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哲、蘇泰的開口,是眾多大臣沒想到的,彆說他們,就連蘇玄庸也是感到詫異,目光深處帶著些許的欣慰。
蘇玄庸的欣慰,並非二人是最合適人選,主要是二人的主動表態,光憑這點就已經足夠了。
在群臣愣神之際,蘇哲、蘇泰來到殿內前方,隨即跪拜下來,抱拳道。
“父皇,說來此事,歸根結底還是兒臣的擅作主張,才造成今日之禍,為了西北邊境的穩定,也是為了彌補兒臣的過錯,這次統兵就讓兒臣去吧。”
“父皇,二哥所言甚是,但這事並非二哥一人過錯,兒臣也有錯,如果看著二哥一人前去,兒臣心中有愧,還請父皇下旨,讓兒臣與二哥一同督軍西北。”
“還望父皇成全。”
說罷,二人皆是朝著蘇玄庸鄭重磕頭,那態度,言語彆提多真誠。
殿內的群臣看著這幕,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紛紛開口。
“陛下,兩位王爺所為,讓老臣感動,但二位皇子身份尊貴,真要一同前去西北,雖然可以振奮士氣,但讓回邪這些小國知曉,會怎麼看?恐怕會更加輕視我朝,會認為我朝無人,這萬萬不可,還請陛下三思。”
“陛下,微臣也認同宰輔所說,兩位皇子畢竟身份尊貴,而且說句不好聽的,對戰事指揮真的遠不及作戰豐富的軍侯。”
“二位皇子能夠如此表態,已經夠可以提升士氣,真要皇子出征,負麵遠大於正麵,還請陛下能挑選合適之人,望陛下三思。”
朝臣的阻止,他們的用心,蘇玄庸如何不知,老實說,能看到原本明爭暗鬥的皇子,有如此和睦一麵,哪怕這種和睦是虛假做出來的,但起碼有了個態度。
這就夠了,蘇玄庸要的就是兩位皇子的表態,至於真派二人去西北督戰,根本不可能。
正如**所說,為了對付一個小小的回邪,竟然派出皇子督戰,還是朝中最有權勢的皇子,這傳出去了,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這對天朝大涼來說,是莫大的羞辱,這點蘇玄庸比誰都清楚。
他微微點頭,示意蘇哲、蘇泰起身,而後道,“晉王、趙王有心了,寡人心感甚慰,但督軍人選,還得從實戰軍侯選出,你二人先退下吧。”
蘇哲、蘇泰臉上露出惋惜神色,抱拳稱是,而後退到一邊。
隨著蘇玄庸聲音落下,殿內忽然安靜許多,所有人都是保持沉默,低著頭一語不發,就在這時,蘇祁安聲音忽然響起。
“既然各位同僚,選不出合適人選,那就由本侯自告奮勇吧。”
“陛下,百首侯願意做督軍一職,協助都護大人,平叛西域動蕩。”
蘇祁安清朗的聲音響徹殿內,殿中大臣先是一怔,而後抱拳道。
”陛下,百首侯既然願意領兵督軍,微臣認為百首侯的確是不二人選。”
“之前是微臣太輕視百首侯,太自以為是了,微臣在這裡向百首再次道歉,之前的針對,是微臣心胸狹隘,還望百首侯能原諒。”
“微臣也願在這裡,向百首侯鄭重道歉,之前的事,是我等的不對,望百首侯諒解。”
不一會,殿內的氛圍,一下子轉變成向蘇祁安道歉大會。
基本上每位朝臣,都是朝著蘇祁安再一次的鄭重道歉,聲音此起彼伏,那叫一個真誠。
蘇玄庸看著這幕,沒有阻止,而是耐心等待著,約莫一刻鐘左右,道歉的聲音方才停下。
蘇玄庸看下一臉平靜的蘇祁安,輕聲道,“百首侯,寡人問你,可是真心實意,不是被迫出任西北督軍一職?要是後悔,現在也來得及,寡人不會強人所難。”
“畢竟,你是駙馬爺,你為大涼做的貢獻,這幾年確實沒有好生歇息,這時候讓你統兵,彆說鳳玲會不會同意,就連寡人也於心不忍,今日召見你,隻是想讓你旁聽,隻要你願意,寡人允許你後悔,保證誰也不會為難你。”
蘇玄庸說的這番話,並非故意做戲,而是發自內心,雖然和蘇祁安大吵一架,理念有分歧,君臣有間隙。
但不代表著,蘇玄庸就會記恨蘇祁安,這幾年大涼四方邊境的穩定,不說全部是蘇祁安的功勞,但起碼也有一半左右。
蘇玄庸是真心不想看到蘇祁安如此勞累,好生歇息一段時間,日後有的是機會。
蘇祁安搖頭,臉上掛著笑容,輕聲道,“陛下,此事並未被脅迫,而是微臣內心所想,陛下的好意,微臣心領。”
“但正如陛下所說,西域的動蕩,遠非一小國能造成,背後的大榮才是禍害,微臣和大榮打過交道,不說這次將他們拔掉,但一定會讓西北二州無憂,這次督軍,就讓微臣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