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句話,叫一條繩上的螞蚱。意思是,隻要一扯,就會扯出一串。而這句話說的從來都不是什麼螞蚱,而是人。日諜也是人,麵臨著突如其來的打擊,接二連三的被拿下。陳誠負責的小組,和情報處下轄的外勤,在這一個晚上先後出動了四次。再次帶回了三個人。
成都的日諜,生存環境還算是正常,它們不像是在重慶的日諜,被範克勤的超高壓,壓的根本不敢動彈。因為隻要動彈,就幾乎意味著暴露。
所有的事情,其實都是有利有弊的。這件事情上也是如此。小鬼子在本地的特務組織,為了保密,所以四殺手的行動,在之前就控製在了很少的知情人數內。這樣一來,他們的行動提前暴露的可能性就會變得很低。從而保證成功率的提高。
但現在事情到了這一步,事前的保密行為,反而導致日特分子雖然知道了暖溪湯池公寓發生了事情,但沒有其他的反應。等到日諜小組高層要他們轉移的時候,已經基本上來不及了。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一天,所有的事情都發生在一天之內。整個小組可以說是已經被徹底癱瘓了。
當然,這個日特小組的首腦,很遺憾的沒有被捕。不過這也是正常現象,因為菊機關來的命令,首先一定是日特小組的首領先知道,然後他將命令傳達給四殺手。所以小組首領是知道暖溪湯池公寓是四殺手的目標的。
既然知道,那麼當時在湯池公寓發生了槍戰後,日特小組的首領,將會麵臨幾個選擇,第一就是立刻轉移。第二,就是逐個聯絡自己的一些手下也轉移,從而避免四殺手招供,將組內的成員暴露。
第一個選擇很簡單,直接走就好。但是第一個和第二個有一些情況是沒法兼容的。比如說有一些人,隻能用死信箱的方式通知。還有的人,需要一整套單獨的密碼來通知。因此日特首領很簡單的選擇了一個方法,那就是既然有暴露的風險,那麼有電話的人,自己全都立刻下達轉移的命令,至於需要時間才能聯絡上的小組成員,那就真的沒有辦法了。
軍統成都站,情報處長辦公室內。白豐台說道“總隊,根據目前咱們掌握的情況,應該就是這樣了。這個小組的魁首在跑之前,用自己住處的電話,打出過五個電話,其中接通三個,兩個未接。接通的三個,通話時間非常非常短。而這五個電話撥打的密度,是非常接近的,可以說是這麵放下電話,下一個電話已經開始撥號了。所以卑職等人判斷,第一,日諜的口供還是準確的,那就是他們組長的駐地。第二,他們的組長,打電話成功的通知了三個手下撤離。”
“嗯。”田藍天在旁邊說道“現在看,這個日特小組的成員,逃走的一共是四個人,他們的組長,以及另外的三個人。卑職在知道這個情況後,就已經將出入本地的各個交通之地,派遣了很多兄弟監視。可是到現在,也沒發現這四個人,所以卑職估計……他們快咱們一步,已經跑了。”
範克勤道“他們的組長和另外三個人的信息呢?”
“哦。”田藍天回答道“根據抓住的人交代,他們的組長,叫巴老本,肯定是個化名。年齡不詳,但通過這幾個人的交代,比對。巴老本應該在四十歲上下,在本地開了一間茶座。現在這個買賣已經被咱們封了,調查之後,茶座裡麵的財務,夥計什麼的也沒有提供彆的有效信息。他是最早知道四殺手落網消息的人,所以逃離本地的成功率最大。”
說到這裡,田藍天翻開一個小本子,看了一眼,接著說道“另外一個,叫馬敖。按照電話的時間上的順序,他是巴老本最先通知的人。馬敖是自由漫畫家,根據事後調查,平常這個人深居簡出的,也沒有什麼朋友往來。隻有在給報社投漫畫稿的時候,才會出一趟門。兄弟們進入他家後,發現裡麵一點都不亂,沒有任何匆忙的感覺。在衣櫃裡麵,發現了一個空擋,這個地方沒有擺放任何東西。看樣子,應該是馬敖長期就有這方麵的準備。所以在得到通知後,他能夠立刻拎著包袱就走。”
田藍天說到這裡,頓了頓,道“第二個被通知撤離的人,叫岑營。是一家洋行的大班,根據他原先的同事講,他的能力不錯,而且攢錢以內部價買了一輛小汽車。頭腦靈活,很得他們老板的器重。也是獨居,跟馬敖是完全相反,房子是租的小彆墅,裡麵還有不少的洋煙洋酒什麼的,都是比價高級的貨色。應該是喜歡追求生活品質的那種人。或者……是故意這樣,來掩飾自己真正的身份的。現在他的車子不見了,家裡也有緊急收拾的痕跡。卑職想從這輛車子下手,隻是目前還沒有發現目擊者。”
田藍天看了眼本子,又道“特派員,第三個人,卑職感覺很有意思。是個女的,年齡雖然不詳,但同樣根據被抓獲的日諜交代,做出比對,這個女日特分子,年齡很輕,估麼著二十二、三歲。在歡樂門上班,交際花一個。但是長得好,會說話,所以有不少客人願意給她捧場。另外其中不乏一些國府在本地的高層人物,都和她有所接觸。名字叫金彤,估計一樣是化名。她租的房子裡也沒有什麼線索,隻是怎麼說呢,她屋內……很正常,不像是有任何撤離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