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強坐在副駕駛的位置,忍不住抱怨道:“這個老張,你說他上朱魁的車乾什麼啊。”
孔三橋在後麵,道:“他你還不了解?老好人一個。不過也虧有他,要不然多尷尬啊。”
韓強道:“那就尷尬著,反正我是不尷尬。”
範克勤一聽,好懸沒樂了,道:“算了,等兄弟我忙完這一陣的,好好請大夥聚聚。”
韓強道:“成,到時候好好喝兩杯。”
“哎!”孔三橋後麵道:“吳瓊他們呢?”
吳瓊就是人事科的科長,當初範克勤剛剛進入情報處的時候,檔案就是吳瓊給辦的。聽見他問話之後,韓強道:“老吳家裡有事,倒不是故意躲著大黑臉。老馬他們稽查科好像在跟憲兵隊的稽查室搞合作,最近都沒怎麼見著。”
“啊。”孔三橋道:“朱魁的人呀,是緣越混越次,我看他們有空都不一定給他麵子。”
韓強想了想,道:“未必,他們要是沒事,我估計能來。畢竟這是衝克勤,可不是衝大黑臉。”
很快,範克勤等人就來到了新華飯店,將車子挺好之後,眾人來到了裡麵。
朱魁這家夥確實不會做人,一進去就對服務員道:“立刻安排一個最好的位子,我們幾個要吃飯。”
範克勤心道,這是耍威風耍慣了。不過眾人也沒說什麼。
可能是原先總來,服務員認識這家夥,不敢得罪。很快就引著眾人來到了一個靠窗子的位置。
朱魁也不點菜,隻是跟服務員說撿貴的上。而後等服務員走了之後,對著範克勤道:“這次是給克勤兄慶祝高升啊。以後可得關照關照老哥。有什麼事情,就打招呼,老哥絕對沒有二話。”
範克勤笑道:“沒問題,以後肯定好好合作就是。”
其實這頓飯吃的確實很膩歪,但還不能不吃。韓強隻是和範克勤,孔三橋,還有張梗全三個人說話,對於朱魁的插言能對付就對付兩句,不能對付就乾脆保持沉默。
而孔三橋呢,則是開玩笑似的不停的跟朱魁互懟。好在旁邊有一個張梗全,時不常的插言給雙方台階。因此這頓飯,一個來小時就基本結束了。
孔三橋家就在附近,他直接走了。朱魁負責送張梗全,範克勤則是開著車子,把韓強送回去。
也就二十來分鐘,範克勤就開到了閩江路韓強家。後者拉著範克勤去認了認門,又喝了一壺茶這才放範克勤離開。
等回了情報處,範克勤直接抄起電話問了問接線員有沒有人找自己。知道沒有人找後,範克勤明白,應該是楊繼承他們還沒有發現什麼特殊情況。
而後範克勤也沒回家,就在辦公室裡麵的小屋睡了一晚上。等第二天一早晨,七點半左右,範克勤剛剛洗漱回來,電話鈴就響了起來。
他趕忙伸手接了起來,道:“喂?”
聽筒中隨即傳來了楊繼承的聲音,道:“科長,目標出現了,經過辨認,應該是一條衛門。”
範克勤道:“你看清楚了?”
楊繼承肯定道:“看清楚了,這家夥留了胡子,行為也跟常人無異。但是我仔細辨認了一下,跟咱們相片上的人至少有九成相似。”
範克勤道:“拍照了嗎?”
楊繼承道:“拍了。一會我讓人給您送過去?”
範克勤沒有回答,而是再次問道:“通知金方和魏巍跟蹤了嗎?”
楊繼承道:“您放心,這家夥一出來,我就給金方和魏巍打電話了,讓他們派人跟著。然後我才給您打的電話。”
範克勤道:“很好。我一會就過去再看相片。”
楊繼承問道:“用不用趁著他離開的這段時間,給他家上個手段?”
範克勤聽罷,想了想,道:“先彆貿然行動,等我過去再說。”
楊繼承道:“是!一切等您到了再說。”
掛斷了電話,範克勤直接換了身灰色的西裝,將槍插在裡麵的腋下槍套中,又帶了兩個備用彈匣直接走出了大樓,開上車子迅速的來到了太古大街附近。
這一次他依舊沒有著急,在商場裡麵逛遊了一圈,而後從後門溜出,來到了文林街監視點,找到了楊繼承。
一進門範克勤直接問道:“現在什麼情況了?”
楊繼承道:“目標還沒回來,金方派了兩個人正在跟著,剛剛打了電話回來,說一條衛門去了嘉陵江旁的望江山,好像在寫生。科長,我看乾脆叫技術組給他家按上竊聽設備吧。”
範克勤卻搖了搖頭,道:“先彆忙,這家夥太警惕了,家中可能會留下一些什麼手段,隻要咱們進去,他就會知道有人在他出門的時候,進入過他的家。”
跟著他抽出一支煙遞給了楊繼承,後者接過後,首先幫範克勤點上,然後才是自己,道:“那科長,咱們不能通過審訊他得知其他間諜小組的信息嗎?”
範克勤道:“現在這事還不確定,而且就算他最終開口招供,咱們也隻能一層層抓人,然後再花時間審訊,再抓人。這樣一來,中間說不準會出現什麼岔子。要想多釣大魚,就要沉得住氣。反正他已經進入了咱們的視線,隻要盯死他就好。”跟著抽了口煙,問道:“他的相片呢,洗出來了嗎?”
“洗出來了。”楊繼承道:“這一代很繁華,周圍有好幾家照相館。這是剛剛洗出來的,您過目。”說話的時候,快步的走到了旁邊的一張桌子上,拿起了幾張相片遞給了範克勤。
範克勤接過一看,隻見些相片拍攝的都是一個人,其中兩張正麵很是清楚,還有一張側麵,和背影。
隻見這家夥留著絡腮胡,不過卻打理的很有型,看起來並不亂。穿著襯衫,外麵套著馬甲,下身穿了條西褲,皮鞋擦的很亮,頭上還戴著一個畫家帽,背後背著大方型的畫板和畫架。
範克勤細細看了看這個人的臉,絡腮胡子確實有點讓人看不清楚他的整張臉。但是範克勤細細的對比了郭夢給他的畫像,和現在照片上的樣子。發現對方露出的部分,如眼睛,鼻子,嘴巴這些,確實至少有九成往上的相似度。
範克勤將相片還給了楊繼承,道:“基本可以認定是一條衛門,等他回來叫我,我要親自再確認一下。”說著,丟掉了煙頭,坐在了旁邊的沙發上。
楊繼承端過一杯水放在範克勤麵前的茶幾上,道:“科長,那我們現在開始從旁調查一下他?”
範克勤拿起杯,喝了一口,道:“其實……這個人我在心裡已經判定他就是一條衛門了,因為他的長相,以及那文廟街和文林街的房子。如果他不是的話,這兩個房子就不可能是這樣的租法。不過調查一下也行,但你不要動,你就專門負責監視他的駐地。我派彆人去調查他。”
等人是一個很難熬的事情。不過範克勤顯然就像他說的那樣,要想釣到大魚,你就必須要沉得住氣。
因此這一等,就是四個多小時。打破這種氣氛的,是一通電話。楊繼承接完聽了一陣後,道:“好,知道了。”
掛斷了電話,楊繼承轉頭朝著範克勤道:“科長,跟著目標的兩個兄弟剛剛打來電話,說這家夥正在往回走。”
範克勤聽罷,起身道:“好。”說著,他來到了窗口的位置,陽光此時已經轉到了南側偏西的位置,而他現在所在的監視點,是南北通透格局,所以這一麵的窗戶,是籠罩在陰影當中的。不過範克勤依舊很是小心的往後退了一步,這才從旁拿過一部望遠鏡來,盯著斜對麵文林街五十三號的建築。
範克勤一邊盯著,一邊說道:“望遠鏡能夠反光,你們在使用的時候一定要注意陽光的朝向,現在我們在陰影裡是沒問題的,不過最好還是在外麵蒙一層紗巾,這樣我們的視線並沒有受阻,可是卻能夠完全避免反光造成讓對方發現的結果。老楊,你現在就給幾個監視點打電話,讓他們照做。以後在做同類工作的時候,也要保持這個習慣。”
“是!”楊繼承答了一聲,立刻轉身抄起電話就開始通知各個監視點。
就這樣範克勤保持這種狀態,近半個小時,就見在太古大街的左側,背著畫板的一條衛門出現了。範克勤觀察的非常仔細,從他走路的姿態,到對方看東西時的狀態,全部儘收眼底。最終,等這個家夥進入了五十三號建築之後,消失在視線裡時,他得出的結論就是兩個字……正常。
真的跟常人沒有任何區彆,最起碼範克勤是沒看出什麼破綻來。範克勤將望遠鏡遞給了旁邊的一名特工,道:“繼續盯著。”
“是!”這名特工答了一聲,將望遠鏡接了過去。
範克勤再次坐在了沙發上,點燃了一支煙,道:“這家夥真是夠出色的,如果不是我們事先掌握了他的影像資料,很難能夠將他和日諜份子聯係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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