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受傷並沒有影響格蘭特伯爵在這個家族的威勢。
的確左手吃飯對於伯爵來講,略微有些陌生。
但他還是淡定的嚼著魔鬃鹿的肉片,並沾了一下來自遙遠南方的珍貴魚子醬。
低級魔獸魔鬃鹿的肉片,隻烤了三分熟,一絲絲血珠從肉片中滲出。
格蘭特伯爵喜歡這種帶有淡淡血腥味的食物。
包括他的二兒子索隆也深受其影響,很喜歡這樣的食物。
餐桌前的塞恩也嘗了嘗,對於這種沒有完全烤熟的食物,他雖然談不上喜歡,但也不排斥。
格蘭特伯爵每頓吃的很多,不過他吃飯速度很快。
當塞恩端起最後漱口用的果汁時,格蘭特伯爵也咽下了最後一塊肉排。
伯爵似乎並不喜歡果汁,他更習慣用富含能量的甜湯,作為自己晚餐的收尾。
在旁邊女仆的服侍下,一大碗純白色的甜湯被端到伯爵麵前後。
伯爵並沒有立即喝下它們,而是拿銀質的刀叉,敲了敲餐盤,將飯桌上幾人的視線吸引了過來。
“兩天後,我將率領格蘭特領的軍隊,前往西線戰場。”
“索隆到時候跟我一起走,塞恩你的話……”伯爵沉吟道。
“我的實驗正處於關鍵階段,特彆是今天,又有了重大突破。”塞恩語氣平常的答道。
起初,塞恩對伯爵強行打斷自己實驗過程的舉動很不滿。
不過在看到伯爵受了傷,並且他的魯莽舉動,似乎給自己的實驗帶來另外新的參數時,塞恩的心情也就隨之平複了。
麵對塞恩的回答,伯爵點了點頭,說道“那你就繼續待在城堡吧,我會把約翰留下,你有什麼需要的,就直接跟他說。”
伯爵今天把塞恩強行叫出來,主要就是為了說這件事。
畢竟戰爭即將波及到利西亞聯盟,這場戰爭前後會持續多久,誰都說不清楚。
時間短還好說,要是時間長了,持續個好幾年,興許他們父子未來都不一定能見幾次麵。
格蘭特伯爵本來是想讓塞恩跟著一起去前線參戰的。
三國戰爭中,本身就有數量不菲的魔法師服役,這些魔法師普遍在低級學徒和中級學徒之間。
高級學徒已經是其中的鳳毛麟角,是各大軍團重點保護的對象。
至於準魔法師級彆的強者,和格蘭特這樣的準騎士一樣,已經很少親自插手戰爭,他們更多是擔任的指揮角色。
當然,極少數情況下,這一級彆的強者也會出手。
雖然之前想的是讓塞恩跟他一起去前線闖闖,不過格蘭特伯爵更加在意的是塞恩自己的想法。
包括魔法師與騎士的晉級,本身就不一樣。
騎士們需要戰爭與血火的的磨礪,才能不斷突破自我極限,達到更高境界。
而魔法師們在實驗室裡,通過搞研究,就能讓精神力發生蛻變提升,完成生命層次的升華。
如果塞恩的實驗真的到了關鍵期,他還真沒必要大老遠跑去一趟前線。
更不必說,到了前線之後,那種嘈雜混亂的環境,更是不適合塞恩的魔法研究。
他又不是利西亞聯盟軍方的注冊魔法師,去湊那個熱鬨乾什麼,軍方又沒給過他什麼津貼。
他這段時間用得,都是自己和伯爵的家財而已。
確定了塞恩的去留問題後,伯爵又提到了塞恩母親那邊的家族。
格蘭特伯爵是個直來直去的人,他很少說什麼廢話,包括在餐桌上也是。
塞恩母親的家族,名為費列倫家族,這是利西亞聯盟中南部的一個男爵家族。
在領地版圖上,與格蘭特領有一定接壤。
費列倫家族是一個魔法世家,祖上曾經輝煌過,似乎誕生過一級以上魔法師。
但是從幾百年前開始,這個家族就沒落了。
不僅貴族爵位跌落到男爵,就連領地版圖也無法與格蘭特家族這種大家族相提並論。
但好歹是祖上曾經輝煌過的家族,費列倫家族的底蘊還算不錯。
在利西亞聯盟的一眾男爵領中,費列倫家族也算是能排在前列的。
特彆是這個家族目前還有好幾位品階不低的魔法學徒,其中最強者也達到了準魔法師層次。
因此當年格蘭特家族經過再三考慮,才同意了現任伯爵與已經去世的凱瑟琳夫人的婚事。
通過伯爵之口,塞恩知道他的母親凱瑟琳雖然也是一位魔法學徒,但似乎天賦並不高。
直至去世前,也僅僅是一位低級魔法學徒而已,掌握的還是不善於戰鬥的水係魔法與光係魔法。
自從凱瑟琳夫人去世,格蘭特伯爵又新娶之後。
格蘭特家族與費列倫家族的交集,也漸漸淡了許多。
凱瑟琳夫人的父親,也就是塞恩的外公雖然還健在,但對方隻是一個普通人。
格蘭特伯爵接下來要跟塞恩說的情況就是,塞恩的外公以及費列倫家族,過段時間可能會來城堡探望塞恩。
再怎麼說,塞恩也具備費列倫家族的血脈。
特彆是費列倫家族不知道從哪裡打聽到,塞恩已經具備高級學徒的實力,這才是他們會主動找上門的原因。
讓塞恩認下費列倫家族這一脈的血緣關係,隻是其中之一。
更重要的是,有塞恩這樣一個高級學徒作為家族成員,費列倫家族在利西亞聯盟的實力與底蘊也能有所增加。
至於更進一步的接觸,特彆是涉及到利益方麵的交換,費列倫家族還沒有提起。
畢竟塞恩是姓格蘭特,並不是姓費列倫。
雖然他的母親凱瑟琳,也算是費列倫家族主脈之一,但似乎她那一脈並沒有誕生什麼出色的魔法學徒。
隨著凱瑟琳去世,塞恩外公那一支,在費列倫家族的地位與影響力,也愈發降低。
簡單提了一下費列倫家族的情況,與塞恩外公那一支的處境後。
格蘭特伯爵沉吟片刻,最後還是對塞恩說道“我並沒有對外透露你有正式以上魔法師作為導師,也沒有說你將前往碧之源聖塔學習的事。”
“等你外公他們來之後,我希望你也不要把這件事隨便暴露給他們。”
“我雖然與你母親還有你外公那一支關係較近,但費列倫家族的情況,要比我們格蘭特家族複雜多了。”
“包括現在主事的,也是另外幾支主脈。”
“我不希望費列倫家族那邊拖累你的成長,你明白嗎?”格蘭特伯爵看著塞恩的眼睛說道。
仔細品味了一下伯爵所說的“拖累”兩個字,塞恩沒有作任何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