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襲來的寒意,沈長青也是半點都不陌生。
往日在鎮魔獄中,就有這樣的寒意出現。
隻是。
眼前的寒意跟鎮魔獄相比,仍然是差上了許多。
但就算是差,那也是隻是相較於通脈武者來說,對於通脈以下的,會有不小的影響。
側頭看著張龍,略微有些發白的臉色,沈長青略微頓住了腳步。
“張捕頭不如退出村外等候,此地妖邪交由在下一人處理就是。”
“沈大人言重了,妖邪的事情人人有責,我又怎麼能夠退縮,況且古月村雖然不大,但是也一點都不小,想要準確找尋妖邪所在,仍然是需要有人指路才行。”
張龍搖頭拒絕,儘管麵色發白,但也沒有半點退縮的意思。
看到這裡。
沈長青也就沒有勉強。
兩人安靜的走在村子中,不知從何時開始,頭頂上的烈日悄然間減弱了許多,仿佛整個村子中,都是有一層迷霧籠罩,完全與世隔絕了一般。
沒有蟲鳴,也沒有鳥叫。
隻有輕微細致的腳步聲,在耳邊響起。
漸漸的。
一股無形的壓迫從四麵八方襲來,仿佛可以讓人心中升起無儘的恐懼。
但那股壓迫,在沈長青麵前,卻是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作為一個常年巡視鎮魔獄的人,他見識過不少妖魔詭怪,對於這些邪祟也是有很大的了解。
根據情報。
古月村的詭怪,隻是最低級的幽級,就連被關押在鎮魔獄的資格都沒有,根本就不能夠跟那些強大的妖魔詭怪相媲美。
而沈長青在巡視鎮魔獄的時候,儘管牢房中設有禁製力量,但也不可能真的阻隔到一絲不漏的地步。
所以。
他對於妖邪的影響,已經很大程度上免疫了。
哪怕仍有一點影響,但也不至於影響太大。
張龍現在麵色有些發白,但是神態仍然是鎮靜。
“沈大人,前麵那座屋子,就是有妖邪作祟的地方了。”
說話間,他已是指向了村子中的一座房屋。
那座房屋乃是由青石堆徹,跟周圍黃泥土般的房子,有很大的出入,看起來頗為突兀。
“這家人挺有錢吧。”
“古月村有名的地主,可惜妖邪作祟,就算是再有錢也沒有半點用處,仍然是死在了家中,等到被人發現的時候,已是成為了乾屍。”
張龍歎了口氣,對於妖邪也是頗為無力。
沈長青說道:“那些乾屍如今又在何處?”
“因為是妖邪殺人的緣故,我們擔心屍體會有什麼變化,所以在仵作驗屍以後,就第一時間把那些屍體都給火化了,斷絕妖邪以屍體害人的可能。”
“嗯。”
聽聞張龍的回答,沈長青又是點了下頭。
臨安城衙門的做法,的確是沒有什麼問題。
有些強大的妖邪,可以喚醒死人的屍體,用來屠戮生靈,火化屍體的手段必不可少。
談話間。
兩人已經來到了那座青石堆徹的房屋麵前。
真正走到麵前的時候,沈長青才發現所謂的房屋,乃至一個占地不小的院子,此時院門緊鎖,內裡有不祥的氣息透露。
一掌轟擊。
沈長青直接把院子上的鎖震斷,然後徑直推開門走了進去。
“沈大人好內功!”
看到對方一掌就震斷了門鎖,張龍麵色也是微變。
要知道。
門鎖乃是以純鐵鑄成,想要用真氣震斷,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沈長青可以做到這一步,實力可想而知。
在他說話的時候。
沈長青已經跨步走入了院子中。
本來就昏暗的環境,如今又是變得更加昏暗了,儘管沒有到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但也絕對難以想象,外麵真實的場景應該是烈日當空。
院子種有一顆不知名的樹,枝葉頗為茂盛,可惜的是大部分枝葉都已經變得枯黃,在院門推開的時候,引得有微弱的風力流動,導致部分黃葉飄落。
“沈大人,這一家子的人被發現時,就是死在了主臥裡麵,請跟我來!”
張龍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緊接著。
就看到他率先向前,朝著院子的其中一個方向走去。
沈長青見此。
便是跟隨在張龍的身後。
對方明顯對於院子很是熟悉,幾乎沒有花費太多的時間,就來到了一處緊閉的房門麵前。
“沈大人,妖邪最開始出現的地方,就是在這裡了。”
張龍指著房門,麵色也變得凝重起來。
聞言。
沈長青一腳將房門踹開,巨大的聲響在寂靜的院子中回蕩不休。
他一步跨入房間,正好就看到了一麵銅鏡擺放。
那一瞬間。
周圍的場景便是徒然一變。
房間仍然是那個房間,但是相比於剛才看到的,現在已經變得破敗了許多,仿佛很多年沒有人居住一般。
沈長青回頭看去,背後的張龍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不見。
“嗚嗚——”
小聲的抽泣聲,從耳邊襲來,仿佛是有什麼人躲在某個角落低聲哭泣。
但是很快。
抽泣聲就消失不見,轉而是有歡快的笑聲,在寂靜的空間中響起。
沈長青目光落在院子中,正好看到幾個看不清具體樣貌的黑影,正在院子中來回奔跑追逐,從形態上看應該是幾個小孩。
而他們玩耍的玩具。
乃是一個圓形的物體,正在被踢來踢去。
驀然間。
有個小孩好像用力過猛,那個圓形的球體向著沈長青飛了過來。
頓時。
長刀猛然出鞘。
冷冽的寒光劃過,瞬間就是把那圓形的物體劈開。
鮮血飄灑。
圓形物體分成兩半掉落在地,赫然就是一個頭顱的兩半。
那被劈開的頭顱,眼珠兀自瞪大,死死的盯著他。
沈長青緩步走來,一腳把其中的一半頭顱踩碎,烏黑鮮血迸濺一地的時候,他臉色略微猙獰的看向院子的那幾個黑影。
“說起來,我從來沒有跟真正的詭怪交過手!”
“正好讓我來看看,你們詭怪究竟是有怎樣的手段,若隻是單純的幻境,可就太讓我失望了——”
就在他緩步靠近的時候。
一抹冷厲的寒光,突兀間從昏暗的環境升起,已是撕裂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