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裡,靠牆有一個木頭的十字架,隻不過橫向的木頭架子,兩頭各有一個鐵環。人手穿進鐵環中,螺絲一擰,就可以把人的雙臂固定住。
旁邊還有一把椅子,同樣的,椅子上扶手和下麵的椅子腿,都有鐵環。但是這個椅子有點特殊,怎麼說呢,整體感覺,有點像是牙醫給病人看病時用的那種。上麵還有一個像是頭盔一樣的東西,椅子背上,還有兩個光滑的金屬。旁邊還有幾根電線,電線的一頭還有金屬夾子。
其實要是懂點電工的人一看,就能夠明白,這東西其實是電椅。陪都哪裡,無論是範克勤待過的情報處,還是安全局,都沒有電椅的存在。不過卻有電刑,而且是手搖發電。但這個鶴田機關的電椅就不一樣了,有點科技含量,因為旁邊還有一個變壓器,以及調節的旋鈕。想要多大的電流,隻要調節好了,把電閘一合就完事了。
除此之外,旁邊還有一個床,說是外科手術的床吧,還不太像。但肯定不是睡覺用的那種。因為這種床比較高,方便旁白的人,站在床邊對著躺在上麵的人施為。床旁邊還有一個手推車,是上麵一個架子的那種,底下有軲轆。在架子上,鉗子,鑷子,手術刀,鑿子,刨子,鉤針,總之等等等等吧,各種各樣的器具全都有。
此時,一個暈迷的人,無論是電椅,還是疑似手術台,又或者是那個木頭架子,都沒有在這些地方上。而是雙腿筆直的坐在一條長凳上,身子以及大腿的上半截,被繩子一圈一圈的綁在後麵鐵靠背,和椅子麵上。這個凳子腳下的地上,隨意的放著幾塊青磚,還有幾個木頭方子,一般人看了,恐怕也不知道是乾什麼用的。
屋內還有一個人,很壯。挽著白襯衫的袖子,半敞著扣子。正在一個牆邊的木台子上,檢查各種刑具,如刀子,鞭子,鋼刷之類的。
見到鶴田一郎和筱田歲三進來後,這個壯漢,停下了手中的事物。轉身鞠了一躬,道“鶴田閣下,筱田閣下,人犯還沒有醒來。但是我剛剛檢查了一遍,瞳孔有明顯反應,所以應該是快了。”
“很好。”鶴田一郎答了一句,首先和筱田歲三來到了那個人麵前,也扒開這個人的眼皮看了看,跟著才轉身,坐在了進門口放著的幾把,相對乾淨的木頭椅子上。筱田歲三自覺的坐在了一張單人的小書桌旁。將筆記本和鋼筆放好,隨時準備記錄。
大約也就是五分鐘,那個被綁在長條凳上的人,明顯深吸了一口氣。不過很快就停住了。
看見這個情況,鶴田一郎笑了笑,說著一口流利的,帶有北平口音的漢語,道“區先生,我們都是乾這一行兒的,既然醒了,就不要裝了,你說呢?”
那個叫區先生的人聞言,眼皮動了動,最終睜開眼睛抬起了頭。他首先看向了聲源地,瞧見了鶴田一郎和旁邊的筱田歲三,另外又看了一眼,那個敞著扣子的壯漢。跟著又環視了一下周邊的環境,以及一應刑具。
最後,區先生又麵色平靜的再一次直視鶴田一郎,道“我暈倒的時候,你們給我使的,是醫用麻醉針吧?”
“不錯。”鶴田一郎麵帶微笑,道“區先生不愧是優秀的紅黨人員。我們也是為了區先生免遭皮肉之苦,而且我知道,紅黨有覺悟,就好像是我們大盒名族的武士精神一樣,隨時準備犧牲自己。所以,我們對區先生用了麻醉針劑。”
區先生不屑的冷笑一聲,道“這裡是特高課?還是梅機關啊?又或者是你們鬼子軍部的偵緝處?”
聽見鬼子這兩字,鶴田一郎和筱田歲三倒是沒什麼反應。旁邊的那個壯漢,立刻站直了身形,不過很快停下了動作,隻是目露凶光看著區先生。
鶴田一郎依舊是那副麵帶微笑的樣子,坦然答道“都不是,區先生果然是老紅黨了,一眼就能看出,我們不是七十六號,或者是市政維穩辦公室的。既然如此,我們也不要兜圈子了。我們是鶴田機關,本人就是這個機關的機關長鶴田一郎。區先生,您區青寧,這個華聯日報外聯記者的身份,應該是掩飾身份吧?你的真名,能否賜教啊?”
區青寧聞言再次看了眼,鶴田一郎,道“既然被抓住,那是我自己的問題。但你想要從我這裡套出什麼話,我告訴你,你是在白日做夢。另外,我需要提醒你一點。麻醉針從注射到起效,是很快。可其中也有你們的人,捂住我口鼻,讓我窒息暈迷的情況在內。但是從這個時間,和這種外部施壓的手段推測,我應該是暈迷了四個小時左右吧?”
區青寧說著再次看了眼四周的環境,又道“這裡應該是sh的市區了,且不說你們押解我過來,是否隱秘,單說時間,四個小時,你們就已經是白費功夫了。我得同伴們,早已經離開了。哼哼,所以,不如你省事,我也省事,給我來一槍,大家都痛快。”
“嗬嗬嗬。”鶴田一郎依舊是那個麵帶微笑的樣子,極有耐心的聽完了區青寧說的話,而後笑了笑,道“區先生,你們紅黨,有很多寧死不屈的人。事實上我見過不少,無論我用任何刑罰,何種方式。他們都不說一句話。
是的,一句都不說,甚至哼都不哼一聲,跟啞巴沒有任何區彆。而你,先是蔑視了我們,然後又通過語言精準的判斷出了你身處的環境。這叫顯示自己的強大,啊,我差一點點,就差一點點,就要被你騙到了。可是你不應該說最後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