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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時間流逝,一個時辰一晃而過,在田榮的示意下,手下兵士再度喊話。
“王團長,時間已到,該做出你的選擇了,是戰還是降。”
這次喊話很乾脆,沒有那麼多圈圈繞繞,畢竟,仗打了這麼久,王九徹底落入下風,倘若反抗,下場隻有被覆滅。
因此王九並無討價還價餘地,田榮能給王九一次歸降機會,便是天大恩情了,怎麼選擇,隻要不是蠢貨都明白。
田榮手下的一眾官兵,各個信心十足,皆是帶著得意神色,默默等待王九的歸降。
對麵戰船中,王九的身影出現,站在船頭,與田榮隔海相望,他臉色平靜,朗聲道。
“老上級的好意,真讓屬下感動,能給屬下一個時辰考慮,足以看出田師長的真誠,所以,為了報答田師長所做的一切,經過二師官兵一致協商同意,最終決定與田師長死戰到底,絕不投降。”
“畢竟,未到最後一刻,鹿死誰手,還不知呢。”
王九的回答,讓一眾官兵都愣住了,等回過神來,臉上並未有憤怒,反而帶著深深的玩味神色。
不少人的目光,下意識的看向船頭的田榮,畢竟,他們隻是兵士,任務就是打仗的,無論王九投不投降,對他們的影響並不打。
無非就是在打一場罷了,這樣一來,還能再度積累些許軍功,何樂不為呢。
反而影響最大的,恰恰就是指揮者的田榮,畢竟,他做的每一個決定,都要負責的。
在和王九經曆了一場慘烈的廝殺後,本以為能夠憑借自己三寸不爛之舌,將王九勸降。
真要這樣,起碼田榮能和蘇康交差了,可現在,這個王九,終究還是冥頑不靈,故意耽誤時間不說,怎麼看又是對他的戲耍。
臨死前的掙紮罷了,臨了臨了非得惡心他一把。
田榮的臉色十分難看,額頭的青筋暴露,他不是沒有度量,也不是憎惡王九對他的戲耍,而是不能容忍死到臨頭了,王九還來這出。
這是**裸的找死,無論如何田榮都不可能在給王九機會,說什麼也要弄死他。
否則,他這支東州水師的顏麵,算是徹底沒了。
田榮臉色冰冷,陰沉沉道,“好!好!好!王九,本師長真是小看你的嘴硬了,硬生生拖了一個時辰,很好,既然你執意找死,作為你的老上級,便成全你。”
“放心,我肯定不會將你俘虜,會親自送你上路的,看看究竟是你的嘴硬,還是本師長的石炮硬!”
隨即,田榮手臂高舉,而後猛然落下,身後的數十艘戰船,投石車再度瞄準王九的戰船。
巨石準備,伴隨著一聲聲的大吼,投石車發出沉悶的聲音,緊接著,一顆顆巨石,從天空拋射,狠狠的砸向眼前的戰船。
看著頭頂時不時飛來的巨石,王九也沒有猶豫,同樣命令各船發起攻擊。
好不容易暫時休整的兩方水師,再一次的打了起來,隻是這次相比較上次,王九卻是沉穩許多。
哪怕麵對來勢洶洶投射的石炮攻擊,他都極其沉穩,指揮著戰船戰鬥。
同時,僅剩的十艘戰船,並未原地不動,而是開足馬力後撤,看樣子是想邊打邊撤。
王九的舉止,田榮自然不可能放過,在付出了如此重大傷亡後,王九真要從他眼皮底下逃走,那他的臉算是徹底丟儘了。
眼看著田榮的戰船,再一次的追了上去,想再度合圍二師戰船,就在此時,王九的聲音通過傳話兵,陡然響徹。
“肖總師,此時不動,更待何時。”
王九的這話,讓田榮眉頭一挑,眼中有著些許疑惑,他知道王九口中提到的肖總師是誰,不是彆人,正是負責維護水師戰船的負責人,肖四。
他驚訝的是,肖四不應該是和王九一同叛逃了?要麼就是在之前發生的海戰中,被流矢射中,已經殞命了,怎麼可能會出現在王九的嘴裡。
就在田榮心裡這般想著,陡然,毫無預兆的,在田榮後方的一艘戰船,忽然調轉攻擊方向,直衝田榮乘坐的主船攻擊。
突如其來的攻擊,讓田榮有些震驚,但他很快穩定了情緒,鎖定了對他發動攻擊的戰船。
這艘戰船屬於後衛隊,乃是斷後的戰船之一,之前表現的很好,在與王九的激戰中,也算發揮了它的作用。
而這次調轉方向攻擊他,田榮都不用想,這艘戰船不知何時被肖四給控製住了,一直隱藏至今,為的就是等待今日這個機會。
雖然肖四控製的戰船,先發製人,但他的攻擊,卻明顯沒有準頭,連發的七八顆石炮,無一例外悉數落空,沒有一顆轟中田榮乘坐的主船,這命中率著實有些太低了。
全部落在主船的附近,掀起了陣陣浪花,看著這幕,田榮冷笑。
這就是王九的依仗?想來也是可笑,肖四擅長的是維護戰船,可不精通操縱攻擊,這樣的人就算控製了一艘戰船,一直默默潛伏,等到如今來個突襲,也沒有什麼價值,反而還把自己給暴露了。
田榮有條不紊的命令附近的幾艘戰船調轉方向,準備合圍肖四控製的戰船,將其直接拿下,拿下了肖四,除掉了王九所謂的依仗,後麵便是徹底將王九剿滅。
命令下達,田榮看都未看肖四的戰船,連準頭都沒有,還想憑借一己之力改變戰事,著實可笑。
在他命令下達後,肖四控製的戰船,就像沒大小自己的處境,依舊不斷的朝著田榮乘坐的主船轟擊。
可結果,依舊是一發未中,全部落空附近,主船的四周浪花翻湧,聽這動靜,讓田榮忍不住一陣發笑。
對著前方的王九喊話道,“王九,這就是你的依仗,沒想到你將自己最後的希望,托付了連操縱戰船攻擊都不懂的肖四,嘖嘖嘖,你要真想死,本師長肯定會成全你,何必在臨死前搞這麼一出玩笑,這可太丟你自己的臉了。”
田榮毫不客氣的出聲嘲笑,王九卻是相當淡定,臉上卻是浮現些許笑容,待田榮說完,他開口道。
“田師長,有些事彆高興太早了,否則很容易被打臉的,不信田師長可以看看你的四周,再下定論不遲。”
田榮目光轉動,看著戰船四周,雖然四周海域依舊翻湧著浪花,但不知何時,海麵上突然升騰淡淡的白煙。
白煙升騰,而後就像沸騰的水,迅速朝著四周擴散,隨著時間流逝,擴散的白煙,立馬變的濃鬱起來,漸漸的,有些遮蓋了遠處的視線。
看著這幕的田榮,臉色大變,連忙跑到船舷,仔細觀察,終於他發現了,這些白煙可不是憑空出現的,而是不斷拋射而來的巨石造成了。
這些拋射而來的巨石,不是常規石塊,反而遇水會燃燒,而後產生大量的白煙。
白煙升騰,滾滾不絕。
到這時田榮才意識到事情的不對,他才知道肖四這麼做,並非是為了擊中他的主船,而是在他主船附近海域製造障礙。
這升騰的白煙,看態勢愈演愈烈,完全將他的主船給包圍了,一旦視線遮蔽,恐怕他隻能眼睜睜看著王九逃離。
要真如此,田榮怕是闖了大禍,真的自殺謝罪了。
此時的田榮,立馬命令主船全速前進,衝出白煙籠罩的包圍圈,他的反應很快,但終究還是晚了些。
畢竟,拋射這種生成白煙的石炮,可不止肖四控製的一艘戰船,王九與他之間的激戰,用的也是一樣的。
肖四的突襲不過是一個幌子,分散田的注意力,等田榮回過神,整個海域,都升騰滾滾白煙,一時間連附近的戰船都看不清。
隨著白煙籠罩,田榮心裡那叫一個焦急憤怒,不管不顧的直接讓傳話兵,朝著各個方向,大喊傳話。
讓所屬戰船,放棄對肖四的攻擊,全速前進,務必逃離白煙籠罩的海域。
通過傳話兵下達命令,多少還是有些效果的,所屬戰船停止攻擊,完全憑經驗,摸索著想衝出白煙海域。
隻是就在他們的戰船行駛不到半炷香左右,突然,一艘戰船底層船艙,陡然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音,那聲音就像撞擊一般。
緊接著,底層船艙的兵士,迅速跑來彙報,剛才的撞擊並非是撞到了什麼東西,而是底層船艙漏水,在船艙底部出現了一個大洞,海水倒灌,雖阻止兵士竭力控製,但如果不放棄追擊,依舊高速前進,很可能會擋不住,戰船會有沉沒的風險。
如果隻是一艘戰船出現這種情況,也就算了,可偏偏在後麵的一炷香時間,二十艘戰船,起碼有三分之二都出現了這種情況。
通過傳話兵的彙報,田榮的臉色凝重,他的主船並未出現這種情況,但他知道,這不是偶爾,而是人為的破壞,都不用想,就知道這才是王九給他準備的大禮,才是王九的真正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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