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影隻一眼就是看穿了沈長青的身份。
被對方揭穿身份，沈長青心頭也是一震。
看著沈長青默不作聲，虛影繼續說道：「人族自上古覆滅，原來真的沒有死絕！」
「閣下便是雷澤神族的第一位生靈！」
沈長青此時忽然開口。
他看著眼前人首龍身的存在，不由自主就把對方跟壁畫上的畫麵重合在了一起。
虛影坦然承認：「不錯，吾便是雷澤神族的第一個生靈，你可以稱呼吾為雷神！」
雷神！
沈長青神色凝然。
雷澤神族本體便是喚做雷神，但雷神二字是有根源的。很顯然。
雷澤神族雷神二字，就是來自於眼前這位。
換句話來說。
這位才是真正的雷神。
沈長青也沒想到，雷澤皇庭的皇宮大殿內，還有此等強者存在。
不過。
沈長青也能看得出來，眼前的雷神隻是一個虛影，或者說是一個精神烙印，不是真正的雷神。
真正的雷神，應該早已經隕落了。
畢竟雷神存在的時間相距如今太過久遠，隕落乃是正常，真要活到現在，才是真正的不可思議。
也正因如此。
沈長青才有底氣站在雷神的麵前。
不然這樣的古老存在，哪怕是一息尚存，沈長青都絕對是有多遠跑遠，半點都不帶回頭的。
這等強者。
沈長青都懷疑對方有可能比肩虛空神族的噬空了。
見到沈長青陷入沉默，雷神緩緩說道：「吾早已算到雷澤神族未來會有大劫，未來或許有覆滅的可能，但卻不見你的身影，屬實是奇怪的很！」
雷神的話是對著沈長青說的，又像是在呢喃自語。
隨後。
雷神又仿佛明白了什麼，看向沈長青的眼神變得不同：「你不存在於未來，你是變數，難怪……難怪雷澤神族會滅在你的手中。
沒想到人族沒落至此，竟能出一位變數，不愧是當年威壓諸天萬族的強大勢力，底蘊當真不可思議！」
變數！
沈長青眉頭一挑。
雷神是第二個說自己是變數的強者，第一個就是青蓮帝君。
從這裡也能看得出來，雷神的實力到底有多麼可怕。「變數也好，諸天若是一成不滅，才是真正的沒有希望！」雷神的話，讓沈長青眉頭一皺。
「閣下的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吾也回答不了你，因為吾如今隻是一縷殘存的意誌罷了，否則在你對雷澤神族出手的時候，吾便已經滅了你。」
雷神搖了搖頭，對於自己如今的狀態，沒有半點隱瞞。說話間。
隻見他如同龍身般的身軀在大殿上空騰挪，逸散出來的可怖威勢，猶如浪潮虛空，擊打的空間都在劇烈顫抖。
「你身上法則的氣息不夠濃鬱，想來隻是洞天層次，還沒有到人族仙道中的萬法境，當不得真仙。
吾也沒想到，一個不到真仙的人族小輩，竟能把雷澤神族逼到此等地步。
如果在上古人族皇庭的時期，你定然有資格位列五方帝君！」
雷神話語中充滿了欣賞。
儘管對方滅了雷澤神族，也不妨礙他對於出色後輩的欣賞。
「前輩過獎了！」
沈長青不卑不亢的回道。
他發現自己在雷神麵前，簡直是一絲一毫的秘密都保留不住。
這一刻。
沈長青深深體會到了這等層次強者的可怕。
如果沒有諸天規則庇護，如果諸天仍然存在如同雷神這般強者，自己絕對沒有活路可言。
因為這樣的強者太可怕一眼就能觀過去未來，萬般變化儘在其掌握當中。
此等境界。
才是真正躋身諸天絕巔，笑看萬族生滅的無上強者。隻是。
強如雷神這等存在，也一樣逃脫不得隕落的命運，沈長青不確定諸天是否真的有永恒不滅的境界，但這將是他追尋的目標。
雷神說道：「吾方才好像也感知到了噬空的氣息，若非受到他的氣息刺激，吾也不會在此刻蘇醒。
噬空為虛空神族的至強者，他能被吸引而來，想必與你也有關係吧。」
「….」
沈長青默然不語。
他不太喜歡跟這等強者交流，因為隻要一開口，任何秘密都保留不了。
見沈長青不回答，雷神也不在意，隨後又是說道：「吾從你身上感知到了雷澤的氣息，你身上是否攜帶有雷澤碎片？」
「….」
沈長青依舊沉默。
第九百六十七章雷神
雷神淡然笑道：「小輩你也不用如此謹慎，吾早已身隕，奈何你不得，否則豈容你活到現在，吾所剩的時間不多，隻是想在徹底消散以前，找個人聊聊天。」
「……前輩慧眼如炬。」
沈長青沉默了下不鹹不淡的回了一句。
雷神說道：「雷澤可是諸天開辟的時候，就已經孕育出來的無上至寶，就算是你人族鎮壓亙古大陸的祭天鼎，都未必能比得上雷澤。
如果雷澤神族能擁有完整的雷澤，決計不會沒落至此。」「那麼雷澤神族手中的雷澤碎片，可還在雷澤界？」
「自然是在的。」
雷神神秘一笑。
「雷澤就存在於雷澤界中，至於它存在於哪一個地方，你能否得到此雷澤碎片，就看你自己的機緣了。
你是變數，誰也不能預測你的未來，吾很好奇，你到底能走到哪一步。
隻可惜吾是等不到那一天了，他日你要能修成無上大神通，可逆轉時間長河，遊走諸天古今未來時，你或許去跟吾見上一麵。」
雷澤說到這裡，又是搖了搖頭。
那等境界。
對方能否真的達到，他也猶未可知。
「吾的一縷意誌依托於雷澤神族氣運而存，如今雷澤神族被滅，吾的時間也到了，小輩祝你好運！」
雷神爽朗一笑，虛影如同青煙般消散不見，再也不複存在。見到雷神消散，沈長青腦海中卻是不斷回蕩對方剛剛所說的話。
逆轉時間長河。
遊走古今未來。
雷神能如此說，肯定不是空口白話，或許修為到了一定程度，真能做到此般驚世駭俗之舉。
又或者說。
雷神這等強者，本身就是能做到這一步。
但具體如何，沈長青也無從得知。
與雷神的交談，他發現對於自己並無太大仇恨。
在雷神眼中，整個雷澤神族都是自己的後輩，相隔了無數歲月，可能早已沒了什麼情感，坐看雷澤神族生滅，與旁觀其他種族無異。
也可能是雷神留下的隻是一縷殘念，沒有承載雷神對於雷澤神族真正的感情。
不管怎樣。
來到這裡，見到一尊早已逝去的古老強者，對於沈長青來說，算是一個意想不到的收獲。
自雷神的身上，沈長青更深層次的了解到古老強者的可怕。
也讓他確信了一點。
自己套用諸天本源的做法，不是真正的萬無一失，在這些強者麵前，所謂的偽裝隻是可笑的做法。
甚至沈長青懷疑，他站在這等強者麵前，自己就沒什麼秘密可言。
雷神等強者唯一看不透的，大概就是自身的未來。
變數！
沈長青暗中念叨了一句。
然後他重新看向帝位，此時帝位上的氣息仍然深厚，但跟原先相比已是不足萬一。
可見雷神殘念，的確是消散不見了。
沈長青緩步向著帝位走去，最終在帝位上麵坐了下去。坐在帝位上。
有無數道韻湧上心頭。
他好像見到了曆代雷澤神族的皇者，在這裡麵見群臣，見證了昔日雷澤神族的興盛以及衰落。
這些畫麵都是走馬觀燈般流逝，不到片刻就徹底消失不見。
道韻消散。
一切如常。
沈長青看著空曠的大殿，腦海中想的卻是其他的事情。「雷神說雷澤碎片還在雷澤界，定然不會有假，但雷澤界這麼大，如何才能找到雷澤碎片，倒是一個不小的問題。」雷澤界太大了。
就算是以沈長青的實力，想要把雷澤界掘地三尺，都不可能做到。
「要是能留下一些活口……不過也是沒用，雷澤算是雷澤神族的根基，尋常修士怎有得知雷澤位置的資格。
隻有雷滄那等身份地位，才能有知曉雷澤位置的資格。」沈長青知道，就算是他留雷滄一命，對方也不可能告訴自己雷澤在哪。
設身處地去想。
自己換做是雷滄，滅族仇人就在眼前，也不可能告訴對方任何東西。
一時間。
沈長青陷入了沉思。
許是一日，又可能是數日。
沈長青枯坐不動的身軀忽然恢複了正常，眼神也是變得明亮。
「雷澤既然破碎，那麼所有雷澤碎片彼此間，應該會存在感應才是，正如祭天鼎間能有氣機相連，想來是沒有問題的。如果我拿出雷澤碎片說不定能把雷澤界的雷澤碎片吸引出來。」
「退一步來說，就算是我的雷澤碎片，不能把雷澤界的雷澤碎片吸引出來，那麼我又何不借用玉虛古鏡的力量，來探查雷澤碎片？」
玉虛古鏡能探查祭天鼎，以雷神的說法，完整的雷澤可能比祭天鼎要強上一些，但如今雷澤已經破碎，肯定比不得完整時候的雷澤。
當然了。
一尊祭天鼎，也比不得九尊祭天鼎。
可在沈長青看來，這不妨礙玉虛古鏡能探查出雷澤碎片下落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