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打架了?”王警官突然來了興趣,趕緊看著丁警官。
“差……差不多吧。”丁警官也是沒好氣道:“本來大家都打的好好的,就對方那個隊裡,有個年輕氣盛的小夥子,之前好像跟我朋友打球的時候有點矛盾。”
“所以昨天打比賽,這家夥愣是像打雞血一樣,小動作特彆多。”
看著越來越多的警員圍過來湊熱鬨,丁警官頓時又道:“我們這群人,可不像他們那樣年輕,基本都是我這個年紀了。”
“可這幫小夥子愣是不知道人情世故,在比賽中根本不給我們這些老將留麵子。”
“想當初我二十出頭的樣子,照樣可以扣籃的,打球也是規規矩矩,可誰知道現在這幫家夥,儘是給我們使陰招,而且昨天差點就打起來。”
“這哪是打球啊?”顧晨也是大概知道了緣由,隨口說道:“這分明就是找茬啊,打架就打架,非得用個籃球來熱身。”
“打架帶個球很正常啊。”盧薇薇說。
王警官敲了盧薇薇腦袋一下,道:“你懂什麼?籃球不是打打殺殺,籃球是人情世故。”
“嗬嗬,我知道了,老丁這隊人明顯是打不過對方啊!”何俊超也是調侃著說道:“要我說,這才是籃球該有的樣子嘛,下次約球叫我啊,讓我來教教他們如何做人。”
“得了吧。”丁警官也是擺擺手道:“咱是警察,要是把對方打出個三長兩短來,那可就麻煩了,你們看我這。”
說道這裡,丁警官指了下自己的額頭:“這還是我勸架時被一個小夥給刮傷的,這家夥打球還留指甲,我那朋友臉上都有三道痕。”
“我去,這還留暗器啊?”盧薇薇也是驚呆了。
顧晨笑笑:“那這幫球霸還真是該好好治一治了,就這種打法,不打架才怪呢。”
“沒錯。”丁警官看了看大家,這才又道:“主要是吧,最近那個籃球俱樂部在搞比賽,我們這幫人組隊把他們隊給滅了,結果主辦方愣是說還有複活賽。”
“複活賽?”何俊超也是一愣。
“沒錯啊,就是跟我們火拚的這支球隊,先前被我們隊淘汰了,結果主辦方愣是說有複活賽,結果這支球隊在虐了幾支菜鳥隊後,竟然晉級了,結果又在昨天的比賽中跟我們碰上。”
“你們說,這個複活賽是個什麼東西啊?要麼你晉級就是晉級,你淘汰就是淘汰,你複活是什麼意思?竟然還是冤家路窄,這次人家還叫來一個一米九幾的中鋒。”
顧晨托著下巴,若有所思道:“或許是丁師兄的球隊,一不小心,把內定的冠軍給淘汰了,所以隻能複活了。”
“哈哈,真的嗎?”盧薇薇也是笑噴。
丁警官想想,也是沒好氣道:“聽你顧晨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聽說那個隊裡有個人家裡挺有錢的,還是這次俱樂部比賽的讚助商。”
“我說呢,憑什麼之前沒說有複活賽,結果我們淘汰了對方,他們忽然就說有複活賽,這不是把規則當兒戲嗎?”
“我現在是想清楚了,他複活賽,可能就是當時的裁判一激動,一不小心,把內定的冠軍給淘汰了,所以隻能複活了。”
“那你們也太慘了,碰上鈔票玩家了。”王警官也沒好氣道。
“可不是嗎?”丁警官想想就來氣,又道:“而且複活賽很不講道理,比如說我,千幸萬苦把我的對手淘汰了,結果忽然宣布,他能參加複活賽。”
“那我心裡怎麼想?我當時就想跟主辦方說,彆複活了,真的,我再虐他們一次,把他們弄死的透透的好不好?”
“結果沒想到,他們那隊人竟然請外援,不知道從哪叫來一個一米九幾的中鋒,還是黑人,愣是把我們這幫老骨頭給打懵了。”
“哈哈哈哈!”盧薇薇笑出了豬叫:“我說老丁,你們可老慘了,竟然碰上這麼個奇葩。”
“可不是嗎?”丁警官也是沒好氣道:“總之我們當時也沒想拿冠軍,就想跟著朋友組隊玩玩,結果一不小心就一路晉級,結果就碰上這麼個複活的玩意兒。”
也是見大家都圍著自己,丁警官有些難為情,忙擺擺手道:“好了好了,我這額頭上就是些小傷,不礙事,你們都去忙你們的吧,不要圍在我這裡,被趙局看見就不好了。”
“大家散了,散了吧。”盧薇薇也幫忙讓大家解散,隨後將今天準備錄入的資料交給丁警官道:“老丁,這是今天一早的案子,筆錄已經完成,你錄入進去吧。”
“好。”丁警官也是接過檔案,可忽然在檔案的最上方照片處愣住了,趕緊拍拍盧薇薇肩膀道:“誒我說盧薇薇,這人誰啊?”
“就是刮壞那輛寶馬車的巨嬰啊,怎麼了?”盧薇薇一臉好奇的看著丁警官。
丁警官一拍大腿:“就是他,我的額頭就是他給弄傷的,看來還真是冤家路窄啊。”
“啥?”一聽這情況,原本已經回到座位上的其他人,頓時都伸長脖子,目光齊刷刷的看向丁警官。
“就是這個巨嬰啊?”盧薇薇也是呆了一下,於是又問:“那這個俱樂部比賽的讚助商,是不是叫那個黃氏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
“好像是叫什麼房地產開發公司的。”丁警官猶豫片刻,又道:“哦對了,就是那個黃氏房地產開發公司,在咱江南市,規模還算中等偏下吧。”
“那就對了。”顧晨拿著黃誌祥的檔案,仔細翻閱了幾頁後,說道:“他老爸並不是買不起那輛車,隻是想給他兒子一個教訓。”
“如果任由他兒子如此任性,估計今後闖出大禍來,他老子還得幫他擦屁股。”
“顧師弟說的對。”盧薇薇也道:“不過就目前來說,他黃誌祥的老子不來,那他隻能行政拘留了,也算是吃一塹長一智吧,我就不信治不了這種富二代的毛病,你說呢顧師弟?”
“我覺得他老子還是會過來的。”顧晨看著盧薇薇,淡淡的笑著:“你想啊,畢竟黃誌祥是他親兒子,要是在警局留下案底,那今後可就麻煩了,我估計他老子就是想讓他知道厲害,隨後還是會過來贖他的。”
“我同意顧晨的意見。”王警官也走過來道:“哪有希望兒子在警局留案底的?反正我不信他老子真有這麼狠心,所以看看再說吧。”
大家在辦公室熱議了一陣後,便各忙各的,不再議論此事了。
時間很快來到中午。
眼看就快是下班時間,一輛黑色奔馳轎車開進了芙蓉分局大院。
停好車後,一名頂著大肚腩的中年男子,手裡挎著黑色皮包,大步的走進辦公大樓。
行政三組大門外,中年男子“篤篤篤”的敲了三下門,這才詢問一名門口的警員道:“請問顧警官在嗎?”
“你找顧晨?”一名見習警問。
“啊,對對對,就是顧警官。”男子點點頭。
見習警扭頭叫道:“顧師兄,有人找。”
“好的。”顧晨應了一聲,站起身看見來人後,便知道對方是誰,於是立馬走上前問道:“你是黃誌祥的父親?”
“對對對,鄙人正是,我兒子給你們添麻煩了。”男子說。
顧晨擺擺手:“這倒是不麻煩,隻不過令郎的所作所為,確實讓人啼笑皆非,希望你們以後能多加教育,保證這種事情不要再發生。”
“好的,回去我一定嚴加教育,那麼……”男子看了看顧晨,頓時笑嘻嘻道:“那麼……我是不是可以去看看我家那個混賬小子?”
“你是來給他付賬的吧?”頓時,盧薇薇也走過來問道。
男子一瞧,也是笑了笑說:“沒錯,那輛刮壞的轎車,我買單。”
“那跟我們來吧。”盧薇薇也沒廢話,隻是覺得顧晨猜得太準確了。
果然天下父母都一樣,為了子女也是良苦用心,於是便和顧晨一起帶著他,前往分局的拘留室。
此刻的黃誌祥,呆呆的坐在裡麵發著愣呆,這一坐就是一上午,一句話沒說。
也是通過大門上的透明玻璃看見了兒子,中年男子也是雙手合攏,對著顧晨拜上三下道:“給你們添麻煩了,實在是對不起,那麼……”
“我給你開。”顧晨將大門鐵栓打開。
也是聽見門口有動靜,黃誌祥很快從呆滯狀態回過神來,見父親就在門口,頓時噗通一下跪在地上,雙手抱住中年男子大腿道:“爸,爸你快救我啊,我不想待在這裡,我要出去,你快救我啊。”
“逆子。”中年男子也是用力一推,直接怒喝道:“我不給你買車,你就去刮人家的新車?這特麼都是誰教你的?我沒有你這樣的兒子。”
“爸,我錯了,請你一定要救我出去啊,我再也不敢胡作非為了,爸你一定要救我啊。”
也是在哭訴的同時,黃誌祥看見了顧晨和盧薇薇也站在一旁,於是他又改變了策略,直接抱著盧薇薇大腿道:
“女警官,我知道你們都是菩薩心腸,你們一定要勸勸我爸啊,我不想待在這裡啊,我錯了,我再也不敢裝逼了,都是我的錯。”
為了配合哭訴的效果,黃誌祥甚至還抽起了自己的耳光,不過動作弧度很大,打在臉上卻很輕,現在黃誌祥在賣慘方麵早已是輕車熟路了。
也是實在看不下去了,盧薇薇直接看著中年男子道:“你兒子就在這,該怎麼處理,黃先生看著辦吧。”
“謝謝。”中年男子還是很紳士的點點頭,隨後對著黃誌祥道:“給我鬆手,站起來,看你現在像個什麼樣子?男子漢大丈夫,哭哭啼啼成何體統?”
“你看看這位男警官,人家跟你年齡差不多大,你在看看人家這精神,你不覺得羞愧嗎?”
“我羞愧,我現在非常羞愧。”黃誌祥也是趕緊爬起身,擦了擦嘴邊的鼻涕,道:“那……那我現在可以走了嗎?”
中年男子也是怒喝道:“這是最後一次,我這次就幫你買下那輛車,但是今後你要是再給我胡作非為,我是絕對不會幫你的,我黃誌雄說話算話。”
看了看身邊的顧晨和盧薇薇,黃誌雄又道:“這兩位警官可以給我作證,如果你再犯,我再幫你,我就是你孫子。”
黃誌祥此刻也不敢再說話了,隻能呆呆的站在一邊聽候發落。
隨後中年男子黃誌雄對著顧晨和盧薇薇道:“不好意思兩位警官,我這就去把錢給付了,絕對不會讓逆子再胡鬨。”
“這樣最好。”顧晨也是看了看盧薇薇,隨後說道:“那家店長是我的一個大姐,你現在可以去付款,但是你兒子黃誌祥必須留在這裡,給我們警方寫一份檢討書。”
“另外,4店那邊,黃誌祥也必須寫一封道歉信,完成這些後,把表格填一下,再把他帶走吧。”
“喲!那真是太感謝警察同誌了。”黃誌雄也是將皮包一夾,趕緊跟顧晨和盧薇薇握手感謝。
盧薇薇趁機道:“還有,你兒子昨晚打球,把我一個同事給打傷了。”
黃誌雄原本眉開眼笑的表情,忽然間又呆滯了。
他看了眼森森發抖的黃誌安,頓時又是一個耳刮子扇過去:“逆子……”
下午三點。
坐在辦公室裡的顧晨,接到了來自寶馬4店吳新虹電話。
“吳姐,你那邊怎麼樣?”顧晨問。
“哎呦,好的不得了啊。”吳新虹也是笑嘻嘻道:“原本我以為這家夥想賴賬,他父親也會來砍價什麼的,結果你猜怎麼著?”
“怎……怎麼著?”顧晨不明覺厲,問她。
“結果人家加價買,嘿,我還是頭一回見到這麼豪爽的老板,而且他還送來了兒子的道歉信,並且他還說,正好有一個朋友要買車,就把這單生意介紹給我。”
“嘖嘖,顧晨啊,吳姐真的要感謝你啊,想不到你顧晨的麵子這麼大?而且我告訴你,今天到現在,咱店裡就賣了他這一輛車。”
“那很好啊。”見問題解決,顧晨也是笑孜孜道:“那這件事就這麼協調了,你們沒意見吧?”
“沒意見,當然沒意見,要是每天都能碰上這樣的奇葩,哈哈,你吳姐我睡覺都能笑醒的,謝謝你啊顧晨,以後常來我這玩。”
“好的吳姐,那我先工作了。”
“誒,好嘞。”
兩人相互簡單的寒暄了幾句後,顧晨這才掛斷電話。
這時候,抱著資料的丁警官,不明覺厲的從門外走來,嘴裡還念念叨叨的。
顧晨疑道:“丁師兄。”
“啊?”被顧晨一提醒,丁警官立馬抬頭道:“啥事?”
“你這麼心不在焉的走路,小心摔著。”顧晨說。
丁警官頓時笑了笑:“沒事,我就是覺得很奇怪,感覺有點不可思議啊。”
“啥事這麼開心啊?”盧薇薇也是見丁警官嘴角含笑,似乎是遇到什麼開心的事情。
丁警官道:“就我那朋友,跟我一起打球的那朋友,忽然打電話跟我們說,他昨天狂虐我們的那支有外援的球隊,忽然退賽了,我們直接晉級下一輪。”
“啥?”一聽丁警官的球隊晉級,何俊超傻眼的跑過來問道:“老丁,這什麼情況啊?你不是說人家是內定的冠軍球隊嗎?”
“還有,他們請來的黑人外援,明顯是個專業運動員啊,這肯定得下血本啊,就這麼輕易的退賽了?會不會是搞錯了?”
丁警官也是若有所思道:“我也覺得很奇怪啊,你們想啊,為了能讓這支球隊晉級,主辦方甚至還搞了一個什麼複活賽。”
“而且給他們這支球隊在複活賽裡安排的對手,都是一些魚腩球隊,為的就是讓他們順利晉級啊。”
“而且他們也做到了,還請來了黑人外援,就這水平,明顯就是衝著冠軍去的啊,可好端端的突然退賽,搞不懂,我真的搞不懂。”
丁警官腦袋也是搖的跟撥浪鼓一樣。
此時此刻,盧薇薇倒是笑嘻嘻道:“那你還得感謝我呢。”
“感謝你?”丁警官不明覺厲,忙問道:“為什麼要感謝你?”
“因為我把你們昨天的遭遇,跟那個巨嬰的老爸說了,我說我的同事昨天被你那個巨嬰兒子給打傷了,然後我都這麼瘋狂暗示了,估計那個巨嬰的老爸也很明白,畢竟都是生意人,察言觀色那是最基本的操作啊。”
“哈哈。”丁警官也是乾笑幾聲,道:“合著我們的球隊順利晉級,還真的感謝你盧薇薇啊。”
“那是。”盧薇薇當然不讓,有條件的道:“那你總得給我點獎勵吧,比如說薯片什麼的。”
“給。”丁警官總算豪氣了一次,直接道:“不就是薯片嗎?你要什麼口味的,我老丁給你買,就你這一招,可是幫了我們球隊一個大忙啊。”
“哈哈哈。”盧薇薇頓時笑開了花,感覺說話真是一門藝術。
有時候隻是簡單的一句話,對方就能理解的如此透徹,想想也是爽的不要不要的,關鍵還有薯片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