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官員,彆說當地百姓了,就連他們這些衙役都未曾見過。
特彆還是這段時間,與這位陳大人朝夕相處的後,心裡愈發對這位縣丞頗為敬重。
按理說,身有才華的學子,自身肯定會有些許傲氣,就算來此偏僻之地,大多是為了混個基層經驗,到時候過段時間,直接被上麵的人調回去,這事不算稀奇的。
可在這位陳大人身上,不僅沒有半點官老爺的樣子,哪怕身有才華,對他們也是平等相處,絕無半點看不起。
不誇張的說,這位陳大人,在他們心裡不亞於是青天大老爺。
他們心裡肯定希望這位陳大人,能夠一直留下來,能夠有幸追隨這位大人,是他們三生有幸。
可衙役們更知道,得罪了當地的守舊勢力,彆看現在被打壓,暫時沒有動作,可能成為一方地頭蛇,怎能沒有一些手段。
隻要這位陳大人一直在族地,後麵他們有的是時間對付,正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為了陳大人的安全,衙役們不斷勸說最好儘快離開。
畢竟,能讓縣令全力支持的,背後一直有一些背景,稍微動用點關係,將其調走應該沒什麼問題。
可無論衙役如何勸說,這位陳大人不僅不為所動,反而笑著道。
“各位的好意,本官心領了,本官既然來了族地,就要對族地百姓負責,至於那些守舊勢力,讓他們鬨去,我們做好自己就行,無需擔心。”
“可
大人…”幾位衙役還想開口勸阻,但被直接打斷,他擺手道。
“好了,不用擔心那些沒有發生的事,真有什麼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沒什麼大問題,還是繼續走訪吧,要是在耽擱,怕會誤了後麵的行程。”
看著陳大人如此直言,衙役們就算在想說什麼,也隻能歎氣點頭。
如果蘇祁安能在族地,看著這幕,對這位陳大人一定不會陌生,他不是彆人,正是主動請求前往族地,要求擔任書吏的陳文亮。
但蘇祁安並不同意陳文亮擔任一介書吏,而是直接安排成了族地北部一縣的縣丞。
現在的陳文亮,和之前相比,光是外貌就有很大的變化,之前的他還是一副狂士姿態,而經曆月餘左右的曆練。
他的皮膚都變黑許多,之前的狂傲,目中無人早就沒了,取而代之的卻是一副沉穩。
這在之前是難以想象的,能讓一介狂士,主動改變深入基層,了解基層百姓需求,這種改變是很難得的。
現在的陳文亮,除了給人一種沉穩之感,還有一種莫名的心安。
這種改變,也是深入基層,走訪挨家挨戶後,陳文亮的心態轉變。
在彆人看來,來到這等偏僻貧瘠之地,是妥妥的吃苦,可在陳文亮心裡,對這安排卻很感激。
隻有深入基層,擔任一縣的縣丞後,了解了各地百姓的情況,陳文亮心裡愈發覺得當初的目中無人,自以為是而感到頗為慚愧。
本
有大才,卻自以為是,隻想貪圖虛名,所謂的隨意點撥,而後輕飄飄離去,絲毫不顧及這種改變,事後當地百姓會遇到什麼。
現在,做了縣丞,管理一縣之地,陳文亮心裡愈發知曉,自己後麵的路該如何走。
哪怕將他放任做一輩子的基層,陳文亮也無怨無悔,心裡反而愈發踏實。
至於當地的守舊勢力,陳文亮壓根就不在乎,在這裡他的確磨煉了心性,也改變了很多,但不代表他就此變的軟弱。
身為西州全才,要是被當地的守舊勢力給整治了,那他也沒必要在此地擔任縣丞,直接滾回深山老林算了。
陳文亮將衙役安撫一番後,繼續朝著下一家走訪著,就在這時,前方路的儘頭有著些許的嘈雜聲音響起。
陳文亮抬頭看去,一大批兵士騎馬疾馳而來,一路所過,道路兩邊揚起一陣煙塵。
見狀,陳文亮帶著身後衙役,朝著一邊退去,這些兵士陳文亮知道,正是駐紮在族地邊境的交州軍。
算算時間,差不多駐紮了月餘左右,如今出現在此,估計是北上支援了。
浩浩蕩蕩的大軍,一路疾馳而過,給人一種莫名的威武,看的身後衙役一陣感歎。
“這就是交州大軍?這等氣勢不愧是我族族人,這才是真正的軍隊啊。”
“老三,彆感歎了,就你這體格,都落選好幾次了,還不死心,我看在過幾年,等年紀大了,連參加的資格都沒有,還是
老老實實當個衙役,少想一些有的沒的。”
“滾滾滾,老二,你少在這裡奚落我,你不也一樣沒有被選上,哼哼,我選不上,我還有兒子,等兒子長了,就送他參軍,到時候氣死你。”
“好啊,那就比比誰的兒子強,對了,老三,你好像現在沒有兒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