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城兵士聽著城樓下傳來的熟悉聲音,懸著的心一鬆,連忙跑下城樓去開門。
他還以為是有什麼敵軍夜晚突襲,嚇他一跳,但轉念一想,他們前方的寧州,都被一分為三,威脅最大的涼將範文忠都死了,哪還有什麼敵軍。
總不可能是那位蘇祁安借屍還魂吧,想到這裡,守城兵士搖搖頭,自嘲著,片刻後,緊閉的城門,緩緩打開。
城外的車隊,緩緩朝著城內開去,在見到自己的上官後,被訓斥是免不了的,但起碼不是敵人,就已經強太多了。
被訓斥一番後,守城兵士連忙招呼城內兵士,協助車隊進城。
這次進城的車隊,數量龐大,比較壯觀,一眼看不到頭,每個車上都是滿滿當當裝著大箱子,看上去應該收獲頗豐。
守城兵士雖然很想知道這些箱子內,裝的是什麼東西,但他識趣,知道什麼事該問,什麼事不該問。
特彆還是這批車隊歸屬他們的城主,就更知曉禮數,更得閉緊嘴巴。
浩浩蕩蕩的車隊不斷朝著邊城而進,就在車隊進了一半左右,忽然,一道急促的聲音陡然響起。
“等等,前麵的車隊立刻停下來,接受檢查。”
眾人看去,城內忽然冒出一隊兵士,直接截停了進城的車隊,為首的是一名榮人都尉,他臉色漠然,徑直朝著守城兵士走去,冷聲喝斥。
“周二,你好大的膽子,竟然在宵禁期間,私自開城門,讓這樣一批來曆不明的車隊進城,你想找死嗎。”
周二一怔,連忙道,“來先都尉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這批車隊是城主大人的,押送之人是我的上官,絕對不會有什麼錯的。”
來先與周二的動靜,自然引起了押送校尉的注意,立刻跑了過來,對著來先解釋著。
但來先絲毫不買二人的賬,直接打斷了二人的話,冷聲道。
“哼哼,少拿城主大人來壓本都尉,這麼晚的時間,加上眼下這個節骨眼上,誰能保證你的車隊內,沒有混進突襲的敵人。”
“要是讓敵人混進城,這個責任你們擔負的起嗎!沒有經過檢查的車隊,一律不允許進城,違令者,按照戰時軍法從事。”
“來人,給本都尉搜!”
來先大手一揮,身後的兵士立刻衝了上來,拔刀就要打開箱子檢查。
押送的校尉臉色凝重,連忙帶人阻止,看著這幕,來先冷笑著,冷聲道。
“好大的膽子,一個小小的校尉也敢阻我,我看越是這樣,這箱子裡越藏著見不得人的東西,給本都尉搜,阻攔者格殺勿論。”
手下兵士聽著這話,就像吃了一顆定心丸,揮舞著手中的大刀,眼看著就欲和押車的校尉短兵相接時,忽然,一道淡淡的聲音,從車隊中響起。
“來先,你的官威不小啊,本城主的車隊你也敢搜?誰給你的權利,看樣子,你們是不把本城主放在眼裡啊。”
眾人一怔,連忙看著,車隊中間,不知何時走出一名黑袍人影。
黑袍人十分果斷將頭上的黑袍摘掉,露出一張熟悉的臉龐,來先等人神色明顯慌張,帶著幾分不敢置信,下一刻放下手中兵器,連忙行禮。
“索…索爾木大人?我等拜見索爾木大人。”
此人不是彆人,正是與蘇祁安當年在踏寧城有過交集的索爾木,隻是當時的他,還隻是城內的都尉,現在幾年過去,也坐上城主的位置。
而這座邊城,正是當年蘇祁安圍魏救趙,進入的青州邊界的踏寧城。
幾年的時間,還是有些變化。
索爾木臉色漠然,一語不發,帶著幾分上位者的架勢,看著行禮的眾人,沉默片刻,目光落在來先身上冷聲道。
“來先都尉,是不是很奇怪本城主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按理說本城主這時候應該在寧州,聽從庫克郡王的指揮對吧。”
“屬…屬下絕沒這個意思,城主能夠平安回來,是踏寧城之幸。”
“屬下的搜查也是為了踏寧城的安全,城主大人知道這個節骨眼上,難免會出一些事,屬下絕不是針對城主大人,還請城主大人諒解。”
來先一改先前的強勢,不住的搖頭解釋。
索爾木沒有任何表情,無動於衷,冷冷道,“那是自然,來先都尉的忠心,本城主可是看在眼裡,自然不會怪罪,來先都尉起來吧。”
來先點頭,剛起身,緊接著,索爾木的聲音再度響起。
“不過本城主有句話要提醒來先都尉,有時候太負責並不是一件好事,特彆還是城內有真正說話的人在,希望來先都尉能夠清楚自己的身份,否則一旦過頭了,要是犯了什麼錯事,本城主也救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