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祁安輕笑著,“你也不賴嘛。”
“先生,剛才還真是危險啊,要是鄭良不吃這一套,恐怕我們就得栽到這裡了。”
即便是童戰,這位在戰場上廝殺的猛將,回想剛才和蘇祁安的演戲,也是一陣後怕,還好最終是騙過了鄭良。
蘇祁安卻是搖搖頭,道,“說到底不過是,敵我雙方身份不對等,我充其量不過是舉人,而他可是名門之後,真要把命搭在這裡,可不劃算。”
“還是那句話,無論和任何人交手,不僅僅是自己的武力有多強,背景有多深,關鍵的是雙方之間的心理博弈,鄭良這人有智慧,不是愣頭青,這種沒利益的事,他犯不上去做。”
“先生真是高,屬下佩服。”童戰臉上露出欽佩神色。
他跟隨謝蒼多年,很多場麵都見過,今天這種心理博弈,被蘇祁安發揮的可謂淋漓儘致。
但凡露怯一點,立刻就會引來災禍,蘇祁安今天的表現,讓童戰這樣的武夫佩服的五體投地。
童戰將手中的信封打開,快速的掃了一眼,他的臉色大變,像似看到什麼不好的事情。
連忙將信件交給蘇祁安,蘇祁安看了一會,臉色還好,隻是有著些許凝重。
信件上寫著,據絕對可靠消息,庫克術將會派軍隊切斷鎮軍城的水源,以此困死城中軍隊。
這則情報如果是真的,那就很危險了,鎮軍城地處位置本就偏僻,寧州人煙稀少,常年乾旱。
水源可以說是城中軍隊的性命,一旦被切斷了,怕用不了幾天,鎮軍城內就得大亂,趁此機會一舉拿下,不是問題。
雖然震驚,但童戰好歹也是打仗多年的武將,迅速調整情緒,連忙問道。
“先生,這份情報會不會是假的,鎮軍城水源一向隱秘,庫克術怎麼可能知道具體位置?會不會是鄭良為了自己性命,故意哄騙我們。”
蘇祁安思慮一會,搖搖頭,開口道,“鄭良不會以自己的性命用來戲耍,這份情報多半是真的。”
“啊,如果是真的,他為何不通報,鎮軍城真被拿下了,他能跑哪裡去。”童戰滿臉疑惑。
“如果我沒猜錯,他一開始的目的就不是為了接應援軍,而是故意為之,將軍隊帶到一座軍城內,靜觀其變。”
“如果鎮軍城拿下,他必定第一時間就能受到,完全可以趁著敵軍入侵,從容撤退,即便被朝廷問罪,他完全可以用趙昂來頂罪。”
“隨便一套說辭,就說遇到敵軍襲擊,他們拚死抵抗,寡不敵眾,趙昂也因此陣亡,最終無奈撤退。”
“倘若鎮軍城抗住了,他同樣可以出城支援,無論怎樣,他都可以將利益最大化,鷸蚌相爭,漁人得利,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這個鄭良真是該死!身為豪門望族,理應替朝廷分憂,沒想到比那些公子哥還可惡,剛才說什麼也不應該放他走!真是敗類。”
童戰可謂氣急了,直接大罵出聲。
對此蘇祁安也是深有體會,但就算有重來一次,他也沒能力留下鄭良。
畢竟剛才事態太緊急,蘇祁安也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鄭良。
好在他腦子飛快,一陣故弄玄虛和童戰配合著,倒是把鄭良糊住了。
加上蘇祁安剛才徒手抓箭,對身後十來位心腹有所震懾,種種之下,蘇祁安這才得意能夠安全逃生,又和鄭良達成了交易。
畢竟,這次雙方的人馬都不多,而且蘇祁安並不想因為這事,導致雙方內鬥,即便哪一方勝,損失的還是大涼軍隊。
能夠暫時收手,雙方從容離去,已經是最好結果了。
想要拿下對方,憑目前實力,誰都做不到。
“先生,那這事怎麼辦。”童戰問道。
“我們先離開這裡,到時候再做商量。”
童戰點頭,這裡還真不是談話的地方,隻能先撤退,等出去了,再做定奪。
蘇祁安、童戰二人調轉馬頭,迅速離去,這個天塹內,隻留下趙昂這個糊塗鬼。
反觀鄭良那邊,在確保真的離開了蘇祁安的視線後,鄭良駕馬的速度明顯慢了許多。
他從容的臉色有些變化,雙眼依舊陰毒,但額頭上卻是有著汗水話落。
蘇祁安剛才的徒手抓箭,說真的的確把他給嚇到了。
能夠做到這種程度,足夠說明蘇祁安的武力是有多強。
倘若蘇祁安隻是個什麼都不懂的莽夫,鄭良根本不在意。
但這個蘇祁安是妥妥的文武雙全,對於這種人,鄭良說什麼都是要拉攏的。
可惜,蘇祁安已經撞見了他殺趙昂,那麼這人自然不可能留了,隻有殺了他,才能讓鄭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