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官道上,安排如此眾多人手,馬車裡坐的顯然不是無名之輩。
這種沿著馬車前後數裡之地範圍,安插大量人馬的,等同將官道給清空,控製。
馬車外表雖然樸素,普通,但內卻十分寬敞,整個車內都由上好的綾羅綢緞裝飾,就連腳下,都鋪著地毯。
一位身穿白衣的青年,端坐中間,在他麵前,放著一個小桌子,桌子上一個香爐點燃,散發著陣陣清香。
馬車有節奏的晃動,端坐的白衣青年,雙眼微閉,似乎在休憩。
此人不是彆人,正是越王蘇康。
此行他的目的,並非中州,而是南州。
從他發給蘇祁安的求援信後,蘇康差不多就從東部戰場抽身,帶著手下親衛,從越州前往南州。
西部戰場的結束,基本上意味著東部戰事差不多進入了僵持階段。
蘇康是斷然不會讓東部戰事,砸在他的手裡,前期與蘇泰交戰,他的確有些低估了這位四哥的實力。
被連打了幾個猛攻突襲,直接將北邊的燕州給拿下了,並且以驚人的速度,南下推進,直逼趙州。
燕州守不住,在蘇康的意料之中,他也沒打算死守燕州,畢竟,當初的劃分就是三分燕州,他占據的不過是三分之一的地盤。
在蘇泰歸順蘇哲,同時得到了庫克圖的全力支持,還未開戰,燕州就有大半落入其手,僅僅憑借三分之一的地盤,想抗衡蘇泰和庫克圖,多少有些不現實。
所以,在戰事爆發沒多久,蘇康就已經給坐鎮燕州的孟天祥下了命令,讓他不用死守,如若遭遇合圍,速速後撤。
在這種命令下,一開始就沒打算死守,燕州被拿下在蘇康的計劃之內。
他是想將戰事放在趙州境內,以趙州之地,與蘇泰、庫克圖打一場大戰。隻是讓他沒想到,死裡逃生的蘇泰,就像變了個人。
無論是指揮作戰,還是必要時需要他身先士卒,都完成的很好,挑不出一點毛病。
有蘇泰的表率,手下十萬大軍,自然沒有像西部戰事那般混亂,敢打敢衝,在加上庫克圖後方隨時的支援。
一時間,打的蘇康難以招架,有些節節敗退,但蘇康能夠隱忍多年,默默保存實力,在天下大亂時,割據一方,其實力也不是說著玩的。
很快蘇康調整了作戰部署,由雙方硬拚,轉換借助幾個重要的城池防守,同時派出大量的騷擾部隊,持續騷擾,在有機會的情況下,時不時打個反擊。
甚至,還派出水師部隊,沿海北上,趁機登陸,想切斷蘇泰的後方部隊,以及對他的後勤補給造成破壞。
蘇康的一係列改動,自然在戰場上奏效,一度打的蘇泰有些手忙腳亂,好在他的背後有庫克圖。
庫克圖及時的命令擔任預備隊的榮兵,迅速出擊,加強後勤補給的實力,一路沿途護送。
在這種情況下,水師部隊想獲得大的戰果,基本上很難,一時間雙方又回到了對等的局麵。
這一兩個月的時間,蘇泰、蘇康的交戰,一點不比蘇祁安那邊弱多少,看起來雙方勢均力敵,打的有來有回,但這種僵持,都是建立在付出大量傷亡代價的前提下。
二人都是聰明人,隨時關注戰場動態,隨時調整部署,改變作戰安排,一旦發現對方的破綻,哪怕隻是一點,都會毫不猶豫的出擊。
在這種高度緊繃的神經下,在反複的突襲、纏鬥下,付出的傷亡之大是必然的。
這種高強度的對戰,不可能一直持續,總的給一些喘息空間,他二人能吃得消,手下軍隊可吃不消。
就這一兩個月的時間裡,雙方之間的傷亡,都達到了四五萬人,幾乎占據出兵的一半左右。
所以,在持續了一兩個月的高強度作戰後,雙方圍繞著趙州中部地區,算是漸漸降低了戰爭烈度,逐漸趨於穩定。
也就是趁著這種問題,蘇康才能將戰事指揮,交給劉闖,自己帶著一眾親衛以及周泰,朝著南州進發。
這次去南州,可不是為了在南州挑起戰事,而是與蘇祁安見麵的地方,定在此地而已。
現在整個大涼境內,又安全的,又對雙方還算公平,不會被刺的,想來想去,也隻有保持中立的南州。
雖然南州與蘇祁安較好,但並非是歸順蘇祁安,隻是為了保持南州在大涼動亂時,依舊趨於穩定。
這點蘇康是知道的,如果真歸順,也不可能向他開放兩州之間的貿易往來。
在這種往來下,之前很多不能做的事,也能很順利的在南州境內展開,同時也對南州愈發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