秭歸郡丞的這番安撫,換來的是在場百姓的沉默不語。
他們身份雖然卑微,但不是傻子,秭歸郡丞說的話,有幾分真,有幾分假。
彆的不說,就半夜,城外殘存的匪患,是如何偷摸進城,而且為何隻對平民發起攻擊,平民區的襲擊,城內的兵士,為何無法製止,真等控製局麵,那些黑衣人竟然沒有抓住一個。
這些問題,秭歸郡丞沒有正麵回答一句,隻是簡單的將襲擊的黑衣人,定性城外殘匪,這多少有些太荒唐了。
這次襲擊平民區,無一例外,搶走的無一例外都是百姓的糧食,特彆是白天蘇祁安賞賜的糧食,以及地契,全部都被搶走。
稍微一想,心裡大概就有猜測,但在場百姓卻沒有一人敢出言質問。
他們太清楚,彆看秭歸郡丞什麼都沒說,但那些襲擊的黑衣人說的很明白,讓他們自己看清自己的身份。
有些東西不該染指的不要碰,要是質疑不交,被打死的四五十人,就是下場。
百姓的沉默不語,秭歸郡丞就像沒看到一樣,依舊自顧自的說道。
“這次各位百姓遭受襲擊,損失慘重,本官很心痛,在這裡本官向各位承諾,除了清剿匪患外,各位的損失,本官都會妥善處理,絕不讓諸位白白受損。”
在秭歸郡丞說完這番話後,一旁的手下官員,將話接過,連忙道。
“各位,今晚的事,有郡丞大人發話了,就一定會妥善處理,各位放心,這個點太晚了,都各自回吧,天一亮,我等都會一一處理。”
“今晚會有州城的兵士陪同值夜,各位請安心的睡,今晚的事就告一段落,都散了吧。”
手下官員的話,讓這些受傷百姓心裡頗為寒心。
表麵看去,有州兵陪同值夜,實則是對他們的一種暗中監視。
如果他們能乖乖聽話,今晚大家都過得好,要是不聽話,各自傳播一些不好的事,絕對逃不了一頓苦頭。
在秭歸郡城生活這麼多年,當地官員的嘴臉如何,他們早就看透了。
如果放在之前,或許又會礙於這些官員的權勢,不得不忍,但今晚的黑衣人襲擊,不僅搶了他們的地契和賞賜的糧食。
更將家裡一切值錢的東西,通通搶走,甚至連最後僅存的口糧都搶走了,這徹底就是斷了他們的後路,是要把他們往絕路上逼。
就在秭歸郡丞等郡官,準備各自回府,忽然,沉默不語的百姓中,終於有人忍不住開口。
“郡丞大人先等等,你們今晚之事,做的有些太過分了吧!”
這話一出,一眾官員皆是變了臉色,目光冷冷的看著出言之人。
這人不是彆人,正是白日第一個挑戰成功的王五。
王五被人攙扶著,雖然身體虛弱,但臉上毫無懼色,大聲的質問。
一眾官員臉色冰冷,漠然的看著王五,他們都覺得這個賤民膽子不是一般的大,竟敢出言質疑郡丞。
就在幾位官員目光示意兵士,給這個賤民一個教訓時,卻被郡丞製止了。
秭歸郡丞停下腳步,轉身,看著對自己質疑的王五,笑著問道。
“我記得你,你叫王五對吧,哦,你覺得本官的處理有些不妥,說說吧。”
秭歸郡丞露出一副願意傾聽底層百姓意見的神色,但就是這種笑嗬嗬的目光,讓不少人心裡感到膽寒。
王五沉默一會,像似下定某種決心,而後不緊不慢道。
“既然郡丞大人要替我們做主,就得做出表率,可今晚的襲擊,大人一不著急捉拿所謂的殘匪,二對平民區遭受的破壞,沒有半點重建規劃,三讓這些州兵值夜陪同我們,說的好聽,實則就是對我們的監視。”
“郡丞大人你這般表態,很難不讓草民覺得你們和那些黑衣人是一夥的。”
“大膽王五,汙蔑上官,想找死嗎?”
“來人,把王五拿下,處杖刑一百,而後下獄!”
不等秭歸郡丞開口,手下的官員忍不住,直接斥責怒罵。
在他們看來,一個小小的賤民,不僅質疑上官,更是潑臟水,誰給的膽子!
不一會,一隊的兵士迅速出手,直接將王五拿下。
對於這一切,秭歸郡丞沒有開口阻止,麵帶笑容冷冷的看著這一切。
那笑容透露的意味很明顯,就算王五有再多的質疑,就一條,身份擺在那裡,雙方地位懸殊。
在回答質疑前,先處理掉汙蔑上官的杖刑,這就是律法規矩。
這一百杖刑要是真被打完,王五能不能活下來都是個問題。