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問階段。
大殿內聲音雖然不少，卻不顯得如何嘈雜。
每個人的提問，都是井然有序。
前麵講解武道的時候，這些人心中都存有很大的疑惑。
如今有了機會。
自然是要詢問出來的。
對此。
沈長青都是一一解答。
這些問題對他來說，回答不過是信手拈來。
“敢問沈閣主，我曾在武閣中看到你留下的卷宗，上麵記載有突破的方法。
但有一點我心中不明，那就是神魂的孕育可其他手段？”
易寧沉聲問道。
他如今雖然沒有真正到三大體係，儘數都是絕巔的地步。
可好歹精神體係，是先一步到了。
肉身跟真氣雖然差了一些，卻差不了多少。
這個時候。
易寧要考慮的，就是如何去突破天人境界了。
聞言。
其他人也都是豎起了耳朵。
他們雖然沒有到這個層麵，但日後始終都有可能到達的。
如今提前了解一下，也有莫大的好處。
沈長青看向對方，緩緩說道“或許這裡麵是有其他方法，但我如今也是不知，現在唯一孕育神魂，晉升天人的方法，便是三大體係俱是絕巔。
待到那一步以後，神魂孕育自然水到渠成。
極境到天人的晉升，臨門一腳其實並不困難，甚至能說沒有任何一點難度，真正困難的，是前麵的積累。
如果積累不夠，始終都沒有踏破那一層門檻的可能。”
聞言。
易寧陷入沉思。
積累！
需要的就是時間。
唯有時間一點點的推進，方能加深自身底蘊。
隨後。
他又是問道。
“那麼天人十重以後，如何才能晉升不朽金身境？”
“我前麵說過，天人境界，講究的是精氣神三者合一，其中氣神合一，便是跨入天人境界，待到後麵精氣神融合，便可突破不朽金身境。
不朽金身境，跟如果妖邪一族的境界，以及鎮守使的境界，還有上古時期的境界，都是截然不同的。”
“不管是妖邪也好，還是鎮守使以及上古時期的強者也罷，在突破天人極限以後，是能施展一種名為領域的手段。
妖邪一族的大妖，鎮魔司中的尊階鎮守使，以及上古時期的領域境強者，不外如是。
上古領域境的領域二字，實則就是來源於這裡。”
領域！
什麼是領域？
除了易寧清楚一點以外，在場的其他人，都是一臉的疑惑。
沈長青仿佛看出了眾人疑惑，便是繼續說道“所謂領域，實則就是神魂與天地相融，從而借助天地力量，使得自己暫時執掌一方空間。
那方空間裡麵，你便是真正的主宰，能一言定人生死。
但領域也有一個明顯的缺陷，便是對於實力弱於自己的人，有很大的克製，可要是對不弱於自己，乃至於比自己強的人，領域的作用就不大了。
如果差距太大，領域被強行打破的話，甚至有反噬的可能。”
領域。
在他看來其實作用不大。
隻能欺負一下弱者，對於強者來說，幾乎是沒有任何影響。
相反。
在強者麵前擅自展開領域，還有被反噬的可能。
不過。
沈長青也不能百分百肯定，領域是否真的作用如此單一。
雖然大妖跟妖聖的領域是如此，可妖聖後麵的領域，那就不好說了。
“但不朽金身境不同，我等一旦跨入這個境界，神魂會與肉身相融，屆時兩者互相彌補，不會存在明顯的缺陷。
跟其他強者借用天地力量相比，不朽金身乃是偉力歸於自身。
一旦突破此境界者，戰力非同尋常。”
說完。
他突然間伸出手。
在眾人目光的注視下，右手直接金身化，然後向著前麵的空間劃動。
瞬間。
空間撕裂。
一股毀滅的氣息，從破碎的空間中溢散出來，使得所有人都是麵色大變。
“這就是不朽金身境的力量，肉身金身化，不僅防禦無雙，而且擁有強大的攻伐力量，如今我並沒有動用太多力量，僅僅是憑借肉身的底蘊，就能輕易劃破空間。”
震驚！
對於在場的人來說，想要打破空間，就算是全力出手都是奢望。
空間牢固。
不是常人能夠輕易撼動的。
說要撕裂空間，難度便是更大了。
像沈長青這樣，舉手投足間就能劃破空間，簡直是駭人聽聞。
特彆是。
他們沒有感受到一分一毫的氣息泄露。
證明對方所說的，並沒有什麼誇大。
不動用力量。
隻以肉身底蘊，就能劃破空間。
如此手段。
如果全力施展的話，眾人很難想象，會是怎樣石破天驚的一幕。
簡單解釋，以及展示了一下不朽金身境的強大。
隨後。
沈長青話鋒一轉。
“我花費了一些時間，整理了自鍛體境到天人境界的武學總綱，你等都可以看一下，但有一點我需要提醒一二。
沒有允許，任何不得把武學總綱泄露出去。
但凡違背的人，後果相信不用我過多提醒。”
聞言。
所有人都是點頭。
“閣主放心，我等必然不會泄露。”
“好。”
沈長青頷首。
“你們全都放開心神，不要擅自抵抗，否則受傷就不要怪我了。”
聽到這句話。
眾人雖然心中疑惑，卻也還是依言照做。
一旁。
易寧稍微遲疑了下，也還是沒有說什麼。
放開心神，那就放開心神吧。
以對方的身份，也沒有暗害自己的可能。
退一步來講。
就算對方真的要暗害自己，以自身的實力，也沒有抵擋的可能。
阻止不了。
那就坦然承受。
這個時候。
沈長青沉下心神，一股強大的神念擴散出去，把大殿內所有人都是覆蓋了進去。
有關於武學總綱的記憶，都是通過神念，全部傳給了他們。
片刻後。
神念收回。
在場所有人都是不由自主的閉目，正在默默消化那股陌生的記憶。
沈長青沒有打擾，任由對方消化。
武學總綱。
乃是他以自身所有的知識，從而整理出來的完善體係。
這裡麵的信息極為龐大，想要消化，沒有那麼容易。
眼下。
沈長青隻是把武學總綱傳給鎮魔司的人，至於要完全的擴散出去，還得等待一個時機才行。
現在還不是時候。
一個時辰。
易寧率先把那股記憶消化完全，睜開雙眼的時候，眼中有的隻是震驚。
這一次。
他是完完全全被震驚到了。
武學總綱！
把那股記憶消化以後，易寧方才明白，這所謂的武學總綱，究竟是有多麼重要。
下到鍛體境，上到天人境。
全部都是詳細的敘述，乃至於每一個境界的突破方法，如何突破才能讓底蘊更強。
不但如此。
內裡更是配有每一個境界所需要的武學功法。
這——
才是真正的重中之重。
武學。
對於任何一個宗門勢力來說，都是尤為重要的東西，而且，每一個勢力的武學，都有其偏頗的方向，不是適合每一個人。
然而。
武學總綱裡麵記載的武學，給易寧的感覺就是中庸。
放在彆的地方。
中庸二字，未必就是褒義詞。
可放在這裡。
中庸二字，就顯得尤重要了。
中庸代表著，這裡記載的武學，能夠適用於任何人。
隻要有天賦踏足武道的，都能夠修煉個中的武學。
不止如此。
他更是發現，裡麵的武學論及等階，都算是當前境界頂尖的。
縱然是自身所習的武學，與之相比，也未必有什麼大的優勢。
如此一來。
易寧心中更是震驚。
他看向沈長青的眼神，都變得微妙起來。
這位大秦鎮守使，是想要做些什麼？
單單是為了武閣的人，創出這樣的武學總綱，明顯是不可能的事情。
唯一的可能。
就是對方有更大的打算。
沉思了一會。
易寧仿佛想到了什麼，心神又是震動。
這個時候。
其他人也都是陸陸續續的把武學總綱消化完全。
跟易寧一樣。
在得到武學總綱的內容以後，他們有的隻是震驚。
像是鐘寧等人，心中卻是想到了一些更深的層麵。
不過。
誰也沒有開口詢問什麼。
有些事。
不該問的，是不能問的。
“此門武學總綱，要是能傳給公冶家的話，公冶家百年內勢必能崛起！”
公冶越回顧腦海中的內容，臉上的震驚無法掩藏。
不過。
他很清楚。
武學總綱是沒有傳給公冶家的可能了，起碼暫時不能。
沈長青前麵的告誡，公冶越不會當做是開玩笑。
如果自己真的擅自泄露出去，那麼等待公冶家的，也許不是青雲直上，反而是會跌落無底深淵。
那樣一來。
他就是公冶家千古的罪人。
因此。
武學總綱是絕對不能傳出去的，除非是得到對方的允許，否則便是自尋死路。
“武學總綱我已經傳給了你們，你等能入武閣，天賦方麵毋庸置疑，我希望以後能看到武閣有天人，乃至於不朽金身境的強者出現。
記住，沒有我的允許，武學總綱不得泄露。
若是沒有什麼事情，就都散了吧。”
沈長青揮了揮手。
此次武道講解，已經是用了兩三天時間了。
隻是所有人都沉浸在武學的理解中，所以才沒有覺察到時間流逝而已。
聞言。
眾人都是起身，齊齊躬身作揖。
“謝閣主指點！”
等到他們直起身的時候，沈長青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
自大殿離去。
易寧回到了自己的內務閣。
第一時間。
他就宣布了要閉關，把所有的事情，都是丟給內務閣僅有的幾個人來處理。
此次聽講。
易寧得到的收獲不小。
他現在就要好好的消化一下，看能否讓自身實力更進一步。
另一邊。
沈長青已是來到了皇宮裡麵。
在伍甘的帶領下，他見到了古興。
上次見麵至今。
也有小幾個月的時間。
對方樣貌上雖然沒有大的變化，可是身上的氣度，仿佛又是蛻變了一分。
“沈鎮守來了？”
“見過陛下。”
沈長青微微抱拳。
等到坐下以後，古興方才笑道“沈鎮守來的倒是剛好，大荒府前不久有消息傳來，說是寧山城外，我大秦與蠻族的緩衝區域，有強者發生戰鬥。
其中一人，聽說就是沈鎮守？”
“不錯。”
沈長青點頭。
他跟蠻神的一戰，肯定瞞不過其他人。
而且這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承認也就承認了。
聞言。
古興也是不免震動了一下。
竟然是真的。
國都至大荒府的距離可是不短。
從情報上看，沈長青先是出現在南幽府，再是出現在大荒府，後麵再出現於南幽府，這才回到國都。
換做一般人，就算是全力趕路，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就能做到來回跑的程度。
然而。
對方做到了。
古興說不震驚，那是假的。
“朕想問一下，沈鎮守是如何做到，短短時間內橫跨數府的？”
說完。
他又是補充了一句。
“你倒不必多想，朕隻是心中好奇而已。”
“陛下言重了，其實不是什麼特彆的手段，隻是臣身上掌握有一門神通而已。”
“神通？”
古興麵色困惑。
他是第一次，聽聞神通這兩個字。
“神通乃是超脫尋常武學範疇的一門手段，不到一定的境界，是掌握不了神通的，就算是勉強掌握，也難以施展開來。
唯有打破原先武者極限，跨入另外一個境界，才是神通施展的最低要求。”
沈長青解釋了一句。
神通的事情，沒有什麼隱瞞的必要。
不管對方知道與否，於自身而言，都沒有影響。
聞言。
古興若有所悟。
對方的隻言片語，讓他有些明白神通的強大了。
壓下對於神通的好奇。
古興再次問道“沈鎮守乃是我大秦鎮守使，論及實力，已然是大秦第一人，放眼天下隻怕也沒有誰能跟你抗衡。
究竟是何人，能與沈鎮守一戰，對方是否已經隕落了？”
“沒有。”
沈長青搖了搖頭。
他知道古興心中所想。
無非是冒出一位神秘的強者，感受到了威脅而已。
“那位可是非同一般。”
“願聞其詳。”
古興麵色微微一動。
能讓對方說出非同一般這個詞的，顯然是真的不簡單。
不過也是。
能跟這位大秦鎮守使交手，且能夠全身而退的，本身就不可能簡單到哪裡去。
“蠻神！”
“蠻神！”
古興麵色猛然一變，握住茶杯的手，都是劇烈抖動了下，茶水灑落下去，都沒有任何注意。
“沈鎮守說的，是蠻族傳說當中的蠻神？”
“不錯。”
“嘶！”
古興倒吸了口涼氣。
真的是蠻神！
他一直都以為，蠻神隻是傳說而已，根本不可能存在。
眼下聽對方的意思，蠻神是真正存在的。
沈長青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蠻神應該是上古時期的強者，如果是在全盛時期的話，他的實力想來不會比妖邪一族的妖神弱多少。
根據那位所言，蠻族乃是他的血肉衍化而成。
如今蠻族讓這位重新複活，目的不言而喻。”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古興臉色變幻不定，腦海中的思緒卻是湧動不止。
大秦剛剛拒絕了蠻族沒有多久，傳說當中的蠻神就是複活。
這裡麵。
蠻族是有什麼打算，便是可想而知了。
想到這裡。
他看向沈長青。
“沈鎮守可有對付蠻神的把握？”
“我與他交手一番，雖然不能將其鎮壓，卻也不懼什麼，不過那位實力沒有完全恢複，如果真的恢複到全盛時期，以我現在的實力，隻怕也是難以抗衡。
當然了，再給我機會更進一步。
不說徹底鎮壓，想來護得大秦安穩，是沒有問題的。”
沈長青麵色平靜。
他看得出來，蠻神的消息給對方很大的衝擊。
眼下說這些話，也是給個安慰而已。
不過。
雖是安慰，卻也是實話。
蠻神實力沒有恢複，自己的實力也沒有到真正的巔峰。
嚴格來講。
自身目前隻是處於不朽金身境中期而已，就算是後期都沒有跨入。
如果能跨入後期，乃至於臻至不朽金身境圓滿的話。
沈長青相信。
他絕對能不會比那等神靈弱多少。
聞言。
古興心中微鬆。
不是他對沈長青百分百的相信，是眼下隻能選擇去相信。
如果對方都抗衡不了。
那麼大秦，又有誰能抗衡蠻神。
沈長青說道“我跟那位打過交道，他亦是以人族自居，看樣子暫時是沒有對大秦動手的意思，同時他願意跟我大秦講和。
原先大荒府的事情，也做出了相應賠償。
臣以為，眼下蠻神出世，一位上古時期的神靈，在沒有絕對把握以前，不宜起太大的衝突。
既然蠻神願意退讓，那我等就暫時息事寧人。
所有的事情，等到我實力進一步突破以後再說，不知陛下以為如何？”
古興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
“沈鎮守說那位願意做出賠償，不知是何賠償？”
“一滴神靈血，可以解決鎮守使壽元的問題。”
沈長青直言不諱。
聽到這句話。
古興眼中有精芒迸現。
“當真能解決鎮守使的壽元問題？”
大秦實力為何日漸下滑。
除了有妖邪禍亂以外，就是鎮守使壽元短暫，每過幾十年就得換一批人。
再加上妖邪禍亂，鎮守使時常會有戰死者。
時間一久。
後來者跟不上消耗，國力自然就會下跌。
如果真能把鎮守使的問題解決，那麼大秦的國力就能穩固許多了。
沈長青取出玉盒，放在了石桌上麵。
“能不能真正解決，我暫時也不能肯定，隻要找一位鎮守使試一下，相信就能得到答案了，不過那位暫時不想跟我大秦起衝突，撒謊的可能性不大。”
“好，此事就擺脫沈鎮守了。”
古興看著玉盒中裝載的神靈血，那裡有神聖威嚴的氣息散發，讓他心神震動幾分。
他沒有索要神靈血的想法。
這等東西。
要來好像也沒有什麼作用。
再說了。
能夠解決鎮守使的問題，對於大秦就是最為有利的。
否則再過一些年，現有的鎮守使，都得因為壽元問題而隕落大半。
見此。
沈長青便是把裝載神靈血的玉盒收起來。
他回到國都以後，就是一直在整理武學總綱，然後就是講解武道，神靈血的事情，一直都沒有時間去做。
對此。
沈長青也做好決定。
等到這裡的事情處理完，就該解決鎮守使的隱患了。
收好神靈血。
他又是取出了一份卷宗，放到了對方的麵前。
“陛下可以過目一二。”
“這是什麼東西？”
古興麵色疑惑，口中說話的時候，已經是把卷宗拿了起來，當麵打開來看。
幾個呼吸後。
他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
一刻鐘後，凝重的臉色改為震驚。
兩個時辰後。
對方放下卷宗，麵色已經是完全變了一樣模樣。
“沈鎮守，這是什麼東西！”
古興胸膛劇烈起伏。
握住卷宗的手，都是在輕輕顫抖。
沒辦法。
這份卷宗真的是太重要了。
以他敏銳的直覺，能夠察覺到，一旦這份卷宗流傳出去，究竟會引起怎樣的軒然大波。
沈長青微微一笑“此乃臣整理出來的武學總綱，上古破滅，武道傳承斷絕，臣以自身為基礎，撰寫此武學總綱，重新把武道斷絕的路續上。
能至天人者，前五重可堪比高階妖魔，後五重可不懼大妖。
天人以上，尚有不弱於妖聖境界的不朽金身境，但如今天下間天人一個都沒有，不朽金身境的方法，也就暫時沒有給出來。
但日後天人境界武者一多，臣會重新續上武學總綱後麵的部分。”
他給對方的卷宗。
不是彆的東西，而是親手書寫的一份武學總綱。
聽到解釋。
古興胸膛起伏不定，臉上的震驚也沒有絲毫減緩。
“沈鎮守是打算把此武學總綱流傳出去？”
他聽出了對方話語中暗藏的意思。
沈長青沒有直麵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
“陛下以為如何？”
聞言。
古興臉色認真“沈鎮守撰寫的武學總綱，如果真的流傳出去，勢必讓天下武道大興，然而武學總綱意義非比尋常，眼下真要流傳出去，未必就是一件好事。
所以朕以為的話，現在還不是流傳出去的時候。”
武學總綱一旦流傳。
不僅僅是大秦能夠掌握，大梁跟大越也勢必會得到。
那樣一來。
於大秦而言，就不是一件好事了。
對方的顧慮，沈長青也是早有預料。
“陛下所言，跟臣心中所想，不謀而合。”
武學總綱流傳出去。
雖說是壯大人族，但人族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
大梁！
大越！
乃至於勉強算是人族分支的蠻族等等。
如果這些勢力也得到武學總綱的話，那麼問題就有些麻煩了。
“若能讓人族一統，再把武學總綱流傳出去的話，那麼我人族的實力，必定能大幅上升，甚至是超越傳聞當中的上古時期，也不是沒有可能。”
古興感慨了一句。
一統！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是極為困難。
眼下大秦國力其實已經不是很強，如果不是有沈長青坐鎮的話，前麵的戰爭消耗，算是讓大秦在諸多勢力中，差不多處於墊底的水準了。
想要一統，又談何容易。
隨即。
他看向沈長青。
“沈鎮守，若是我大秦對大梁大越動兵的話，你認為我等有幾分把握？”
“不到三成。”
沈長青微微搖頭。
以大秦現在的力量，對兩方勢力出手，勝算微乎其微。
“大梁跟大越底蘊不弱，各自鎮魔司中，亦有不少的強者，而且各方勢力的皇者都能在自身勢力範圍內，借用氣運的力量。
想要強行攻打，必須掌握有超越那等層麵的力量才行。
不然，想要攻下兩方勢力，幾乎沒有什麼可能。”
還有一句話。
他沒有說。
那就是大秦攻打兩方勢力勝算很低，兩方勢力要是攻打大秦，勝算一樣極低。
原因很簡單。
兩方勢力若是進入大秦疆域，不能得到氣運加持的話。
對此。
沈長青可以自信的說，所有人一起上，他一個人能打一百個。
不借用外力。
人族中。
沒有誰會是自己的對手。
但要是談及借用外力，比如一國氣運等的話，沈長青就沒有什麼絕對的把握了。
除非。
他能夠更近一步，擁有超越鬼聖的力量。
那樣的話，就完全不同了。
對於古興內心的想法，沈長青心中也是清楚一些。
這位秦皇。
不是一點大誌都沒有，心中存有一統人族的念頭。
對此。
他也是頗為支持的。
大秦實力越強越好。
畢竟再怎麼說，自己也算是秦人，而且身為大秦鎮守使，算是跟大秦的命運息息相關。
大秦國力增強，那麼自身得到的好處也就越大。
得到回答。
古興微微歎了口氣“沈鎮守說是三成，其實都是過於看得起大秦了，依朕來看，大秦麵對兩方勢力，勝算就算是二成都沒有。”
“再給大秦一些時間，就不是問題了。”
沈長青安慰了一句。
隨後。
他好似想到了什麼，不由問道。
“臣有件事情，倒是想請教一下。”
“沈鎮守有話不妨直言。”
“陛下如今，可能夠借用大秦氣運對敵？”
沈長青沉聲問道。
對於氣運的事情，他仍然是了解不多，眼下古興究竟是處於一個什麼樣的層麵，看不出來什麼端倪。
聞言。
古興沒有避諱什麼“氣運執掌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簡單，期間需要時間一點點的契合，當然，這裡麵也跟天賦有些關係。
比如說我父皇，他在位沒有多久，就能借用大秦氣運，把進犯的鬼聖重創擊退。
如果換做是朕的話，眼下能借用的氣運實則不多，用沈鎮守武學總綱的境界來比較，頂天了就是相當於天人前五重而已。”
天人前五重。
高階妖魔的實力。
雖然對比上任秦皇來說，是差了十萬八千裡。
但要是對比其他人的話，那就算是很強大了。
畢竟。
古興原先沒有成為秦皇的時候，隻是區區宗師而已，眼下在位以後，不到一年時間，在借用大秦氣運的情況下，就能媲美高階妖魔。
如此跨度，算是很大的了。
要是再給對方幾年時間，成長為媲美大妖，乃至於妖聖層麵，都是有這個可能。
“氣運果然是玄妙至極！”
沈長青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這樣的捷徑，真的是充滿了誘惑。
如果不是皇者壽元乃是天定，不能長生的話，那麼覬覦皇位的人，也就更多了。
隻怕這位秦皇，對於任何一個強者，都不會放心。
但如今。
皇位有如此限製。
真正的強者，對於皇位就沒有什麼興趣可言了。
就算能借用氣運無敵於世間又如何，頂天了就是鎮壓天下百年而已。
百年以後。
再是強橫，都得黯然隕落。
不要說其他人了。
就說沈長青自己，都不可能為了所謂的皇位以及氣運，放棄自己千年壽元，乃至於長生的可能。
皇位雖好。
但他更喜歡長生。
否則匆匆百年，又有什麼意義。
另一邊。
古興搖頭苦笑“氣運再是玄妙，也不如沈鎮守這般偉力歸於自身，而且氣運限製也是極大，從古至今向來沒有任何一位皇者能得以長生。
壽元限製，不可逆轉。
也許百年後，朕已是歸西，沈鎮守仍然是如現在這般。”
“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陛下何必想的太多。”
沈長青搖頭。
過於執著長生的話，隻有兩種可能，一種是變得強大，一種是陷入瘋魔。
他也不希望。
古興有朝一日陷入瘋魔的狀態。
那樣一來。
對大秦而言，不是一件好事。
聞言。
古興輕笑“說是執著又算不上，朕既然坐上這個位置，便是早就考慮清楚了，隻是朕希望在百年歸老以前，能夠為大秦做出些許貢獻。”
“會有那麼一天的。”
沈長青模棱兩可的回了一句。
見此。
古興也沒有說什麼。
隨後。
他看著那武學總綱，麵色不由一動。
“這份武學總綱，沈鎮守能否留給朕？”
“陛下是打算借此機會，給皇室培養一些強者？”
“不錯。”
古興沒有隱瞞什麼。
“皇室一直都有培養強者，隻是跟鎮魔司相比的話，真正上得了台麵的沒有多少。
上次妖邪禍亂國都，皇室已經清理掉一批人。
如今剩下的那些人裡麵，都是世世代代為皇室效力，且絕對忠心，如此一來，修習武學總綱，倒是沒有什麼問題。
隻是不知道，沈鎮守如何看待？”
看似征求意見。
但沈長青知道，自己如果拒絕的話，就等於駁了對方的麵子。
這點事，沒有必要駁對方麵子。
“陛下既然做出決定，臣也沒有什麼異議，隻是武學總綱非同小可，希望不要在這個時候流傳出去就行。”
當然。
就算是真的流傳出去，短時間內也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哪怕是有神功秘籍。
也得有時間去修煉才行。
再說了。
武學總綱目前上限隻是到了天人境界，不朽金身境還被沈長青保留著。
就算是真有人練至天人境界，也不可能對自己有什麼威脅。
而且。
真有人練成，其中不知花費多少時間。
到了那時。
他都不敢確定，自己會處於一個什麼樣的境界。
把武學總綱留下。
沈長青就離開了皇宮，回到了鎮魔司裡麵。
此時。
講道的事情，仍然隻是在武閣內流傳，沒有誰擅自泄露出去。
所以鎮魔司內，保持一片平靜。
議事大殿。
東方詔、周元正兩人自不用說，沈長青也是坐在那裡。
早在十天半個月前的時候，兩人就是找沈長青聊聊了。
奈何對方一直在閉關，後來出關以後，又是窩在潛心閣，根本就找不到人。
直到現在。
才有機會見到對方。
在看到沈長青的時候，周元正就有些迫不及待的詢問。
“沈鎮守，天察衛消息傳來，說你跟神秘強者在大秦境外交手，不知具體是什麼情況？”
“那是蠻神——”
沈長青平靜說道。
隨後。
不等對方再次詢問，就率先把皇宮內所說的內容，重新複述了一遍。
待到他說完。
兩人對視了一眼，臉色各自有不同程度的凝重。
“蠻神一直都是個傳說，我原以為這隻是虛構出來的存在，沒曾想當世竟然真的擁有神靈，以沈鎮守的說法，蠻神的實力不容小覷。
如果任由對方恢複實力的話，於我大秦威脅不小。”
東方詔臉色凝重。
儘管在明麵上看，那位蠻神似乎對人族沒有什麼惡意。
可是。
任何事情，都不能單純從表麵來看。
眼下對方表露出善意，很有可能是忌憚於沈長青的實力。
等到其恢複實力，那就不好說了。
屆時。
若是蠻神對大秦出手，問題非同一般。
正因為明白其中的隱患，東方詔對於蠻神的事情，不敢有半點掉以輕心。
他不是初出茅廬的小兒，人心險惡，不是開玩笑的。
越是強者。
內心越是難以揣摩。
對方的擔憂。
沈長青也是明白。
“此事東方鎮守可以放心，蠻神想要恢複實力，想來不會過於容易，昔年鬼聖都用了百年時間，才恢複自身的實力。
蠻神如今方才出世，就算是恢複的再快，也不是短時間就能做到的。
而且，我也並非止步不前，真要到了那時候，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他麵上有淡淡的自信。
神靈又如何。
給自身足夠的殺戮值，哪怕現在屠神都沒有問題。
強者的恢複。
都是以年作為時間單位。
再有幾年時間，不說突破不朽金身境，但是臻至一個圓滿，想來問題是不大的。
以自身現在的力量推算。
若是不朽金身境圓滿，沈長青感覺，他的實力抗衡神靈，應該不算難事。
——
隨後。
沈長青把裝著神靈血的玉盒取出。
“這裡麵裝載的就是神靈血，按照蠻神的說法，神靈血能夠化解鎮守使的隱患，但具體是真是假，我不能百分百肯定。
如果是假的，那麼就要做好最壞的打算了。”
什麼是最壞打算。
東方詔兩人，心中都是清楚的很。
無非就是提前隕落而已。
除此外。
沒有更壞的結果了。
看著玉盒中的神靈血，周元正麵色有幾分複雜。
“如果神靈血真能解決壽元問題，那麼對於所有鎮守使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成為鎮守使。
全部都是沒得選擇的做法。
如果有得選，沒人願意成為鎮守使。
可是。
以前武道前路斷絕。
不付出代價成為鎮守使，根本不能抗衡妖魔。
那些能成為鎮守使的人，都是心係人族。
這一點。
毋庸置疑。
要能解決隱患的話，無疑是極好的消息。
“沒有真正實驗，不能百分百的確定。”
沈長青微微搖頭。
現在說什麼都是虛的，除非真的確定神靈血有用，不然說再多都是浪費力氣。
話落。
周元正笑道“我來試試吧！”
“周鎮守確定？”
沈長青眉頭一蹙，告誡說道。
“一旦出問題的話，我不能保證能夠保住你，若是真的保不住，便是隕落的下場。”
“隕落便隕落了吧，就算是現在不死，以後終有一日會死，能成為鎮守使，說實話，我現在每多活一天都是賺的。
要能臨死前為鎮魔司做一些貢獻，那也不錯。”
周元正麵色坦然。
他是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神靈血終究是要有人率先實驗，這個人與其是彆人，倒不如他自己來。
真有問題。
也是死自己一個而已。
此時。
東方詔出言製止“周鎮守就算了吧，你少說還有十幾二十年可活，我的時日不多，就由我來搏一搏吧，失敗了，也就相當於損失兩三年時間而已。
有沈鎮守在，多兩三年少兩三年，不會有什麼影響。”
他看向沈長青的臉色，似笑非笑。
對此。
沈長青也明白對方的意思。
無非是萬一出了問題，鎮魔司要自己來主持大局而已。
說實話。
到了今時今日的地位，他對於鎮魔司掌權人的位置，已經是沒有什麼想法了。
就算成為掌權人又如何，權力還是那樣的權力。
掌權人的名頭。
並不能覆蓋自己大秦鎮守使的地位。
不過。
東方詔如果真的隕落了，鎮魔司沒有人執掌的話，那沈長青也不會去拒絕什麼。
說到底。
他也是鎮魔司的人。
坐看鎮魔司崩壞的話，不是自身想要的。
聞言。
周元正還打算說什麼，就被東方詔抬手製止。
“你不用再說，我已經做出決定了，我乃鎮魔司掌權人，你周元正還是老老實實待著吧。”
他直接抬出了自己的身份。
周元正心中縱有不甘，也沒有辦法說什麼。
尋常平等論交，沒有什麼問題。
可當對方真的抬出自己身份時，那就沒有辦法再平等交談了。
違背者。
就是相當於抗令不遵。
沈長青看向對方，麵色凝重“東方鎮守真的做好決定了嗎？”
“自然。”
東方詔點了點頭。
得到對方的肯定，他也不再勸說什麼。
“要用神靈血的話，最好是選擇一個相對安靜的地方，避免出現什麼意外。”
“此事簡單。”
——
密室中。
東方詔盤膝坐在蒲團上麵，周元正則是站在一旁。
沈長青看了麵前的東方詔一眼，隨後便是打開手中玉盒。
轟！！
神聖的氣息，瞬間就是從玉盒中爆發出來。
那股可怖的力量。
使得空間都是無聲崩裂。
他直接散發出自己的力量，落在神靈血上麵，把那股爆發出來的氣息，都給鎮壓了回去。
破碎的空間恢複。
但周元正看向神靈血的目光，已經完全變了。
一滴血。
單單憑借氣息，就能破碎空間。
那麼這滴血到底有多強，可想而知。
作為血液的主人，那位蠻神實力有多可怕，更是能夠看得出來。
對比下。
自己的實力，真的相差太多。
不隻是周元正震驚，就算是東方詔，臉上也滿是感慨以及驚訝。
“神靈果然是強大，此血已是可見一斑了，很難想象，一位神靈如果是在全盛時期，會擁有怎樣的偉力。”
說話間。
他目光落在了沈長青身上。
神靈血體現了蠻神的強大，對方能攔截蠻神，自然也體現了對方的強大。
這位大秦鎮守使的實力。
比昔日在隕聖關的時候，要強大太多了。
對方的進步速度。
簡直是讓人震驚。
不顧兩人的神色，沈長青神念落在神靈血上麵，按照蠻神所說的話，開始一點點的把血液切割開來。
一滴神靈血。
能夠供百位鎮守使使用。
他現在不能確定真假，所以隻能按照對方的說法，先行把神靈血分成一百份再說。
血液力量強橫。
可沈長青的力量，也一樣強橫至極。
所以。
切割神靈血，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一刻鐘不到。
一滴神靈血，就被直接切割成了百份。
肉眼看去的時候，玉盒中的神靈血好像沒有任何變化。
可如果是用神念觀察的話，可以發現看似整體的神靈血，其實已經分成了一個個細小的個體。
緊接著。
沈長青神念操控一份神靈血出來，然後送到了東方詔的麵前。
“東方鎮守，收緊心神，全力煉化神靈血。”
“好。”
東方詔麵色凝重，看著懸浮在自己麵前的神靈血，直接張開嘴吞服進去。
神靈血落入腹中。
頃刻間。
就有可怖的力量自肉身中爆發出來。
一個刹那。
東方詔肉身劇烈顫動，有黑色的氣息升騰，好像是沉睡的魔神被喚醒了一樣。
很快。
黑色的氣息中，又有金色的光芒湧現。
跟黑色的邪惡相比，金色的光芒充滿了神聖的氣息。
沈長青時刻注意著對方的變化。
待看到金色光芒的時候，他心中就已經明白，那是獨屬於神靈血的力量。
黑色代表鎮守使的力量。
金色代表神靈血的力量。
兩股力量，正在東方詔的肉身中互相搏殺。
“沈鎮守，你說他能成功嗎？”
周元正凝重的聲音傳來。
沈長青目光依舊不動，微微搖頭“能否成功我也不能肯定，但可以看得出來，眼下神靈血的確是有作用的。
鎮守使的力量來源，所以是來自於所謂的靈血，但是說白了，靈血乃是妖魔力量以及人族力量融合而成。
其中，妖魔力量占據大多數。
正因如此，所以鎮守使的力量偏向於邪惡。
如此邪惡的力量，便是你們被反噬的根源。”
那等力量。
已經完全跟鎮守使本身融為一體了，不是那麼容易可以消除掉的。
如果強行廢除的話，隻會傷害到根本。
那樣一來。
就會提前殞命了。
可現在不一樣，東方詔吞噬神靈血後，神靈血一點點的消磨那股邪惡力量，就好比在逐步更換本源，而不是強行廢除。
如此一來。
成功的幾率就很大了。
隻是看了片刻。
沈長青就逐步摸清楚了對方的狀況。
蠻神沒有騙自己。
神靈血。
的確是可以消除鎮守使的隱患。
隻是——
“東方鎮守的力量太強了，一份神靈血看來是沒有希望解決他的隱患，必須要吞服更多的神靈血才行。”
許久，沈長青麵色冷靜。
念頭一動。
盛放在玉盒中的神靈血，又有一份被牽引了出來，向著對方飛了過去。
東方詔雙眸緊閉，對外界好像渾然不知。
可在神靈血即將到來時，卻恰到好處的將其吞服進去。
再次服用一份神靈血。
本來已經黯淡許多的金光，這個時候已是重新變得激烈起來。
一麵倒的交鋒。
演變為了勢均力敵。
——
“唔，看來他已經是動用吾的血液了！”
在神靈血被切割的時候，蠻神心有所感。
那是他自身的血液。
發生任何的變化，都會有一定的感應。
看著大秦的方向，這位蠻族神靈的神色平靜。
“上古以後，天地已經沒落到了如此程度，借用妖魔的力量，在上古乃是微不足道的手段，如今卻是成為了人族對抗妖邪的主要方法。
祖脈斷絕的影響，真不是一般的大！”
呢喃自語間，他抬頭看向天穹的方向。
萬裡青冥。
好像都不能阻擋其目光。
那裡。
仿佛是有天地通道的存在。
許久以後。
蠻神收回目光。
“眼下吾還是得抓緊時間恢複才行，隻怕天地通道的禁製也存在不了多久了，待到妖邪一族降臨，以如今人族的實力，覆滅隻在頃刻間。”
人族太弱了。
雖然沈長青的實力很不錯。
但人族裡麵，也就隻有一個沈長青而已。
不算那位。
偌大人族中，沒有任何一個上得了台麵的強者。
這在蠻神看來，簡直是不可思議。
曾幾何時。
在上古時期強者如雲的人族，現在已經是沒落到了這樣的境地。
再這麼發展下去的話，隨時都有可能被滅族。
作為人族的強者。
他也不希望有朝一日，人族走到末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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