麼,而是繼續解釋:
「那人被我猛然一撞,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上,可能是頭部位置,正好撞在了一塊岩石上,當場就被撞暈過去。」
「我當時就感覺,是自己運氣好,本想著跑去找你們,讓你們過來看看。」
「可一想,萬一等對方醒來,直接逃跑,那豈不是前功儘棄?」
單手扶額,劉興努力讓自己平複下心情,這才說道:
「於是,我深呼一口重氣,又鼓起勇氣,重新走了回去。」
「可就當我檢查那人情況的同時,準備將他麵罩摘去,可這人的眼睛忽然又睜了開來,把我嚇得連連後退。」
「那家夥,揮起手中的刀刃,就要朝我亂砍,我當時嚇壞
了,心說不好,我是中了他的女乾計,這家夥明顯就是在詐屍騙我。」
「那後來呢?後來什麼情況?」王警官越來越感覺,這個劉興似乎很不簡單。
劉興也是傻笑了兩聲,這才膽戰心驚道:「我……我心想,反正橫豎都是個死,不如跟對方拚了,畢竟我也是個資深的戶外探險者,一對一沒必要害怕成這樣。」
「之前是被對方偷襲,用刀架在脖子上,不得不聽從對方的安排。」
「可現在,大家正麵交鋒,而且那家夥手中的刀刃還沒拿穩。」
「還有就是,那家夥可能是真的摔傷了筋骨,揮刀的動作,也有些吃力,動作並沒有那麼流暢,我三兩下就躲了過去。」
「然後,然後我去躲他的刀,又跟他扭打在一起。」
「我們兩個都在搶奪那把開山刀,誰能搶下開山刀,就意味著誰有選擇活下去的優勢。」
頓了頓,劉興努力平複下心情,也是一臉憔悴著說:
「就這樣,我們不停的扭打,那家夥不斷用刀刃刺我,好在被我身上的裝備給擋了下來,沒有造成致命傷害。」
「當時我害怕急了,想著跟我玩命,那我就跟你拚了,就這樣,我躲過了他的刀刃,二話沒說,就朝著那家夥猛砍了幾刀。」
說出最後一句話時,劉興的聲音明顯帶著恐懼般的顫抖,整個人的身體,也開始不由自主的打起寒顫。
顧晨眉頭緊蹙,也是緩緩問道:「那最後呢?那人被你砍死在雪地中?」
「沒錯,我把他給乾掉了,當我緩過神來,那家夥已經倒在血泊中,我……我……」
說道最後,劉興也是流淚不止,聲音抽泣著說:「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