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克勤道“那他也做珠寶生意?”
“對。”孫國鑫道“將這些首飾估個價,在稍微打個折扣賣給他,這種輕鬆的買賣,我相信他也很願意乾的。而且現在不比以往啊,他的公司不是美國背景嗎。在珍珠港之前的話,這些貨是日本人的,沒撕破臉麵,還不怎麼好出手,但現在……沒那麼多顧及。小日本的東西,就算明晃晃的放在自己的商店往外出售那又能夠怎麼樣。”
範克勤道“那挺好啊,快速簡單,直接變現。對了,最好讓他用美元結賬,要不然……您也知道,過完年之後,這法幣的價值掉得速度比去年還快。”
“嗯,我知道。”孫國鑫道“走吧,我領你去見見他。不好讓他多等。”
範克勤道“他就咱們這呢?”
孫國鑫道“對,咱們多諾萬公司的貨為什麼總能先過來啊?就是跟範岩搞的合作。沒人家的路子,那不知道多久才能搞的進來。這次他好像是遇到點事情。結果剛來沒一會,你就到了。”
聽到這裡範克勤明白了,不過他說道“哎呀,那我放大姐那包東西,先拿回來吧。”
“糊塗了吧。”孫國鑫笑道“那包東西,是咱們的福利錢,還是走黑市的路子,一包東西好出手,價格也能高一些。自然也就能讓兄弟們多分點。”
“也對。”範克勤道“那我回頭聯係張誌凱。”
兩個人說完,從屋內出來,範克勤對著管理員道“那些槍支,還有彈藥泡過了水,所以彆直接入庫,要好好的保養一下。”
“明白!”管理點頭,道“等處理好了在入庫。”
範克勤跟著孫國鑫到了樓上,一進屋,就看屋內正有一個三十六七的男性,穿著極為講究,穿著一看就是價格不菲的西裝,八成新的小牛皮皮鞋被擦得鋥亮,跟自己的著裝考究都有的一比。個頭很高,範克勤的眼力非常準,目測對方都得有一米九還要冒點頭。身材健碩,就是唯一一點,肚子稍微有點大。
這人見著了孫國鑫回來,隨即放下了茶杯,起身,道“國鑫兄處理完公事了?哦,這位兄弟是?”
孫國鑫笑著道“處理完了,這是我們局裡調查處的處長,說起來還跟你是本家啊,也姓範,叫範克勤。兄弟,你剛剛說的事,正好歸他負責。”
“哦。”範岩笑著伸出手來,很是紳士的說道“那可就麻煩克勤兄弟了,說不得咱們查查族譜還真是本家都不一定啊。”
範克勤跟他握了握手,笑道“那可是鄙人的榮幸。”
孫國鑫道“來來來,咱們坐下說話。”跟著坐在了旁邊,再次開口道“範兄還不知道啊,克勤可是不容易,他小時候是孤兒。幸虧他的養父碰到了帶回家撫養,不然啊,恐怕流落街頭,就要餓死了,當時他隻有六七歲的樣子,不過他的養父可是了不起啊,沒讓孩子改姓,卻又待他跟親子無異。之後呢?供養他念書,又出國留學,學成歸來報效黨國,能力非常出色啊。範兄,從這一點來說,他跟你倒是有幾分相似。”
範克勤疑道“範兄也跟我一樣嗎?”
範岩點了點頭,道“是啊,家父家慈,在我十歲那年去了美國做生意,但是……都說美國是天堂啊,但對於我而言,它卻讓我失去了兩位至親。在洛杉磯的一家劇院看完電影,剛剛出來後,我們一家人遇到了幾個當地的地痞搶劫。家父隻是做了個護住我和家慈的動作。不想引起了那幫地痞的誤會,直接開槍,雙親就這樣沒了。後來,家父的生意夥伴把我收留了,也就是我的養父,他老人家為人非常仁德,幫助打理家父留下的一個罐頭工廠,還有香煙工廠,待我長大成人後,一股腦的全都過到了我的名下。也是因為如此,兄弟我才有了現在的生意規模。”
範岩講述的時候隻是略帶一點悲傷的情緒,顯然他已經完全走出了這一段往事。從此看,範岩應該是心胸豁達之人。而且肯定是到了一定的地位,已經不介意談論什麼往事了。
人就是這樣,當你的社會地位沒有達到一定高度的時候,你會對某些事情過敏,比如說發生過的某些讓你非常狼狽的事情。但是真要取得了成功,其實反而不再介意這些東西了。
範岩說罷一樂,從懷中拿出幾隻高檔的筒裝雪茄,道“不說這些了,國鑫兄,你看我說的這個事情,能不能辦?”
孫國鑫接過了雪茄,一指範克勤道“這你就得問克勤了,他是這方麵的專家。對了,你還沒說,你有什麼懷疑呢?對方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範克勤也是接過了雪茄,道“範兄碰見了什麼情況?”
範岩道“我的公司是跟很多人,很多彆的公司都有合作關係的。其中美國的一個公司,叫做蓋爾海航的。也是我的合作夥伴之一。等船到了地方後,往下卸貨的時候,我發現其中有一部分藥品,跟裝船的時候比,會少上一些。而且我在北方的分公司反應,這些藥品出現在了北平,武漢,天津等地。不過……他有點說不大準,畢竟那是日本人的主場,隻是感覺上有點像。因此我就往壞了想,如果這些藥品真要是給日本人用了,那我不是好心辦了錯事嗎?於是就讓我在美國的人開始查那麵的開普勒公司,結果發現對方的那個法人代表,應該就是個白手套。究竟誰才是正主,這個兄弟我確實沒查明白。所以我不敢怠慢啊,跟國鑫兄把這個情況反應一下,你們是行家,能不能幫我好好查一查,這些貨物究竟是跑到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