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級警司之所以要道出這樣的稱謂，也是極度憎恨這種凶殺行動。
從頭到尾，整個凶殺過程都被精心算計，一行5人當中，所有人都變成了棋子。
尤其是這種偷換時間、空間概念，要不是顧晨及時打破這種固定思維壁壘，估計大家一時半會兒還不能從固定思維中跳脫出來。
以至於會用時間排除法，錯將眼鏡男莊禾當做凶手。
好在最後有驚無險……
大家將莊禾戴上手銬，連同死者阿麗的屍體，一起帶下山去。
現場取證工作也基本結束。
回到蝴蝶山賓館廣場，此時此刻，已經是淩晨4點。
所有旅客都還在入睡，但是阿豪幾人卻要乘坐景區纜車，返回江東市，接受進一步審訊工作。
送走了這幫人，顧晨和大家也都疲憊不堪，隻能返回那間狹小的雜物間休息。
……
……
翌日清晨。
朝陽的餘光才剛剛出現在天際邊緣，不少遊客就已經掏出各種專業設備，開始拍攝蝴蝶山上難得的日出景象。
由於昨晚的行動，導致隊員們幾乎處在體力極限。
因此顧晨讓大家待在房間睡覺，而自己有功能飲料加持，因此精神飽滿。
一大早，顧晨就按照之前的部署，提前來到賓館廣場門口處，留意光頭男子的動向。
而此時此刻，光頭男子也掏出一套專業設備，找到一處較好的拍攝角度，對著遠處的日出場景，認真拍攝起來。
顧晨有意無意的走到他身邊，也是對著設備看上兩眼。
清晨的蝴蝶山，依舊比較涼爽，因此不少人都披著租來的大衣。
而不少沒有租到大衣的男女，則會像小雞仔一般，靠在一起報團取暖。
光頭男子有大衣，將設備調好之後，便一個人待在一側，安靜等待。
顧晨瞥了一眼，發現對方將相機調為延時拍攝。
於是套近乎的問他道：“這位大哥，我沒記錯的話，昨天下午在賓館大廳碰見過你。”
“哦？有嗎？”光頭男子表情一呆，表示自己並沒有見過顧晨。
顧晨則是淡淡一笑：“你昨天下午，給幾位遊客介紹夜裡睡覺的攻略，我當時就站在旁邊。”
“原來是這樣？”聽聞顧晨的說辭，男子也是淡淡一笑，問道：“所以……你有事嗎？”
“你既然來了幾天，難道之前沒有拍攝日出場景嗎？”顧晨瞥了天邊，裝作不經意的問他。
光頭男子聞言，則是咧嘴一笑：“這本來吧，是準備入住賓館的第一天就可以拍攝，可奈何我粗心大意，誤將拍攝裝備落在出租車的後備箱裡。”
“結果剛好又被其他乘車顧客撿了過去，我也是通過出租車公司，好不容易聯係到開車的師傅，在根據當天司機接客情況，通過警方幫忙，才找到那名拿走拍攝裝備的乘客。”
“那乘客是不願還給你對嗎？不然早就上交了。”顧晨也是隨口一說。
畢竟這年頭，拾金不昧的人大有人在，但也不可否認，貪小便宜的人也不少。
光頭男子將設備遺失在出租車後備箱，後來者想占為己有，似乎也說得過去。
但要找回設備，估計得費一番周折。
光頭男子見顧晨也是來這旅遊的，便隨口告知顧晨道：“為了找回設備，我還跟那人電話溝通了好半天。”
“這家夥不想給，我打電話他也不接，所以隻能短信溝通，最後我說願意給他500酬金，當做酬謝，否則我直接報警處理，這家夥才同意將設備用快遞的方式寄到山上。”
“所以……”顧晨眉頭一蹙，好奇問道：“所以您這幾天待在蝴蝶山賓館，就是為了等設備？”
“對呀，不然呢？”光頭男子說。
顧晨回頭看了眼賓館，也是淡笑著回道：“可是這賓館房間，價格奇貴，你這幾天待下來，得花費不少吧？”
“無所謂啦。”光頭男子說得雲淡風輕，也是淡笑著回道：
“來這旅遊，也是為了放鬆心情，所以，我原本也是準備在這山上待上幾天。”
“至於這日出該什麼時候進行拍攝，那得等我設備寄過來再說，正好，昨天收到的快遞，所以今天趕著過來拍攝。”
“而今天，也是我來蝴蝶山旅遊的最後一天。”
“原來是這樣？”聽聞光頭男子的說辭，顧晨忽然感覺，自己是不是跟錯了對象。
按照袁莎莎和曾勳的說辭，這名光頭男子的確形跡可疑。
但這幾天用手機聯係，或許隻是在跟那名撿到自己設備的乘客溝通。
而這幾天一直待在山上，或許隻是為了拍下蝴蝶山日出美景。
時間來到上午8點。
盧薇薇也正好起床，來到廣場顧晨身邊。
而此時的光頭男子，也已經帶好自己的行李，準備辦理退房手續。
盧薇薇好奇的碰碰顧晨，問道：“那人怎麼走了？”
“應該不是他。”顧晨坐在門口台階處，也是搖搖腦袋。
“不是他？”盧薇薇眸子一瞪，忙問顧晨：“你怎麼確定？”
“他之所以這些天待在蝴蝶山賓館，是因為他的拍攝裝備在出租車上被人拿走，所以一直在等快遞。”
“而且我剛才也跟何師兄聯係過，他告訴我，那個可疑的id，昨天晚上11點左右，出現在江南市範圍。”
“所以……我們撲空了？”盧薇薇似乎也意識到什麼。
顧晨默默點頭：“雖然我也不願承認，但事實就是如此，等大家醒來，我們立刻返回江南市。”
“好吧，聽你的。”感覺這次其實也沒白來。
畢竟，大家在蝴蝶山頂上，也意外幫江東市警方破獲一起凶殺案。
因此這次的蝴蝶山之行，其實也並沒有那麼糟糕。
……
……
上午8點30分，大家也陸續來到廣場。
顧晨跟大家簡單開會之後，決定返回江南市。
隨後大家收拾行李，坐上蝴蝶山纜車，一直來到山腳下。
此時此刻，農家樂章老板見眾人下山，也是好奇的走上前招呼：“怎麼？待一天就走？不多玩幾天嗎？”
“公司臨時有事，我們得提前回去了。”顧晨也是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
章老板一副奸商眼神，也是好奇問道：“那你們路上要不要帶點吃的過去？”
“不用了，離開景區，什麼都便宜，犯不著在你這買啊。”曾旭之前被坑得很慘，知道這裡物價奇貴，因此也不想再在這裡花費銀兩。
顧晨也是淡笑著說：“昨天買的東西，現在還有剩下，應該不用了。”
“另外，我想跟您打聽個事。”
一聽顧晨有求於自己，章老板頓時好奇問道：“你想問什麼，直說。”
“最近幾天，有沒有一幫人來這住過？一住就是好幾天的那種？有可能是一個人，也有可能是一幫人。”
“這個……”
感覺顧晨的問法有些偏門，章老板一時間也無法回答。
在短暫思考了十幾秒後，他這才無奈的搖頭歎息：“這個真不知道，因為隻有在我這買過東西的顧客，我才會有點印象。”
瞥了眼盧薇薇和袁莎莎，嘴甜的章老板又說：“就比如你們這些人當中，有兩個漂亮的姑娘，所以如果彆人要打聽你們的情況，我立馬就能說出。”
“可按照你那說法，在這山上住上幾天感覺這種遊客或許有，但我沒怎麼注意。”
“老章，你再仔細想想，大不了我買點東西。”曾旭而已是催促著說。
可一聽買東西，奸商屬性的章老板，頓時眼睛一亮，忙道：“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前提是你說的東西有價值。”曾旭也是劃清前提。
章老板拍拍胸膛，忽然啊道：“我忽然又想起些什麼？”
聽聞章老板說辭，大家頓時滿頭黑線。
感覺不把“奸商”二字印在他臉上，還真對不起他這屬性。
曾旭眯著眼，也是沒好氣道：“快說快說，趕時間的。”
“我還真記得有這麼一個人，高高瘦瘦的，年齡差不多……二十五六歲的樣子吧。”
“那人在這一共住了4天的樣子，但是沒住在山上，而是住在我農家樂後邊的民宿你。”
“住你家？”聽聞這章老板說辭，王警官也是臥了個大槽。
顧晨則是趕緊問道：“那這麼說來，這人一直住你家民宿？他難得沒上山？”
“上過吧，畢竟來了蝴蝶山，不去山上遊覽一番，那不是白來一趟嗎？”
“那他的身份信息是多少，給我看一下。”曾旭說。
章老板聞言，也是不太情願的道：“這可不行，人家的。”
“啪！”
還不等章老板把話說完，曾旭立馬將自己的警察證掏出，直接扣在桌上問：“那現在可以嗎？執行公務。”
“真的假的？”雖然知道曾旭是警察，但是現在來這麼一出，倒是讓章老板有些迷茫。
曾旭也是沒好氣道：“你老章認識我曾旭也不是一兩天了，我曾旭什麼時候騙過你？”
“那倒沒有。”曾老板說。
“沒有就趕緊查呀，我們趕時間呢。”感覺跟奸商打交道，的確有些費勁。
三句不離消費。
你要是不買點什麼，他還真是什麼都不說。
在這裡，一切皆可生意。
就連你想問點小道消息，那也需要用消費來換。
要說把生意在這蝴蝶山做到極致的，還得數這章老板。
農家樂，小賣部，民宿，幾乎是樣樣不落。
“找到了。”章老板將一份入住登記信息表掏出，翻開至前幾頁道：“這個人叫章鶴，喲，還是我本家呢？”
“我看看。”曾旭拿過入住登記表，仔細查看一番。
隨後掏出手機，將信息拍攝下來。
“你確定是這人嗎？”曾旭問。
章老板狠狠點頭：“那是當然的，所以，你準備買多少東西？”
章老板滿懷著期待，然而一分鐘後。
曾旭從章老板這買了4瓶蝴蝶山礦泉水，給顧晨幾人在路上喝。
章老板看著眾人遠去的身影，也是對著曾旭各種“親切”問候。
……
……
在江東市毫無收獲，顧晨幾人也是帶著失望，繼續返回江南市。
從江南北站出來，一直返回到三組辦公室，已經是下午3點。
此時此刻，顧晨也顧不得疲憊，直接往何俊超那兒走了過去。
何俊超扭頭一瞧是顧晨，忙道：“你讓我查的信息資料我也已經查過了，這個叫張鶴的家夥，可能用的是假身份證。”
“所以，你沒有查到他目前的住所？”顧晨問。
何俊超並沒有馬上否認，也是換著口吻說：“我儘量，但需要些時間。”
“可以，今天下班之前給我答案就行。”顧晨也不想浪費太多時間。
畢竟這個敢詐騙警察的家夥，讓王警官顏麵儘失。
不抓到這名詐騙犯，王警官肯定不會罷休的。
吉喆端著泡好的茶水，分發給眾人道：“顧師兄，你們一路辛苦，喝點水吧。”
“謝謝。”顧晨接過茶水，也是輕輕抿上一小口。
王警官則是嘿嘿一笑，拍拍吉喆肩膀道：“懂得心疼師兄師姐了？不錯，有前途。”
“能有啥前途啊？”吉喆也是咧嘴一笑，不由吐槽著說：“要是能像顧師兄那樣就好了，那才是真正的有前途，我都在期待顧師兄當上江南市警隊一哥的那天。”
“那可能還不知道要猴年馬月呢，畢竟顧晨才工作幾年？咱秦局可是工作幾十年，顧晨能在這麼短時間內，當上芙蓉分局刑偵隊隊長，已經很了不起了。”
王警官也是實話實說，雖然顧晨被提拔的速度有些快，將來的前途也不可限量。
可畢竟工作年限擺在那裡，要想當江南市警隊一哥，最起碼要等到秦剛退休。
吉喆撓撓後腦，也是笑孜孜道：“我也就這麼一說，反正我看好顧師兄，不僅是我，大家都特彆看好。”
“顧師弟的前途問題，就不用你們在這拍馬屁了，做好自己的事情最重要，知道嗎？”盧薇薇見吉喆過分殷勤，也是好意提醒著說。
“知道了。”吉喆倒是無所謂，畢竟顧晨是自己的偶像。
當初自己在市局做見習警員時，要不是顧晨將自己調到芙蓉分局刑偵隊，估計自己能學到的東西，也遠不及現在。
丁警官見幾人在那相互調侃，也是邊看文件，邊走過來插嘴聊天。
“吉喆這小子還是蠻不錯的嘛，很勤快，也明事理。”
“在我看來，有一種人，他職位雖然不高，但特彆能辦事，你吉喆就屬於這種。”
“謝謝丁師兄誇獎。”被一頓彩虹屁誇的，吉喆都有些不好意思。
而王警官卻也繼續調侃：“而還有一種人，麵不太熟，但特彆能套近乎。”
“這個我們分局就不少，另外還有一種人，掙錢不多，但特彆能花錢。”
“誰呀？”盧薇薇眼睛一亮，感覺有點熟悉的樣子。
王警官則嘿笑著說：“可不就是說你盧薇薇嗎？身上有3塊錢，都要用出8塊錢出來。”
“這年頭，掙錢像接露水那麼辛苦，花錢卻像流水那麼迅速啊。”
“所以這錢不是大風刮來的，卻像是被大風刮走的啊，你盧薇薇賺錢可不得省著點花嗎？”
“可我也不差這點零花錢養活自己啊？”盧薇薇感覺老王莫名其妙。
雖然看似在說自己，但盧薇薇感覺像在說老王本人。
王警官也是嘿嘿一笑：“看來你盧薇薇是樂天派，你看以前我們雖然窮，但是我們開心啊。”
“現在不一樣了，不是現在有錢了，而是現在不但窮，關鍵是還不開心了。”
王警官喝著茶水，也是不由吐槽著說：“所以這人啊，有錢的時候，說錢是掙出來的。”
“沒錢的時候，說錢是省出來的，你嫂子就總是給我洗腦，說如果你想賺錢，你就不能愛錢，你得怕錢，還問我想知道為什麼嗎？”
“對呀，我也很想知道為什麼？”盧薇薇一臉認真的看著老王。
王警官歎息一聲：“因為怕什麼來什麼啊。”
“你嫂子就是這麼跟我說的，說想掙錢的時候，感覺每條路都不通，全是紅燈，想花錢的時候，我勒個去，全綠了。”
“她告訴我，窮人總是想，要是有錢就能解決所有問題了，而富人會想，要是錢能解決所有問題就好了。”
“但我告訴她，我不是隻有三塊錢想用出八塊錢的感覺，我現在是月光族，但是我現在真的需要增加零花錢，畢竟現在物價這麼貴，實際上我的零花錢是在縮水的。”
“就這……”
感覺老王同誌說了半天，就是為了讓老婆增加點零花錢花費。
感覺自己太高看老王的格局了，盧薇薇不由捂嘴偷笑。
好在自己賺錢自己花，而老王則是自己賺錢沒得花。
算上通貨膨脹的影響，也難怪老王同誌最近摳門屬性又在增加。
王警官見盧薇薇這番表情，也是沒好氣道：“這不是馬上快到五一小長假了嗎？出去不得花錢啊？”
“現在我反而很討厭過節，你說這節假日，往往上班加班的都是我們做警察的，累不說，關鍵這假期還帶套路。”
“套路？”袁莎莎有些不太明白，也是弱弱的問王警官：“王師兄，你這說法不對吧？五一小長假怎麼就套路了？”
“我記得，今年的五一小長假，可是足足有5天的假期啊，夠誠意了吧？”
“哈哈。”聽聞袁莎莎說辭，王警官頓時感覺年輕人就是年輕人，果然還是缺少經驗。
見顧晨在那不為所動，依舊翻閱著自己的文件，王警官則對著顧晨笑笑說道：“顧晨，馬上就是五一小長假了，你驚不驚喜？開不開心？”
“也就那樣吧，對我來說，有沒有假期都一樣。”顧晨對此早就習以為常。
畢竟加班早已是常態，自己對假期沒有什麼期待感。
王警官一愣，倒是笑孜孜道：“看來你不懂享受，不過我也可以告訴你們，讓你們了解今年五一小長假的套路。”
轉身回到自己桌前，吉喆和其他新老同誌，則立馬圍攏過去。
“老王，今年五一小長假可是5天假期，你怎麼就說套路了？”
“對啊老王，怎麼就套路了？”
“難不成給你放假還有問題？”
……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的，也都開始爭論起來。
王警官則是誇誇其談道：“大家也不用在這吵，想知道原因的，我可以告訴你們。”
話音落下，王警官開始雙手比劃：“我問你們，這5月1號到5號，整整5天的假期，是不是想想就很刺激？”
“對呀！”所有人默默點頭，感覺也沒毛病啊。
而王警官則是擺手笑道：“彆急啊，更刺激的還在後麵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