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阿姆希圖斯?”看著維拉法交到自己手中的人神劍,阿托莉絲的眼神充滿了困惑。
“禦主托吾將此劍交付汝手,緣由尚且不知,但既然是巴龍·博卡爾的訴求,想必也應是有其深意所在。”
“勇者所使用的武器……”
阿托莉絲用手輕輕拂拭著劍刃,可下一秒指尖卻被劍身上流動的劍氣劃傷。
起初阿托莉絲還擔心糾纏劍身死氣會通過傷口侵入自己的體內,但很快她便打消了這一顧慮。
【永生之加護】使阿托莉絲不受疾疫的侵擾,而人神劍中的死氣原本便是一種麻痹神經的另類毒素,同樣不會對她造成任何影響。
可即便知道了這些又能如何,阿托莉絲還是不明白這把劍在她手中究竟能起到什麼作用。作為隻有勇者才能夠使用的被附加了限製條件的武器,在阿托莉絲手中也不過是同誓約勝利之劍一樣,除了比一般的劍刃更為堅硬外,不再具有更多的優勢。
“說起來……”這邊阿托莉絲還有些話想對維拉法說,但此刻對方卻是抬起手來滿臉嚴肅地將她攔在了身後。
“開始了!”
維拉法低沉的聲音落下,阿托莉絲也馬上閉緊嘴巴,不再多說一句。
二者的目光同在場的所有人一樣朝向遠天的龐然大物投去,雖然不清楚在此之前魔女究竟是利用何種手段約束住的終焉獸的行動,但此刻眾人卻能看到終焉獸的周圍密密麻麻地出現了冰藍色的裂紋,宛如洪荒猛獸掙斷鎖鏈一般,將終焉獸禁錮的那股力量在這一刻被徹底突破,如同大氣中被擊碎的寶鏡驟然崩碎開來。
隨之而來的是山崩海嘯般的悲鳴,不可視不可言的混沌浪潮,以及宣泄四方無可比擬洶湧勢浪。
那便是終焉——由目空一切之人所帶來的,異端審問。
抑或被處以神罰的凡人的末路。
在這臨近黎明的天蓋之下,在場的人們,便是一個象征。
為此次「祭祀」的終結,其終幕所獻上的祭品。
此境內終焉的九尾如花瓣般舒展盛放,同時間綻放出比之過去更為耀眼照徹萬川的九彩色光芒。
原本對終焉獸並無了解,隻當對方是純粹龐大之巨獸的人們,見那災禍的源頭示現於世,紛紛驚怔在原地。亦如阿托莉絲等人初見之時一般,明滅的視界,遲鈍的五感,脈動的心跳,光是直視就仿佛將要崩潰的不可名狀的恐懼,使九成以上的人們都深陷痛苦之中,遲疑在原地不敢上前。
“這才是……終焉獸……!?”看著那些不久前還自信滿滿的人們,在一瞬之間全部陷入恐慌,緹米菲婭當下露出震驚之色。
“這還隻是開始!”接過對方的話,阿弗洛特的目光朝向不遠處眺望去,在那裡身披戰甲飽含英氣的老者已然拉滿了弓弦,與此同時無量的狂風在他的周遭旋起,隨著猩紅之光的綻放,霎時間扭曲到極致的風壓,如同繃斷的弦一般震碎了其人腳下的大地。
“沒錯,就是那樣!”
人群的最後方,目睹這一切的「小醜」輕輕摘下了麵具,宛如妖魔一般的外貌充滿了詭異和恐怖,爬滿褶皺的臉龐蒼白如紙,並遍布諸多泛著黑芒的斑紋,每一道斑紋都散發著驚世駭俗的魔力。而在他的手中,一把暗紫色的長刀也隨之露出了鋒芒。
“你說最糟糕的情況?”
時間回到數分鐘前,望著眼前戴著小醜麵具的男子,涅露瓦娜全然不顧對方口中的所謂謝禮,隻因為這後半句話便令她臉色驟然一變,仿佛籠罩上了一層冷霜,眉頭緊緊地蹙在了一起。
“我想對於你不該有所隱瞞,事實上方才我所提到的五成勝算,實則也存在誇大的成分。”
“這我能夠理解。”迎著哈森看來的視線,涅露瓦娜點了點頭:“畢竟沒有誰能夠謀無遺策,即使是我見過的最優秀的領導者,也會因為怪誕橫生的變量而深感無奈,作為帝國第一軍團的領袖,我很能理解你此刻的心情。”
“話雖如此,但我想說的並不是這個意思。”哈森搖了搖頭,說著便在女人麵前摘下了自己的麵具。
“這個樣貌,莫非你是……?!”看著對方的外表,涅露瓦娜露出詫異之色。
“——神代之末,鬼人族的最後孑遺,也便是我哈森·托彌利亞·米卡斯,並非精靈族的一員卻能夠存活至今的原因。”見對方露出意料之中的神色,哈森淡然一笑,如此解釋說道。
“所謂從修羅道投生人間的惡鬼麼,原來如此,難怪能夠獲得那超乎尋常的能力,不知道你究竟是踏過了怎樣的屍山血海,才走到了如今這般地步,由你親手葬送的同胞又究竟有多少?”麵對眼前這個,同自己處在對立極端的男人,意識到了這些的涅露瓦娜發自內心感到厭惡。
“就猜到你會是這個表情,作為科特伽馬帝國最出色且具影響力的「守護者」,是絕對不可能對我這般目光短淺的奸詐之人產生認同的。”
“時間不等人,彆再拐彎抹角了,有什麼話便直說吧!”涅露瓦娜的視線從纏滿繃帶的右臂一掃而過,再看已於遠方落位的一眾人,臉色嚴肅地說道。
“我想知道,你是否已經做好,為了勝利不惜一切代價的覺悟?”哈森話音一沉,繼而一臉凝重地發出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