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警官怎麼都不會想到,追蹤的目標人物廖忠凱,竟然會死在廂式貨車裡,而且死亡情況,竟然跟羅偉是如出一轍。
盧薇薇則是扭頭看向那名魚販,一把將魚販抓過來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廖忠凱怎麼會死在這裡?”
“我……我也不知道啊?我怎麼知道,這好端端的,人會死在車廂裡。”
魚販此刻也慌了,整個看著廖忠凱的屍體,臉色發青,一時間不知該如何組織語言。
顧晨也是語重心長道:“這個藏身地點,是你給廖忠凱安排的對吧?”
雖然之前魚販已經交代過,但顧晨此刻有必要再確認一遍。
魚販心裡慌的一批,隻能再次點頭承認道:“沒錯,地點是我提供的。”
“昨天晚上,廖忠凱匆匆忙忙的跑到我的店裡,找我幫忙,讓我給他找個藏身地點。”
“我問他什麼情況,他不說,我猜想,估計是在賭場被債主追趕,所以沒有藏身地點,臨時跑來我這裡尋求幫助。”
“畢竟,廖忠凱這家夥,也不是第一次這麼做,我哪知道是什麼情況。”
“可我們過來問你,一開口就告知了我們廖忠凱的藏匿地點。”盧薇薇起先就感覺這魚販有些不太對勁,因此才有所懷疑。
心說這魚販莫非使用的是調虎離山計?
就算不是,那也必定有所陰謀。
可現在看來,果然出現了狀況,而且狀況還相當糟糕。
追捕的嫌疑人廖忠凱,各種飛天遁地的本領,竟然會死在一輛廂式貨車上。
這讓盧薇薇感覺到,這名魚販,似乎有些不太簡單。
魚販聞言,當時就急了,趕緊替自己澄清道:
“警察同誌,冤枉啊,這你們過來問我廖忠凱的情況,我肯定會交代啊。”
“畢竟能驚動你們警察,說明這個廖忠凱,肯定惹出大事情,你們遲早會找到他。”
“與其如此,我還不如坦白交代,告訴你們廖忠凱的藏身之處。”
“你真有這麼好心?”聽懂了魚販與盧薇薇和顧晨之間的談話,王警官也表示懷疑。
但魚販卻是據理力爭道:“我當然是好意啦,如果換做是那些追債的債主,我或許不會告訴他們,但你們是警察啊。”
“配合你們的工作,那是我們每個公民應儘的義務,這點覺悟我還是有的……”
魚販在這各種解釋,感覺現在都有些說不清楚。
畢竟,將廖忠凱藏匿在貨車車廂裡的人是自己,主動帶警察來找廖忠凱的人也是自己。
可現在廖忠凱離奇死亡,自己現在都說不清楚。
顧晨現在也陷入糾結。
畢竟,從昨天到現在,劉法醫和高川楓那頭,都始終沒有給出結果。
按照平時的速度,早就電話打過來。
想到這些,顧晨也是一臉疑惑。
於是趕緊通知盧薇薇道:“盧師姐,你趕緊給高川楓打個電話,讓他過來把屍體帶回去。”
“明白,我這就打電話。”盧薇薇得到提示,立馬掏出手機,準備撥打高川楓電話。
而另一邊,袁莎莎反複檢查屍體後,也是一臉疑。
畢竟死者昨晚還逃之夭夭,今天就死在車廂內,這看上去的確詭異。
而且根據顧晨剛才的調查發現,廖忠凱死於中毒,這點袁莎莎也看得出來。
大家原本都抱有希望,能夠將這個廖忠凱緝拿歸案,進而得出羅偉的死因。
可現在好了,連廖忠凱也死了,所有的線索又再次中斷。
“不管你說的是真是假,你最好都跟我們回去調查一下。”見大家都在思考,王警官也是提醒魚販說。
魚販現在一臉懊惱,但也隻能點頭配合。
畢竟,這一切,似乎都跟自己扯上了關係。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就在袁莎莎不斷調查魚販的具體信息時,高川楓帶人開車趕來,直接將車停在顧晨跟前。
下車之後,高川楓也是直奔顧晨,問道:“人呢?”
“車廂裡。”顧晨指了指車廂方向。
高川楓瞥了眼身後兩名助理,提醒著說:“過去檢查下屍體。”
“是的高師兄。”兩名助理齊聲應道,隨後穿戴好裝備,往車廂內走去。
而高川楓卻被顧晨拎到一旁,責問道:“你們搞什麼?昨天羅偉的屍檢報告,你怎麼到現在還沒給我?”
感覺這時間拖的也太長了。
但高川楓卻是苦瓜臉道:“這也不能怪我呀,屍體我們是可以確定,的確是中毒身亡,但是……”
話說一半,高川楓欲言又止。
顧晨眉頭一挑,問道:“但是什麼?”
“但是……毒素還沒差出來,我師傅劉法醫也還在排查當中。”
“毒素還沒查出來?”聽到這個解釋,顧晨也是不由一愣。
要知道,連劉法醫都碰到的麻煩,可見這毒素似乎很不一般。
抬頭看著法醫高川楓,顧晨又問:“那東西怎麼會查不出來呢?”
“不是查不出來,是沒見過這種東西,就連我師傅都沒見過,聽他那口氣,感覺這種毒素,應該來自於某種高級實驗室。”
“還有這種說法?”聽高川楓在這各種解釋,顧晨也感覺事情似乎越來越有意思。
那邊的兩名法醫助理,已經檢查完屍體的具體特征,這才從車廂那頭探出頭問:“高師兄,抬走嗎?”
“等一下。”高川楓叫停了法醫助理的動作,扭頭請示顧晨說:“屍體你應該都檢測過了對吧?”
“沒錯。”顧晨默默點頭。
“那你發現什麼沒?”高川楓又問。
顧晨則肯定道:“這個死者廖凱文,所中毒素,應該跟昨天羅偉中的毒素是一樣的。”
“一樣的毒素?”感覺事情怪蹊蹺的。
但現在,高川楓也說不清楚。
畢竟看顧晨這表情,似乎也是遇到難題。
再加上自己的師傅劉法醫,此時也被這種沒有見過的毒素給難住,至今也給不出結論。
高川楓就非得清楚事情的嚴重性。
“要不先把屍體帶回市局技術科,利用設備檢測一下?”高川楓請示著說。
“可以。”顧晨也正有此意。
隨後,高川楓安排兩名法醫助理,從車內取出裝屍袋,將死者廖忠凱裝了進去。
而那頭的袁莎莎,也已經對魚販記錄完畢,走來向顧晨請示:
“顧師兄,魚販的基本信息都在這裡了。”
“很好。”顧晨微微點頭,又道:“先告訴他,讓他最近這段時間不要離開店裡,電話24小時開機。”
“一旦接到我們警方的電話,必須立刻趕往芙蓉分局刑偵隊接受審訊。”
“我明白。”袁莎莎明白顧晨的意思,立馬過去傳達。
而顧晨則要求跟著高川楓一道,返回市局技術科。
……
……
市局技術科這頭,劉法醫還在利用緊密設備,對毒素展開驗證分析。
隻聽見外頭的電動推拉門自動彈開,高川楓帶著顧晨幾人,穿戴好防護裝備走了進來。
而兩名法醫助理,也將廖中凱的屍體放在平台上。
劉法醫抬頭看了一眼屍體,這才將目光移到顧晨的身上。
“顧晨,你們過來了?”
“劉法醫,這不是等不到你們的結果嘛,所以我親自過來看看。”顧晨也是走到劉法醫麵前,客氣說道。
劉法醫有些無奈,也是實話實說:“昨天你們送來的那具屍體,我經過一個晚上的檢測,一直忙碌到今天,依然沒有太多進展。”
“是毒素搞不清楚對嗎?”顧晨問。
畢竟剛才來這之前,高川楓已經將實情道出。
劉法醫也並不忌諱,畢竟顧晨也算是自己人,便也坦露心扉道:“實話告訴你,這個羅偉所中的毒素,非同一般。”
“據我分析,或許來自於某些高級彆實驗室,畢竟一般人是很難搞到的。”
“但具體是什麼,我現在也不太清楚,就感覺之前從來沒見過。”
“原來是這樣?”顧晨雖然也從高川楓那裡聽到一些,但是劉法醫親口跟自己說,自己也隻能表示理解。
劉法醫瞥了眼檢測平台上的死者廖忠凱,問顧晨:“這具屍體也是一樣嗎?”
“對。”顧晨直接走到屍體一側,扭頭對劉法醫道:“劉法醫,這名死者叫廖忠凱,經過我對他的死亡特征展開初步排查。”
“我發現,他跟昨天的死者羅偉情況一致,都是中毒身亡,可能症狀都是一樣的。”
“我看看。”聞言顧晨說辭,劉法醫直接走到死者廖忠凱那頭,開始對廖忠凱展開檢查。
由於之前已經在檢測室,檢查過死者羅偉的情況,因此劉法醫隻是看上一樣,便發現了問題。
“沒錯,兩人的死亡情況幾乎一致,羅偉是背部有紅褐色的紅點,顯然是被毒針紮傷。”
“但是這個廖忠凱什麼情況,我現在還不清楚。”
“他的傷口在左手腕上。”顧晨提醒著說。
劉法醫眉頭一蹙,直接走到廖忠凱麵前,將檢測台上方的手術燈光打開。
頓時,檢測平台上一片光亮,任何細小的部位,在此時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高川楓。”劉法醫提醒著說。
高川楓心領神會,立馬反握一把剪刀,直接遞給了身邊的劉法醫。
再脫去廖忠凱的外套之後,劉法醫直接用剪刀,剪開廖忠凱的內衣。
此時此刻,一個紅褐色的針口,直接出現在左肩位置。
這是顧晨在初步檢查之後發現的。
此時此刻,劉法醫沒有停止動作,繼續用手中的剪刀,將廖忠凱的褲子剪開,用一塊手巾遮住廖忠凱的部位。
隨後便開始對廖忠凱的其他部位展開全方位檢查。
但是一圈下來,的確如顧晨所說,隻有左手腕的部位發現針口。
而其他部位,也隻有一些樹枝的刮傷。
顧晨也是提醒著說:“起先我在發現屍體的時候,便第一時間尋找傷口,也隻有在他的左肩部位,發現了一個紅褐色的針點痕跡。”
“顏色則來自於針頭刺入路徑,所含的小滴乾燥血跡。”
“會不會是注射了某種禁品?”一旁的盧薇薇問。
“應該不會。”還不等劉法醫開口,顧晨便直接回複著說:
“注射禁品的人,通常會設法隱匿針痕,避開手臂等部位,使得搜尋上變得更加困難。”
“有時會在大腿內側,腳趾之間,甚至是舌下。”
“電視上經常演繹的那種隨意注射的方式,其實對於新手來說,或許可以如此,但是經常注射的人,會非常在意自己的針痕,通常都會隱秘的很好。”
“因為有經驗的警察,一旦搜查這幫人,很容易從這幫人的明顯部位發現針痕。”
“顧晨說的對。”王警官聞言,也是點頭附和:“一般那種深度患者,他們身上通常都會有很多針痕,而且針痕所在部位都非常隱秘。”
“就如顧晨剛才所說的這些,他們會避開手臂等部位,使得搜尋上變得更加困難。”
“有時會在大腿內側,腳趾之間,甚至是舌下,都是有可能的。”
回頭瞥了眼檢測台上的廖忠凱,王警官又道:“但是這個廖忠凱不同,他好像全身上下,隻有這一處針痕,並不像個癮君子。”
“那他會不會是被凶手注射呢?或者是熟人作案?畢竟他全身上下,好像沒有打鬥過的痕跡。”盧薇薇也發現問題。
死者廖忠凱的身上,除了那個紅褐色針痕之外,並沒有發現其他傷痕。
如果當時麵對凶手的攻擊,這個身手矯健的廖忠凱,顯然會絕地反擊。
打鬥之後的傷痕是在所難免的。
可現在廖忠凱的身上,什麼都沒有,這就很奇怪。
“可能沒有什麼凶手。”
顧晨在思考幾秒之後,也是道出了自己的看法。
“沒有凶手?”袁莎莎一臉疑惑,也是趕緊追問顧晨道:“顧師兄,你為什麼會這樣認為?”
“道理很簡單。”顧晨深呼一口氣,也是認真說道:
“剛才盧師姐也說了,死者廖忠凱,身上除了唯一那個紅褐色針痕外,就沒有任何其他傷口。”
“這說明,他臨死前,根本就沒有參與打鬥,也就不存在凶手。”
“還有就是……”
話說一半,顧晨頓時又指向廖忠凱的左手腕,針痕方向,也是提醒著說:
“你們仔細看。”
聞言顧晨說辭,所有人都躬下身體,目光注視著麵前的傷口。
顧晨則繼續提醒:“注射點的所在位置,其實也可以辨彆是否為自行注射,這點太重要了。”
“要是注射點位於背側、股溝,或在死者完全碰觸不到的部位,就能排除自殺或意外過量致死的情況。”
“而這一點,羅偉就可以證明,因為劉法醫說,羅偉的注射針痕在背部。”
“沒錯。”聽顧晨一說,一旁的劉法醫也是點頭說道:“羅偉的針痕是在背後,這種情況,自己根本無法注射,隻能是凶手從背後下手,而且出其不意。”
抬頭看了眼顧晨,劉法醫又道:“之前顧晨告訴我,羅偉可能是在公交車上,被人從背後襲擊,這點在我這裡,完全可以得到驗證。”
“羅偉是被凶手從背後用毒針刺傷之後,導致不明毒素快速擴撒,進而導致的死亡事件。”
瞥了眼檢測台上的死者廖忠凱,劉法醫又道:“但是這個廖忠凱,他的針痕在左手腕上,這完全可以自己操作。”
“所以,師傅,這就能說明死者廖忠凱,可能是自己注射?”
“當然不能完全判斷。”劉法醫說。
顧晨則趕緊解釋:“可是針痕的狀態可以看出。”
“針痕的狀態?”
一旁的盧薇薇和袁莎莎異口同聲,感覺有些詭異。
顧晨則直截了當的解釋說:“死者廖忠凱的針痕傷口在左手腕上,而且是在手臂的下方。”
“這個部位,如果是其他人,根本很難做到用毒針紮傷廖忠凱的手臂下方部位。”
“即便可以,但針痕的傷口位置,會有些明顯的特征。”
“同理,如果是自己紮在手臂的下方,那麼針痕的狀態也是可以看出微妙的變化。”
“沒錯。”劉法醫同意顧晨的意見,也是戴上白手套,將廖忠凱的左手抬起,指著傷口提醒著說:“傷口明顯是從自己的角度紮下去的,而且針頭是在手指前方,由下往上注冊。”
“再聯係廖忠凱,並沒有與人打鬥的痕跡來看,自己注射的可能性更大。”
“對。”這邊劉法醫話音剛落,顧晨便繼續補充著說:
“昨天晚上,我讓丁亮和黃尊龍他們去抓捕廖忠凱,但是這家夥,竟然敢從三樓窗戶,直接跳上窗外的一棵大樹,就這麼簡單粗暴的,從他們眼皮底下逃脫。”
“而且聯係這個廖忠凱曾經因為故意傷人而進過監獄來看,這也是個練家子,有點伸手。”
“如果滿足這些條件,那麼他昨天晚上在逃避了我們警方的追捕之後,身上除了一些基本的樹枝刮傷痕跡之外,應該會有一些其他外傷,但是都沒有。”
“再加上傷口的朝向問題,也如劉法醫所說的那樣,是用針管,從下網上注射,傷口的針痕可以說明一切。”
聽著顧晨在這解釋,王警官又拿起廖忠凱的手臂確認了一遍,這才同意了顧晨的說辭。
畢竟針痕的確有斜角,而且仔細觀察可以發現,針痕的斜角,的確是由下往上。
“可我們在車廂周圍並沒有發現毒針。”盧薇薇說。
顧晨則是趕緊解釋:“或許他在注射之後,將毒針丟棄在某處隱秘角落。”
“但不管如何,廖忠凱自殺的可能性還是挺高,而且從我發現這個家夥的同時,他似乎沒有任何掙紮,就這麼安靜的躺在車廂裡,似乎在慢慢等待死亡。”
“太可怕了。”袁莎莎有些驚寒,但也是提出質疑道:“我就感覺那個魚販有問題。”
“他有問題,也可能沒有問題。”顧晨說。
畢竟魚販的說法也合情合理,如果是債主,他或許會幫廖忠凱隱瞞一下。
但如果是警察,他隱瞞廖忠凱的藏身之處,一旦被警方發現,藏匿地點是自己提供,那自己也是吃不了兜著走。
曾經也是混社會的魚販,如今似乎很怕老婆。
可見是浪子回頭,已經不想在外頭招惹是非。
想到目前的毒素還沒有著落,顧晨又問劉法醫道:
“對了劉法醫,這個毒素真的搞不清楚嗎?”
“嗯。”劉法醫默默點頭,也是一臉無奈說:“這個毒素,目前來看,極為少見,而且毒性很強。”
“一般來說,隻有在一些高級彆生物實驗室裡,或許才能接觸到。”
“高級彆生物實驗室裡?”眾人聞言,也是麵麵相視。
感覺越聽越迷糊。
“這麼跟你們說吧。”見大家有些不太明白,於是劉法醫又道:“我們這種級彆的檢測實驗室,根本很難接觸過,不過一些製藥公司,他們會有專門自己的高級彆實驗室。”
“而且在這些實驗室裡,或許會有一些特殊藥劑的存放,而這種毒素,很有可能就來自於此。”
見大家一臉緊張,劉法醫立馬又道:“當然了,這也隻是我的猜測。”
“如果是事情真是這樣,那麼任由這種帶有劇毒的細針,不斷紮人,恐怕事情就嚴重了。”
“昨天是羅偉,今天是廖忠凱,後頭指不定是誰?可他們到底想乾什麼?”
“金屬牌,顧師弟。”盧薇薇忽然想起了金屬牌的事情,也是提醒著說。
顧晨恍然大悟,這才啊道:“沒錯,還有金屬牌這條線索。”
“金屬牌?”法醫高川楓表示不解,趕緊追問顧晨道:“顧晨,你說的那個金屬牌是什麼情況?”
“是這樣的。”見劉法醫和高川楓都想了解,顧晨索性將羅偉給自己和盧薇薇送了幾袋鹹魚,而又在鹹魚裡麵放置一塊金屬牌的事情,全盤告知給二人。
之後,顧晨又從自己隨身攜帶的工具包內,取出用取證袋包好的金屬牌:
“劉法醫,就是這個東西。”
話音落下,顧晨直接將金屬牌遞了過去。
劉法醫眯眼一瞧,拿在手中左右觀察。
好奇的高川楓也伸長脖子,湊到身邊。
“劉法醫,你能看懂金屬牌上的這些符號和圖騰嗎?”盧薇薇也是好奇問他。
劉法醫哼笑兩聲,將金屬牌還給顧晨,也是笑笑說道:“我隻是個法醫,又不是古董鑒定專家,這個你們應該去問問那些搗騰古董的專業人士。”
“誒?”聽到劉法醫如此一說,顧晨突然想起,昨天晚上,自己讓袁莎莎通過自己的人脈,介紹了一位古董行家。
於是顧晨趕緊追問:“對了小袁,你不是說,你今天要帶我們去找一位古董專家嗎?”
“對呀,我怎麼把這個給忘了?”顧晨不說,袁莎莎顯然忘記。
這才趕緊提醒著說:“那地方在江南市古城步行街那頭,古城步行街你們總知道吧?”
“知道,怎麼會不知道呢?”王警官也是接話說:“古城步行街,其實就是江南市古城牆裡麵的一條老街。”
“這古城牆的外頭,就是江邊,而城牆內部,則是各種古玩老店,也算是被規劃局完整保存下來的少數幾條老街之一。”
“在那邊,有古玩夜市,反正雜七雜八的,什麼東西都有。”
頓了頓,王警官又道:“而且這種地方,還經常會有古玩銷贓的渠道。”
“一些被盜走的古玩,會拿到黑市上交易,有古玩掮客牽線搭橋,早些年是否猖獗。”
“後來在咱們趙局的帶領下,總算打掉了這些掮客的囂張氣焰。”
“因此從那之後,這幫人的黑市交易,沒這麼囂張了,但是背地裡還是會有一些黑市交易。”
“那就對了。”聞言王警官說辭,袁莎莎也是提醒著說:“我朋友給我介紹的那個人,是個古玩老板,資深的那種。”
“聽我朋友說,老板之前盜過墓,也坐過牢,後來出獄之後,就乾起了買賣古玩的行當,畢竟自己的專業擺在那裡。”
“原本這個古玩老板也曾想過,他想寫一本關於盜墓的,可奈他何文筆不行,又怕寫得太真實,最後還得抓緊去,所以想想就放棄了。”
“但是這個人見多識廣,相信會對我們有所幫助……”
聽著袁莎莎在這裡講述那名古玩老板的過去,王警官則是笑孜孜道:“看不出來,這家夥還有點本事啊?”
“如果他文筆可以,估計現在就沒《盜墓筆記》啥事了,這倒是可以去問問他,你說呢?顧晨。”
王警官說話之間,也將決定權交給顧晨。
顧晨則是托腮思考。
就目前情況來看,已經有兩名受害者,死於這種毒針。
雖然死者羅偉可以確定,他是被人用毒針,從背後襲擊,導致的中毒身亡。
但是從死在車廂裡的廖忠凱來說,他的死亡更像是自殺。
可如果是自殺,那又是為什麼?
顧晨目前還無法排查,尤其是毒素的情況,劉法醫這邊也沒檢測出來。
因此現在想要尋找源頭,還為時尚早。
但是大家可以先從金屬牌入手,或許還會有所收獲。
想到這裡,顧晨趕緊對劉法醫道:“劉法醫,那麼這兩具屍體,還有毒素的成分檢測,就交給你了,我們得趕緊去確認這枚金屬牌。”
“沒關係,你們趕緊去吧,這裡的事情交給我。”劉法醫也是爽快答應。
大家簡單寒暄幾句,顧晨便馬不停蹄,在通知所有警員返回芙蓉分局後,自己也帶著盧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一道,驅車前往古城步行街。
當車輛穩穩停在一處老街路口時,眼前的一幕,倒是讓人產生興趣。
不寬的街道上,人來人往。
由於今天天氣還不錯,因此許多小商販,直接將篷布一鋪,開始將自家的各種小玩意,放在篷布上售賣。
顧晨帶著大家來到這裡,發現像這種擺地攤的商販,似乎還不少。
比起後邊的一些古玩店,顧晨感覺,擺地攤銷售的都是些贗品。
顧晨小時候,曾經跟著小區一位大爺,去這種古玩市場淘過寶。
而這位大爺也是個收藏愛好者,對古玩頗有研究。
顧晨清楚記得,老大爺曾經提醒過自己,擺攤的古玩,百分之八十都是贗品。
如今贗品的造假公益,逐漸工業流程化。
許多工廠,專門對贗品進行加工,打舊,讓人一眼看去,像是古代物件。
但誰能知道,這些所謂的“古玩”,其實大多數都誕生於贗品生產工廠。
就像國內古玩圈裡,還有個分支,叫奇石圈。
有些特殊品質的石頭,如雞血石,價格一直相當不菲。
還有一些形狀奇特的石頭,憑借造型也能獨當一麵,但並不包括那些後期經人工染色和打磨過的石頭。
就像古玩市場上,一些五花肉造型的石頭,雖說現在豬肉不便宜,但這麼山寨,也不能吃呀。
尤其顧晨想到了這些,在這條古玩街上,也都隨處可見,都是贗品。
所以抱著撿漏淘寶心態的人,在地攤上淘回家的,大多都是贗品。
看著道路兩側,不上商家正在忽悠年輕學生,顧晨也沒有去管這些。
贗品歸贗品,也有其存在的市場,關鍵看你買家價格能給多少。
說到底,也是拚眼裡。
“就是這裡了,顧師兄。”袁莎莎領著大家來到一處十字路口,指著麵前一家老古董店說。
“那我們趕緊過去。”顧晨二話沒說,直接朝著店麵走了進去。
剛踏入門檻,卻不見人的蹤跡,隻聽見門檻的感應器“叮咚”一聲響,很快傳來一聲機械般的“歡迎光臨”。
看著店裡琳琅滿目的商品,顧晨習慣性的抬頭一瞧。
果然,在天花板一側,有個攝像頭正對準著自己。
由於聽見門口感應器發出的“歡迎光臨”,店麵後頭,頓時走出一名中年男子。
見來人是一隊警察,男子也是愣了一下,問道:“幾位是想買點什麼?”
“我是朱哥介紹過來的,有事像您請教一下。”袁莎莎直接開門見山,似乎是有預約過。
“朱哥?”中年男子表情一呆,很快便反應過來,頓時笑臉盈盈的與眾人打起招呼:
“原來是朱哥介紹過來的啊?我知道,朱哥電話裡都跟我說了,說你們是有事情想跟我請教對吧?”
“沒錯。”顧晨走到中年男子跟前,直接取出用透明取證袋包好的金屬牌,遞給中年男子說:
“我們不知道這塊金屬牌有什麼特彆的含義,所以才過來跟你請教一下,尤其是這金屬牌上的符號和圖騰,到底代表著什麼?”
“這不就是塊破牌子嗎?”感覺手裡的玩意是個廉價貨,中年男子拿在手裡掂了掂,隨後提醒眾人說:
“大家都彆站著,隨便坐。”
“好。”眾人點頭,開始各自找尋空餘作為。
中年男子也是將雙手向上一抬,將袖子落下。
由於中年男子穿著一身仿古唐裝,因此看上去顯得非常專業。
像個混古玩圈裡的大佬。
男子也沒再說話,隻是拿起那塊金屬牌,左右翻看,眉頭也是微微蹙起。
見男子手持金屬牌,持續觀察了兩分鐘。
盧薇薇有些坐不住了,趕緊問道:“先生,你能看出點門道嗎?”
“這個東西,本身不值錢。”中年男子也是沉思片刻,又道:“但是上邊的符號和圖騰,感覺有點意思。”
“那是怎麼個意思法?”王警官也十分好奇。
畢竟這是死者羅偉,臨死前混在鹹魚裡,一起交到芙蓉分局刑偵隊。
可見,要解開羅偉的死因,這塊金屬牌至關重要。
中年男子猶豫了幾秒,這才抬頭說道:“實話跟你們說吧,這塊金屬牌,真不值錢,是現代工藝鑄造而成,就是塊普通的牌子。”
說話之間,男子將用透明取證袋包好的金屬牌,重新放在了身邊的桌上。
“那你說的那些符號和文字,你有見過?”盧薇薇問他。
男子抬頭回想,也是若有所思:“符號沒見過,但是那個圖騰,我好像在一次下鄉收古董的時候,見到過一次。”
“你見到過這種類似的圖騰?”聞言中年男子說辭,顧晨頓時眼睛一亮。
感覺這條線索,似乎有些突破。
中年男子也是點頭嗯道:“好像還是幾年前的樣子,畢竟做我們這行的,就得勤快,要經常去鄉下掃貨。”
“許多古玩意,就藏在尋常百姓家,所以我們實際上,就是賺個差價。”
“把一些有意思的古玩,賣給感興趣的人,賺點車馬費而已。”
話音落下,中年男子翹起二郎腿,也是繼續回想:“但是這附近的村落,在早些年,我基本都去過了。”
“這些村民家裡的古董,基本上都被我收光了,而這個圖騰,好像是在外地見過。”
“外地?”袁莎莎低頭沉思,也是喃喃說道:“其實,我昨天看到這個圖騰的時候,我也有點印象,但就是記不起來。”
“你也見過這種圖騰?”聽聞麵前的袁莎莎說辭,中年男子也是好奇問他。
袁莎莎默默點頭,回道:“這個圖騰,感覺像山海經裡的怪物,反正我小時候,好像是在那裡見到過,但一時間我也想不起來。”
“這種圖騰,按理來說,應該是仿造上去的,是有人利用現代工藝,將某種物件上的圖騰,鑄造在這種金屬牌上。”
“金屬牌本身沒啥價值,但是這個圖騰,表麵上看,也沒什麼特彆之處,但或許有它自己的含義。”
頓了頓,中年男子又道:“可就目前來說,我確實不太記得,這圖騰來自哪裡。”
“那你能不能通過你的渠道資源,幫我打聽一下看看?”顧晨也是提議著說。
中年男子猶豫了起來,但很快便答應道:“行吧,我現在就拍個照片,問問我幾個懂行的朋友,看看他們怎麼說。”
“謝謝。”顧晨表示感謝。
於是中年男子,準備雙手去拿那塊放在桌上的金屬牌,卻突然停住雙手,抬頭問顧晨道:“警察同誌,我可以把金屬牌取出來嗎?”
“當然可以,不過,為了避免將指紋留在上麵,你可以戴上這個。”
顧晨說話之間,從自己的裝備包裡,取出一雙白手套,丟給麵前的中年男子。
“謝了。”中年男子微微點頭,開始戴上白手套,將透明取證袋打開。
隨後,小心翼翼的,將金屬牌托在手裡。
這一次,中年男子掏出手機,將金屬牌正反兩麵拍攝進去,重新將金屬牌放進取證袋中。
這才編輯短信,將信息發送過去。
隨後又撥通了電話號碼。
沒過多久,電話撥通,中年男子頓時笑嘻嘻的,與自己的好友寒暄幾句,聊聊家常。
幾句寒暄之後,中年男子這才回歸正題,提醒著說:“老胡,你對符號和圖騰頗有研究,我這裡現在有個小物件,朋友想幫忙識彆一下金屬牌上的圖騰和符號,你幫忙看看。”
“照片呢,我已經發過去了,如果知道,請趕緊告訴我。”
簡單停頓了幾秒,中年男子似乎在等待對方的回複。
但顧晨通過大師級觀察力,還是能夠聽見中年男子電話那頭的一些回應。
大概意思就是,那頭會儘快幫忙看看。
而中年男子也並沒有掛斷電話,而是拿在手裡,看著顧晨幾人,也是安靜等待。
大概過去兩分鐘左右,似乎是電話那頭傳來結果。
男子趕緊追問道:“老胡,看的如何?符號和圖騰啥意思?”
“什麼?符號不懂,圖騰見過?那圖騰你在哪裡見到過?高曲嶺一帶?你確定?”
短暫的停頓之後,中年男子頻頻點頭,這才嗯道:“好吧,我告訴他們,謝謝你啦老胡,有空來我和喝茶啊,哈哈,好的,再見。”
一陣客套的寒暄,中年男子掛斷電話。
“怎麼樣?”袁莎莎趕緊追問。
中年男子默默點頭,也是若有所思道:“我朋友說,他下鄉收貨的時候,也曾經看過這個圖騰,符號他也不清楚。”
“具體在哪裡見過?高曲嶺對嗎?”
由於剛才聽見中年男子與對方談話,因此顧晨直接反問。
中年男子長歎一聲,也是微微點頭,說道:“沒錯,是在高曲嶺見過,但是具體在哪一家村子,他現在已經記不清了。”
“應該就是在附近一帶的村子對嗎?”盧薇薇也確認著說。
中年男子想了幾秒,也是認真說道:“那邊的村莊並不是很多,你們或許可以去問問。”
“順便告訴你們,高曲嶺那一帶,到處是寶,這幫村民都來頭不小,你們去那之後就會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