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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9、江南市足球聯賽恩仇錄(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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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所以呢?你們是來這找證據?”收費小哥不明所以,顯然被突然而來的變故嚇了一跳。

平時健在的老板,忽然就沒了,這在自己看來絕對是恐怖的存在。

又想到老板虎哥是被一刀封喉,收費小哥不自覺的摸了摸脖子。

“你彆緊張。”見收費小哥緊張過度,顧晨安慰道:“我們來這裡,是想了解關於虎哥的交際圈,你把你所知道的,完完整整的告訴我就好。”

“警察同誌,這……這讓我怎麼說呢。”收費小哥撓了撓後腦,有些不知所措道:“虎哥的交際圈,基本都在體育界,尤其是足球界。”

“因為虎哥是江南市足球協會的副會長,平時吧,你也知道,足協那幫人什麼樣子?那都是一幫誰也看不上誰的家夥,矛盾肯定是有的。”

“可你要說這交際圈,那可就有點複雜了,因為這幫人經常開會就吵架,虎哥也得罪過不少人。”

見收費小哥似乎懂得挺多,顧晨伸手道:“要不咱們坐下來慢慢說吧,不急。”

“誒。”聽聞顧晨讓自己坐下,收費小哥那顫抖的雙腿,總算可以得到緩解。

而顧晨也非常清楚,像虎哥這種在江南市有一定江湖地位的人,關係網肯定複雜。

要了解到底誰最有可能對他下手,這非常關鍵,需要精準排查。

而現在自己麵前就有一個對虎哥極為了解的人物,從他這裡獲得重要的精準信息就顯得非常重要了。

尤其是在收費小哥提供的信息上精準排查,顯然要比自己盲目排查要省力許多。

顧晨將執法記錄儀對準收費小哥,打開筆錄本問道:“那你就先排除掉那些跟他關係不好,但也不至於下毒手的那些人,把最有可能,我說的是那種關係已經到了水火不容地步的人給我找出來,明白嗎?”

“明……明白,你要這麼問那我就知道了。”收費小哥深呼一口氣,喃喃自語道:“要說跟虎哥歡喜達到不可調侃地步的人,那還真有幾個。”

“這幾個人吧,跟虎哥這些年一直都是仇敵啊,而且都是一言不合就乾架的那種。”

“反正就我知道的情況,虎哥跟這些人在這幾年內,私下乾架就不下十幾次。”

“這麼誇張?”盧薇薇聞言,也是黛眉微蹙道:“這些人乾架什麼情況?群毆還是怎樣?”

“不是群毆,都是屬於暗中私下進行的,也沒報警。”

“什麼情況你說清楚。”顧晨右手轉筆,提醒收費小哥。

“哦哦,知道。”小哥微微點頭,趕緊重新組織語言道:“就你們知道的,這足球界,尤其是咱們江南市踢足球的那幫人,也就是江南市足球協會。”

“他們經常會組成協會成員聚餐什麼的,畢竟這些人,在江南市都是從事足球產業的,有的有自己的球隊,有的在一些半職業球隊當教練的,踢球的。”

“還有像虎哥這樣開集訓營的,開場館的,都有。”

說道這裡,收費小哥忽然扳起手指,繼續講述道:“另外,我們江南市最大的體育用品代理商,旗下很多知名運動品牌都是他的代理產品,像這種人也是這個圈子裡的。”

“所以三教九流聚在一起,難免會有矛盾對嗎?”一旁聆聽半天的王警官問。

收費小哥狠狠點頭:“對,主要都是涉及一些利益關係,還有一些是成年舊仇,屬於個人恩怨。”

“老板踢球。”就在收費小哥與警方講述的同時,兩名穿著足球運動服的男子走過來。

見四名警察站在這裡,還做著筆錄,其中一名高瘦的男子不由一愣,弱弱的問:“而我說老板,你們這是犯啥事了?”

“沒……沒事,踢球是把,我記得你們次卡已經用完了,不續費的話20元一人。”

收費小哥見有人打岔,趕緊應付一下。

“送一次唄,都是老客戶了。”另一名胖胖的男子說。

“不行啊,我也是幫人打工的。”

“切,沒意思,人家強哥那邊都開始打八折了,虎哥真不夠意思啊。”

“就是,下次不到你這提了,這次20就20吧。”

兩人見警察在場,也不敢過多停留,一人一掃碼,支付完費用之後便走進球場。

“看見沒?”收費小哥順勢指向那兩人,道:“他們說的那個強哥,就是另一家球館的老板,另外那個強哥,也是江南市虎威足球俱樂部的主教練,年輕時候跟虎哥都是一個足球俱樂部的。”

“不是你等會。”顧晨記錄道這裡,忽然打斷收費小哥道:“你說虎哥年輕時候跟強哥是一個足球俱樂部的?”

“對呀。”見顧晨大驚小怪,收費小哥趕緊補充道:“之前咱們江南市有一支非常遠古的足球隊,叫遠天足球俱樂部,不清楚你們知不知道?”

“這個我知道。”一提到有年代感的東西,王警官忽然就反應比誰都快。

“我好像也知道一點,應該是很小的時候。”顧晨感覺跟王警官之間有些年代感,印象稍顯模糊:“是不是那個藥企足球隊?”

“對,就是遠天製藥,那家藥企鼎盛的時候,不光養著一支足球隊,還養著一支籃球隊,專門在省裡還有國內參加聯賽。”

聽王警官這麼一說,顧晨瞬間明白:“我說呢,小時候有點印象,因為我爸媽帶我去看過一次足球賽,好像是家藥企俱樂部吧?”

“對,就是你們說的遠天製藥。”

見王警官和顧晨都已搞清楚遠天足球俱樂部,收費小哥這才往下說:“我也是聽我們老板虎哥說起,才知道有這麼一支球隊。”

“話說當年這支球隊,在江南市那可是首屈一指啊,由於當年國足的水平,在亞洲也是一流的存在,因此國內踢球的人很多,虎哥就是其中之一。”

“而我們江南市的老市長,當年就酷愛足球運動,也希望在推廣全民健身這一塊有積極作為。”

“而其他江南市大型國有企業在得知這一點後,也在大力支持市裡的決定,因此許多大型國企都先後成立了自己的足球隊和籃球隊。”

“當年在省裡,一提到江南市的足球隊和籃球隊,那都是聞風喪膽,誰要是碰上,那基本上就是完虐啊。”

“這麼誇張?”童年沒有住在江南市的盧薇薇,不由瞪大眼問:“那這麼說來,虎哥當年也是球隊的主力咯?”

“呃,可以這麼理解吧,虎哥踢的是前鋒,當年的射手榜榜首就是他,這個翻曆史是可以知道的,而強哥當時也是踢前鋒,兩人在爭奪進球權上一直都是有矛盾的。”

“能說具體些嗎?”顧晨當然不是八卦,隻是想之地兩人之間恩怨的來龍去脈,也好對自己分析人物性格提供數據支持。

收費小哥點點頭:“我也是聽虎哥聊起當年的事情才知道,像虎哥這種主力中的主力,向來都是擁有球隊點球的第一罰球權。”

“而強哥不同,強哥是因為遠天製藥為了快速提升球隊實力,而從另一家國企挖來的主力球員。”

“所以這就麻煩了,兩人在各自的球隊都是老大,都擁有點球的第一罰球權。”

“可強哥來到遠天足球隊,發現每每要主罰點球,虎哥總是第一個站出來,因為虎哥是球隊的根基,虎哥擁有點球第一罰球權,這在眾人看來,完全是理所當然。”

“可強哥不這麼想,強哥感覺自己是‘空降兵’,說明遠天俱樂部的領導對他是極為看重的,是為了幫助球隊取得勝利才將他高薪挖到俱樂部來的。”

“因此強哥在加入球隊的第一場正式比賽中,就出現了極具戲劇性的一幕。”

“你是指?”顧晨問。

“我是指一名遠天球員帶球殺入對方禁區,被對方一名後衛在禁區內鏟倒,獲得一次點球的機會。”

“可後來強哥直接抱著足球就來到了主罰點上,要自己主罰這枚點球。”

“但虎哥不乾,憑什麼?畢竟這還是虎哥的球隊,虎哥都沒發話,強哥就直接要自行決定主罰點球,這可把虎哥給氣著了。”

“至於嗎?”聽著收費小哥的講述,盧薇薇感覺不可置信:“罰個點球而已,這次讓給強哥,下次虎哥再罰不就是嗎。”

“盧師姐。”見盧薇薇說的輕鬆,顧晨也是趕緊解釋道:“這足球和籃球一樣,每支球隊都會有一個靈魂人物,也可以稱之為領軍人物。”

“一般這種人在球隊都屬於隊長或老大的存在,必須具備極強的號召力,也是帶領球隊獲勝的關鍵,因此,通常在球隊都是擁有極大的權威。”

“可是忽然有一天,曾經對手的主力球員,同樣是球隊老大級彆的人物來到了這支球隊,不打招呼,忽然就要跟你搶奪本該是你擁有主罰的點球,你會怎麼想?”

“呃!”盧薇薇愣了愣神,若有所思道:“那這麼說來,強哥來到遠天足球隊,並沒有和虎哥發生化學反應,反而是相互排斥,來跟他搶地位,搶權威?”

“可以這麼理解吧。”一旁的王警官也道:“一個球隊的老大,麵子很重要,一個突然來到球隊沒幾天,還曾經是對手的球員,直接就要跟你搶點球的第一罰球權,你想想看,這什麼意思?”

見盧薇薇呆滯在那,不明所以,王警官又道:“這說明強哥是想用這種方式來告訴虎哥,從今以後,這個球隊的老大是自己,這還不嚴重嗎?”

“呃,聽你老王這麼一說,好像也有點道理哦。”盧薇薇托著下巴,自我分析道:“如果是這麼說來,隻能說強哥有點太強勢了,畢竟自己是‘空降兵’嘛。”

“既然是‘空降兵’,就應該好好尊重這支球隊,跟新隊員好好相處,就這點來說,我覺得這個強哥做的有點過分。”

“過分嗎?”收費小哥見盧薇薇偏向虎哥這邊,還是要客觀的說上兩句道:“其實一點都不過分,因為你們看到的隻是表象,根本沒有看到問題的關鍵。”

顧晨扭頭看向收費小哥,伸手道:“那你說說看,兩人之間的矛盾源頭在哪裡。”

“是生存問題。”收費小哥也是不由吐槽道:“當然,這也是我跟虎哥在一次朋友之間的喝酒上才知道的,是虎哥親口告訴我的。”

顧晨趕緊停止轉筆,低頭準備記錄道:“你說。”

“虎哥是這麼說的。”收費小哥醞釀幾秒,這才將當日的情況一一道出:“虎哥說他年輕時,在遠天足球俱樂部是老大,當時一手遮天,球隊上上下下都聽他的,而且威信極高。”

“由於當時遠天足球隊整體實力很強,虎哥在球隊又是主力中的主力。”

“可你也知道,一個人一旦被眾人追捧慣了,難免就會有些飄飄然,虎哥年輕時也不例外。”

“由於他在球隊一手遮天,甚至頂撞教練。”見顧晨記錄認真,收費小哥繼續補充道:“我就說句實在話吧,當時的遠天足球隊主教練那就是個擺設,而且又是廠長的親戚,啥也不懂,隻是教了幾年體育而已。”

“所以虎哥看不上他,每每中場休息,教練給他們布置戰術的時候,虎哥都是一個人坐在一邊喝水聊天,根本不聽。”

“上場之後,大家依舊是圍繞虎哥來踢球,因此這讓主教練大為惱火,這裡就涉及到第二個跟他這麼多年水火不容的人,那就是當時的遠天足球隊主教練,現在依舊在當足球教練的康哥。”

“康哥?”顧晨停頓了一下,立馬又將“康哥”的名字寫在嫌疑人下方,並注明“原遠天足球隊主教練,現職足球教練”的字樣。

“你繼續說下去。”顧晨道。

“嗯嗯。”收費小哥點點頭,又道:“這個康哥實際上是被架空的,所以他經常跟廠領導打小報告,說虎哥欺人太甚,為人傲氣,目中無人。”

“彆看現在帶著球隊踢得風生水起,要是哪一天領導不合他意了,指不定就帶著全體球員集體跳槽都說不定。”

“這話夠狠。”王警官不由自主的吐槽一句。

“對呀。”收費小哥也是肯定道:“這句話無疑是驚天霹靂,當時的遠天藥業廠長,可是靠著遠天足球俱樂部,在市領導麵前賺儘了麵子。”

“就因為這,讓多少江南市企業老總都羨慕的不行,但畢竟在江南市的企業足球運動員中,球技踢得好的也就那些人,因此挖人直說也並非空穴來風。”

“遠天藥業的廠長也知道這點,再加上主教練親戚康哥的鼓動,這讓廠長感覺必須要找到製衡虎哥的辦法,所以就有了後來這筆交易,從另一家競爭藥業的足球隊,高薪挖來了當時的絕對主力強哥。”

“所以你們表麵上看到的是強哥的強勢,但實際上,背地裡,那就是遠天藥業領導層的支持啊,為了就是製衡虎哥。”

“那虎哥知道嗎?”顧晨問。

“當然知道了。”收費小哥立馬接話,無縫對接道:“以當時虎哥在球隊,以及遠天藥業的地位,這點小道消息哪會不知道。”

說道這裡,收費小哥身體前傾,右掌擋在嘴邊小聲道:“而且虎哥後來在飯局上跟我說,其實那些消息,都是廠領導故意放出來的。”

“因為虎哥跟主教練關係緊張,因此在主教練康哥的鼓動下,廠領導是有意將虎哥架空,讓強哥代替虎哥的位置。”

“所以你們看到的隻是強哥有點喧賓奪主,但實際上就是遠天藥業的意思,因為當初將強哥挖到遠天足球俱樂部,遠天藥業的領導層就已經明確表明,他可以在罰點球上,擁有第一罰球權,這是領導層承諾的。”

“因此強哥在球場上出現跟同隊虎哥爭搶點球的第一罰球權,也就是這樣來的。”

攤開雙手,收費小哥繼續說道:“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隻是沒有把這些矛盾攤在明麵上,因為虎哥畢竟當時已經30歲,巔峰時期幫助球隊效力了七八個年頭。”

“而強哥當時屬於上升期,年輕才25歲,所以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管理層是要大換血,利用虎哥的青春賺取到在市裡的足夠榮譽和麵子,就像把不聽話的虎哥一腳踢掉。”

“而虎哥為了保住自己在球隊的絕對權威和號召力,那必須得爭取啊,如果虎哥當時不爭搶那個點球的第一主罰權,等於就是在向球隊其他隊員傳遞出一種不好的信號。”

“那就是自己日落西山,不再是球隊老大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虎哥花費這麼多年在球隊建立起了的權威,豈不是要就此倒下。”

“而且虎哥也非常清楚,他之所以在球隊說一是一,甚至連主教練都不放在眼裡,靠的就是隊員的絕對支持和崇拜。”

看了眼盧薇薇,收費小哥一臉認真道:“這涉及到男人的麵子和尊嚴,所以如果是我,我也會去爭取的。”

“原來是這樣。”了解到這些信息後,顧晨倒是對這些人的恩怨有了一個初步的了解。

當年很小的時候,甚至還不知道足球到底有啥意思,就被抱在手裡,跟著父母一起去看球。

然而當時的顧晨隻對周邊買玩具的老奶奶感興趣,隻覺得彩色風車好玩,孫悟空麵具好看,棉花糖好吃。

至於足球不足球的,顧晨真心不在乎。

可即便是這樣也沒想到,當年的江南市足球聯賽,竟然會有這麼多恩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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