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著皮箱,出了門。範克勤首先在藥店裡買了一小瓶安眠藥。然後直接來到了陸隨雲的醫院當中,把溫度計拿上後,跟陸隨雲聊了一會。直到有個患者上門,範克勤這才告辭走了出去。
很快範克勤開著車子來到了新東區,這裡有幾家廠子,也有很多人在這裡乾活。隨著戰爭延續到了現在,越來越多的人來到了重慶,這就導致城區不斷的擴建。前方的一些設備,廠房什麼的也轉到了本地當中。
範克勤轉悠了一圈,選中了早年間中德合作時期,德國人開的一個表廠。當然,造手表是不太可能的,但半成品加工成成品。還是問題不大的。也是從前方隨著撤離到這裡的。
範克勤把車子停在了附近一條街的包子鋪前,找了個靠角落的位置,要了幾個包子,開始吃喝起來。
趁著人不注意,他將安眠藥拿出來五片,用瓷勺按碎,碾成了粉末狀態。反複碾壓,儘可能的更加細致。然後用手輕輕的感覺著,有顆粒感就再次碾壓。然後將藥瓶裡其餘的藥片取出放在口袋裡,將粉末裝進去,管店家要了點涼白開,將水倒入藥瓶當中。擰好了蓋子,放入懷中。
結賬出了包子鋪,在附近轉悠了一圈之後,範克勤已經知道了,這裡的工廠一般情況下,都是晚上七點才會下班。第二天也一樣是七點上班,十二個小時的工作製。
但這裡的人依舊趨之若鶩,搶著想進入廠子裡乾活。不過有時候廠子裡麵也會加班,通長十點以後肯定就沒人了。
坐在車子裡,通過車窗,觀察馬路對麵的表廠的情況。其實這個廠子不大,占地可能也就一千多平米。此時廠子的大門是開著的,能夠看見,在門口左側有一個小平房。
一整個下午的時候,這個平房裡的一個五十多,將近六十歲的男人,出來進去了三趟。一次是出來打水。還有一次是出來跟一個要進廠子的人說了些什麼。還有一次就是現在,一個跟他差不多年紀的婦人,手裡提著一個籃子,給他送東西。
範克勤這個位置,是聽不清楚他們說話的,但從神情舉止看。八成是這個男人的老伴,給他送飯什麼的。
很好,這說明,這個男人就是這個廠子看大門的。而且整個下午那個平房裡就他一個人,那就是說,看大門的也就是他自己,沒有其他人。從可能是送飯的婦人來看,這個男人還要值個夜班之類的。
看了看表,範克勤開著車子,來到了幾條街外的一個家飯館,要了兩道菜,開始吃喝起來。這一次他吃的不慌不忙,差不多四十分鐘才結束戰鬥。跟著付錢走出了大門。
等回到了原位,也不下車,範克勤把藥瓶拿過來,檢查了一下蓋子,擰得還是很緊的,裡麵的藥水沒有灑出來。
範克勤細細的看了看藥瓶裡麵,發現有一部分稍微大點的顆粒,還是沒有溶解的。所以他開始不停的晃悠著瓶子。
大概是晚上八點左右,天都黑下來了。估計是今天加班了,裡麵的工人這才陸陸續續的走了出來。等不再有人從裡麵走出,又過了大約半個小時,到了八點半的時候。範克勤看見那個看大門的男人,從平房中轉悠出來。手裡還拿著個手電,右手是一個鑰匙串,把大門關上了。
範克勤將車窗打開,細細的聽著,傳來嘩啦幾聲鎖門的聲音後,歸於了平靜。看看左右無人。他立刻從車裡走了出來。來到了門口的位置再次凝神聽著。就聽裡麵鑰匙串碰撞的輕輕聲音,在右前方響起。嗯,對方沒有回自己的平房,可能是下班後,看門的人要檢查一下廠房裡還有沒有人沒走,巡視一圈。
範克勤再次看了看左右,正好沒人。雙腿用力身子猛地跳起,雙手一把牆頭,露出眼睛的部分往裡看著。嗯,裡麵也沒人。估計是看門人已經進入了車間。
他不再猶豫,雙腿一飄,跳入了院中,快速的進入了平房當中。果然,這裡是看門的門房。屋裡麵一張破木頭床就在牆角。在正對門口的窗戶處,還有一張舊桌子和一把木頭椅子。
此時桌上右側就擺放著那個婦人給他送的籃子,桌麵中間的位置還有一個水杯,裡麵有大半杯的水。
範克勤立刻將杯蓋擰開,然後取出藥瓶,將裡麵的藥水小心翼翼的倒入其中。但隻是倒入了五分之四的量。因為他生怕裡麵還有沒完全溶解的藥渣也被倒進去,所以隻倒入五分之四的話,剩個底子,有藥渣的話,也不會倒入對方的杯子裡。
把藥瓶擰好揣入自己的兜裡,然後範克勤立刻又把對方杯子的蓋擰好,再次用力的晃動了一下。轉身迅速的出門,飛身從牆頭再次跳了出去。
跟著他走回了車子,啟動後,將車子開到了另一側的街口位置。點了根煙,慢慢的抽著。
就是這樣,範克勤大約一直等到了十一點半,將放在副駕駛手扣裡,來時買的一根蠟燭也拿上。提著行李箱,走下了車。
這一次範克勤沒有在門口的位置翻牆進去,之前是為了搶時間,不讓對方回轉就完成下藥的工作。現在則不用了,找了個東北角隱蔽的位置,看了看左右無人,直接翻牆跳了進去。
雙腳落地後,範克勤躡足潛蹤,貼著牆根再次來到了大門口的門房處。裡麵沒有點燈,所以他在窗戶的位置探出一隻眼睛,往內看去。
外麵黑,裡麵也黑,所以貼著玻璃後,也是能夠看清楚屋內情況的。果然,就看那個看門人,此時正仰躺在那張床上,哈哈的喘息聲很是均勻。範克勤看到這裡放下了心,轉身打開了門,邁步便大方的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