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歎了口氣,道“哎,屋內和王三強一起的人,肯定是鬼的人過來和他接頭的。錯過了……老馮還把命扔進去了。”
話裡隱隱也有埋怨老馮的意思,但周成一點不糾結,道“確實錯過了個好機會,但那天也算是意外。我感覺屋內和王三強在一塊的人,應該是接頭的可能性更大一些。王三強的屋裡咱們不是看了嗎,一點收拾行李,準備走的跡象都沒有。很像是他們遇到了突發事件,但是老馮他們被發現了,所以提前掏槍做好了準備,一進來立刻射殺,然後一點猶豫沒有,直接就逃了。”
老張也同意,道“我覺得也是這麼回事。火車站那麵咱們還用分出人來去好好查一查嗎?現在人手有點不夠。”
“算了。”周成說道“他跑了的話,查了也沒用。沒跑的話,一時半會恐怕也找不著了。沒意義。”
老張道“好不容易見點亮,結果現在又特麼斷了線。看看這次喜多尾茂典的情況吧,希望能夠有所收獲吧。”
兩天後,白豐台進入了範克勤的辦公室,點了點頭,道“亨哥,人都撤了。”說著,他拿出一張謄抄的電文遞給了範克勤。
後者接過看了看,這又是那個內應傳回來的。不過人撤了,範克勤其實是有所察覺的。這東西就是如此,你知道和不知道,完全是兩個效果。知道了對方有人在盯著自己然後撤了人手,和不知道有人盯著自己,但也撤了人手,是完全不一樣的。
範克勤點著了紙張,扔給了白豐台一支雪茄,自己也點了一根,道“行,這關算暫時過了。”
白豐台依舊有點擔心,抽了口雪茄,道“亨哥,這東西還是不保險,他們既然前幾天找上了門……不徹底解決的話,以後沒準依舊是個隱患。”
範克勤道“如果要乾掉他們,其實沒什麼難的。”然後指了指煙灰缸裡,已經完全燒成灰燼的紙張。又道“但我們必須要考慮給我們報信的這個人。”
白豐台想了想,道“也是,這個人是誰呢……畢竟給咱們報了信,萬一咱們在做事的時候,出現誤傷,那就有點……”
範克勤道“這個人能夠得到的情報這麼全,肯定是高級人員。但我們彆找了,對他,對我們可能都不好。”
範克勤雖然沒有實質性的證據,但是他感覺,周成,是這個報信人的概率更大。飛成仁畢竟是本地的人,又是組織者。而現在老馮死了,但信息依舊來了,說明不是老馮。那就隻剩下座間味崇之,老張,還有周成。當然,這裡麵可能也會有彆人知道信息,比如說帶隊偵查的人,總是要知道偵查的什麼。所以範克勤雖然懷疑這個人是周成,但確實沒有肯定就是了。
但範克勤心裡有個判定,對方肯定是紅黨。肯定不是軍統,中統,和安全局的人就是了。現在需要的就是等,沉住氣,然後見機行事。
很多人明明知道見機行事,要穩,可就是沒法沉得住氣。甚至有這個毛病的人,要占大多數。但範克勤不是,所以在接下來的幾天裡,範克勤依舊一點動作都沒有,該怎麼樣就怎麼樣。
不過,就在一個禮拜之後的一天,白豐台進入範克勤的辦公室後,遞給了他一個加密的電文。這個電文的密碼隻有範克勤和孫國鑫兩個人知道,所以需要範克勤親自意譯才行。
等全部譯出內容後,內容很短。但範克勤卻感覺事情很大條。因為內容是,錢金勳要來上海,並且已經出發了幾天,不日就會抵達。屆時會跟範克勤主動取得聯絡,請做好準備。
範克勤按照老規矩,燒掉電文後。點了支煙做味道上的掩飾。心中開始琢磨起來話說加密電文不用想,肯定是孫國鑫發過來的。內容上說錢金勳錢金勳會給自己聯絡,讓自己做好準備。這說明,錢金勳肯定不是自己瞞著孫國鑫來的,說不得就是錢金勳跟孫國鑫說,讓孫國鑫給自己發來的電報。
不過現在錢金勳是軍統副局長了,名義上隻比戴老板低。可軍統現在由於之前的原因,跟安全局又有點不不對付。錢金勳要是過來,跟自己聯絡,這本身肯定是有點違背戴老板的意願的。所以後方,肯定是發生了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至於說,能夠讓錢金勳親自來一趟上海,本身就代表著事情不小。能是什麼事呢。
事情不可能一點線索沒有的,就讓人憑空猜出來。既然猜不出來,範克勤也就不想了,反正等錢金勳來了上海後,自己也就能夠知道了。
話說,錢金勳來上海的決定,正是喜多尾茂典死的前一天決定的。原因是,就在前不久,竟然發生了一連串的果府官員,果軍將領,叛逃投日的的事件。而其中,光是果黨的中央委員,就有近二十人。軍隊上,旅長以上的高級軍官五十餘人。而也是因為有這些人的帶領下,投日的軍隊,高達五十萬之巨。
當然啊,這不是一下子呼啦一下子,在某天集中發生的,而是近兩年,陸續發生的。但在前一個階段達到了一個高峰,有好幾個人,在以前的叛降之人的秘密聯絡下,也突然消失了,種種跡象顯示,也是投日了。
老蔣頭都要氣瘋了,直接把戴老板叫過去,可謂一點麵子都不給啊,這叫一頓臭罵。什麼無能,瀆職這種話都說出來了。把戴老板弄得臉都綠了,那怎麼辦,對老蔣頭不滿?戴老板是真不敢。而且軍統其中的職責之一,就是防著這種事。結果現在提前一點消息都沒有發現,戴老板自己也有點掛不住……
。手機版更新最快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