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如此,在他失去視角的一瞬間,他看見了另外的一幕。門口走廊亮起了一陣光亮。而且斜對麵的一個門露出了半邊,上麵還有幾個字“ボイラー室”
田安不認識這是什麼意思,但這一刻心中卻大喜了起來。因為不認識歸不認識,但他卻能夠肯定,這是小日本的文字無疑。也就是說,自己現在的所在,必然就是日本領事館了,而且自己能夠推開井蓋,那就說明——自己竟然發現了一個可以直達內部的安通道。這可是非常重大的發現和突破了。
田安心中竊喜,但下一刻,也強行命令自己冷靜。就聽一陣腳步聲響起,節奏不疾不徐的,沒一會再次消失。嗯。很好,沒有發現我。
事情到了這一步已經完可以了,而且他還想起一個事情,那就是處座委任自己等人過來偵查之前,可是有很多照片讓自己看的,其中那個寫著日本字的屋,自己是見過的。隻是照片一看就是翻拍自畫像的,而且角度跟自己看見的也完不一樣,是以一下子沒想起來。此時兩廂印證之下,心中就更加高興了。
田安做了幾次深呼吸,開始往回爬,一邊爬心中一邊高興。偵查有了重大突破,心情可以說是美得冒泡。就連爬著走,這種極大耗費體力的動作,都不覺得累了。
不用像來的時候分辨方向,或者確認岔道口。隻要順著自己再來時的管道側壁,用畫石畫下的記號,反而比去的時候要快的多。
不過田安看時間還有,另外他本人的性格也是謹慎類的,是以依舊控製自己以勻速前進,並不要弄出太大的響動和呼吸聲,是以大約一個多小時後,這才返了回來。
那說他們選擇的是什麼地方,作為探查的入口呢?是一條河,當地的牡丹江的市民,俗稱溝子河。但官方的稱,叫通市溝河。
其實龍江省的幾個城市中,都有河。比如說哈爾濱,也有一條貫穿城市的河流,叫馬家溝河。但牡丹江市的通市溝河與哈爾濱的馬家溝河是不是連在一起,那就不太清楚了。
通市溝河的河道不寬,最寬的地方頂天了也就不到二十米,最窄的地方隻有三米上下。再加上現在是冬天,河道更窄,地下的一些汙水道,就通在這條河裡。
田安等人選擇的入口,河道兩旁的岸邊是個大斜坡,覆蓋著積雪,得爬上去,才能到岸上的土路。隔三差五還有一些楊樹,不過這個楊樹不是常見的那種,好似鬆樹一樣,直上直下的一根棍,很高的那種。當地的百姓都叫這種樹為竄天楊。
此時,在排汙口,幾個人穿著一襲黑衣,就躲在河道大下坡的地上,其實他們下去也沒事,因為不是管道裡麵的話,露天的河道早就結冰了,非常結實。就是在上麵過大卡車都沒事。當然,真要是把車弄進河溝裡,怎麼上來是個問題,畢竟坡太陡了。
把風的是誰呢?這次負責把風和接應的,是胡飛虎與李鶴。黑色衣服,黑天,躲在下方的陰影裡,就跟石頭似的,就算有人從他們旁邊過都未必能夠看得見他們。
樊星則是在陡坡上麵的岸邊小樹叢裡,觀察土路的情況。有人經過,就會給下麵發信號,都不用出聲,看的差不多,朝著大概方向扔下一個小石頭子就可以了。
這一次田安偵查的時間有點長,他們是從十一點秘密潛入過來,並開始的。到了現在已經後半夜三點多了,辛虧這裡距離日本領事館大約也就五條街區的距離,要是再遠,可能會迷失方向,畢竟下麵黑乎乎的,而且岔道也多。如果再近點呢,比如選擇一個兩條街左右的井蓋,打開下去,那更操蛋,街麵上無遮無擋的,萬一撞見巡邏隊,就會提前暴漏。
人生地不熟的他們,隻能通過這幾天的觀察,將所有附近井蓋的位置記住,然後通過比對,這才慢慢的找到了這個在河道中的排汙口。
李鶴與胡飛虎凍得嘴裡絲絲哈哈的,大鼻涕不覺間都成為了冰柱,就在這個時候,排汙口的裡麵,突然之間閃了兩下亮光。
二人對視一眼,心中一喜,這是小組長田安平安歸來的信號。其中的李鶴,立刻把大棉襖兜裡的手電也掏了出來,插進排汙口,讓燈光不至於擴散到周圍,而後也閃了兩閃。意思是一切正常,可以出來。
沒過一會的時間,就看田安口中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爬了出來,但他還是故意控製呼吸,是以聲息倒是不大。低聲問道“怎麼樣?沒碰到麻煩吧?”
胡飛虎也低聲道“沒問題,河岸上還是老樣子,過去了兩撥巡邏隊,沒被發現。”說話的時候,一人架著著田安的一支胳膊,將他扶了出來。
“衣服呢。”田安說道“趕緊換上,這衣服太臟不能帶回去了。”說話的功夫,已經不顧寒冷,開始往下脫沾上了不少汙水的工服。
李鶴把自己的棉襖打開,將一直抱在懷內的,田安大老板的服裝按照順序一件一件的遞給對方。田安卻擺了擺手,凍得一邊打擺子,一邊用手捧起積雪,用力的在已經脫光的身上,使勁的擦拭。
口中低聲解釋道“咱們今天晚上沒住店,我這一身臟東西,臭烘烘的回去,人家一聞,還以為我掏大糞去了呢,與身份不符啊。雖然不一定懷疑,但這種事,還是不得不防的。飛虎,幫我把後背也使勁擦擦。”
胡飛虎答應一聲,麻利的抱起積雪,開始在田安的後背不停的擦拭。等到都差不多了,田安把臉也使勁的蹭了蹭,低聲罵道“真他媽失策,早知道帶個手巾來了。把褲衩子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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