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下來介紹的情況,跟米滿倉說的差不多。範克勤還是很耐心的等他說完了全部的情況。然後才轉麵看著晁水生,道“你呢?說說當時的情況。”
晁水生點頭道“那個人來的時候,帶著帽子,帽簷壓得較低,而且是側臉,買完酒了就低著頭看酒水上麵的商標,所以更看不著長什麼樣了,再加上我又沒怎麼注意……”
他講的跟米滿倉介紹的情況也是相符合的,卷宗上還有另外幾個服務生的筆錄,想來還是很可靠的。等說完,範克勤點頭道“嗯,你們倆個回去後再仔細回憶回憶,凡是有任何想法,都可以跟我們聯絡。”跟著看向了劉曉亮道“給他們留下個聯絡方式。我去街麵上看看。”
在劉曉亮答了一聲“好。”之後,範克勤轉身走出了酒吧,來到了街麵上,摘下了墨鏡,低頭在道路上,還有對麵的一些建築上,慢慢的尋找起來。很快,他就在酒吧正對麵的牆壁上發現了一枚彈孔。範克勤沿著往前方走去,很快的又發現了第二個和第三個。顯然,裡麵的子彈頭已經被之前負責調查此事的人收走了,形成一個空空的小孔,範克勤從兜裡拿出一支鋼筆往裡塞了塞,結果他的鋼筆有點粗,塞不進去。於是他在道旁的一棵樹上,仔細找了找,將一段平直,而且粗細差不多的樹枝折了下來。
再次來到了子彈孔的位置,他用力的轉動樹枝,使得能夠讓它抵達最深的地方,然後心中細細的算計著,並來回觀看了一下樹枝的角度。跟著走到了下一處,用同樣的方法,將樹枝插了進去。
最終發現,這些彈著點深潛不一,角度也不一樣。範克勤知道,淺的彈坑,是射擊到了車子上,發生跳彈時擊中的,因此威力大減,有些甚至隻在牆麵和地麵上留下了一個小小痕跡,有沒彈坑。而那三四發能夠插進一小段樹枝的,自然是射擊時,槍口發生跳動,導致沒有命中車子。這也是這幾個較深的彈坑,基本都在對街牆麵上的原因。
彈著點,再結合卷宗報告,以及酒吧包廂中的粉筆痕跡。相結合之後,範克勤判斷,那名刺客一共擊發了十八發子彈,其中四發子彈射空,十四發子彈擊中車子發生了跳彈。跳彈之後的偏移量沒法計算,但是從四個鑲在牆麵上的彈孔,從酒吧門口正麵,一直到往左側臨近五十米外的泰山路交叉口的位置,距離長短不一,但是從子彈的彈道入射角來看,確實是在牛仔酒吧二樓的那個包房窗口打出來的。
因此範克勤分析自己剛剛的,關於路口一定有對方同夥的判斷,有極大概率是正確的。要不然隻有刺客自己的話,他不可能一直將槍架在窗口。路麵上的警察,或者警衛團的巡哨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再加上距離黃山區很近,路麵上的便衣,或者多事的行人,真的可能會讓他增加不確定的暴露因素。
而汽車行駛的速度,就算在轉彎的時候會減速,但那也是汽車,行駛十來米的話,可能一秒都未必需要,刺客還要架槍和瞄準的時間,就算是自己這種超人,也不敢說百分之百能完成。
可路口上放一個自己人,那可就完全不一樣了。不過,範克勤依舊覺得有點不對勁,因為汽車是轉過來後,行駛了十來米後刺客才開的槍,這一點通過彈著點,也能看得出來,是不可能有錯的。要是路口有人望風的話,這個人怎麼不再提前點提醒刺客呢?要知道銳角的角度越小,射擊的精度就越高啊。對方連續擊發了十八發子彈,隻有四發打空,可見對方絕對是個行家,他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的。
範克勤來到了路口,看見自己的手下,華章和王陽正在帶著人在周圍附近的店麵詢問,他沒有第一時間過去,而是站在街口來回的看了看,就在他把目光看向了西麵,也就是陳納德轉進來的那個路口時,從遠處開來了一輛車子,範克勤一直到他開到距離自己不到三十米的地方,他才看清對方車輛的品牌以及型號。跟著也就過了不到五秒中,這輛車子正好經過範克勤的麵前,轉了過去。在這輛車子消失的時候,範克勤突然反應了過來。
是了,當時是傍晚啊,快六點了。那時候的太陽就在西側,而這個路口有人望風的話,他是不敢弄錯的,所以必須得確定是陳納德的車子才行,要不然就會功虧一簣。可是對方也算漏了一點,西照日的話,望風之人正對著陽光。車子在光暈的掩護之下,隻有到了一定的距離才能看清,等這個人確定是陳納德的車子後,車子已經離他比較近了,這時候再提醒刺客的話,對方才出現反應稍慢,直到車子轉彎,擺正車頭開出去十來米,才開始射擊的情況。對了,一定是這樣。
思考完了這些,範克勤左右看了看,發現街口四麵都是做買賣的。畢竟是十字路口,兩條街的人流交彙之地,屬於黃金地段了,都是做生意的並不稀奇。他仔細辨認了一下,四個路口的情況。
其中西南和東北兩個對角處,都是百貨商場。而西北和東南兩個對角,一個是老重慶火鍋點,另一個是俏女郎理發廳。
範克勤此時就在俏女郎理發廳一側,因此直接走到了裡麵。對方一個三十來歲的理發師見了,立刻走了過來,笑道“先生,您來理發?我們這裡剛剛聘請了上海最當紅的美發師托尼,你長得這麼英俊,想來若是能夠讓托尼……”
範克勤朝著裡麵的接待台子揚了揚頭,那裡王陽和一名隊員正在問一個穿著全套西裝的男子情況。於是說道“我們是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